万古山海烬 第3章 烬火焚名

无色之火自凌烬心口喷涌，所过之处，混沌镜的灰金纹路如遇天敌般退散。九幽的镜化身躯在火中扭曲，亡母虚影发出凄厉尖啸：“幽儿……杀了他！焚尽此火！”

凌烬的剑锋却忽然转向自己——无色之火顺着烬天剑逆流而上，将他周身缠绕的因果丝线寸寸焚断。那些来自万界的“凌烬”幻影在火中哀嚎消散，唯有铁匠凌烬的虚影静立火海，掌心托着焦黑的炊饼：“名是枷……火是钥。”

白璃的银龙残魂盘绕归墟井口，逆鳞匕首刺入青铜门缝：“阿烬，门内是初代的‘弑天苗圃’！”

井底婴儿哭声骤止，取而代之的是万千命铃齐鸣。门缝中伸出无数苍白小手，每一只都攥着染血的襁褓碎片——那布料竟与凌烬幼年所裹的一模一样！

初代天帝的残躯在门后狂笑，鎏金血泪化为锁链缠住铁匠凌烬的脚踝：“你以为自己是守门人？不……你不过是苗圃中第一株失败的幼苗！”

铁匠的冻疮崩裂，血珠坠地竟生根发芽，藤蔓刺破虚空，映出他被遗弃前的记忆——初代天帝亲手将婴儿放入归墟井，灰金孢子自铃芯钻入心脏：“我要千万个‘凌烬’……直到养出最完美的弑天者！”

无色之火忽地分裂，一缕缠住铁匠的藤蔓，一缕没入凌烬的瞳孔。双生火焰交汇的刹那，主世界的凌烬窥见真相：所谓“山河印”，实为初代剜取万界地脉炼成的“弑天器”，而母体印中的银芒……竟是白璃被剥离的龙魂本源！

“璃儿……你早知如此？！”凌烬的嗓音嘶哑。

银龙残魂垂首，逆鳞匕首寸寸龟裂：“我愿化印，只为替你争一线生机……”

混沌镜的碎片在此刻暴动，九幽的残魂裹挟灰金孢子扑向七瓣银莲。莲心处的原初山河印骤然亮起，银光如瀑冲刷镜渊——被吞噬的莲海星辰重生，每一颗皆化为凌烬挥剑的剪影。

“母亲……你骗我……”九幽的镜面身躯在银光中融化，亡母虚影竟化为玄机子的狞笑，“蠢货，何来母亲？你不过是孢子捏造的傀儡！”

铁匠凌烬的炊饼刀贯穿莲心，原初印迸发的光华将灰金孢子涤荡一空。七瓣莲叶凋零，露出核心一枚青铜铃铛——与凌烬颈间命铃同源，却无半分污浊。

“这才是……真正的因果种。”白璃的残魂轻触铃身，银焰自铃芯燃起，“阿烬，摇响它！”

凌烬握住青铜铃，无色之火顺指尖注入。铃音荡开的刹那，归墟井底的青铜门轰然闭合，初代天帝的残躯被门缝夹断，嘶吼化为虚无。

门内婴儿哭声再起，却不再凄厉——无数襁褓在铃音中化为光尘，融入无色之火。铁匠凌烬的藤蔓忽然缠住主世界的凌烬，血脉共鸣中，二人异口同声：“焚名……葬天！”

双生凌烬的无色之火如同两条咆哮的巨龙，在空中交汇缠绕，彼此纠缠不休。它们的火焰相互吞噬、融合，最终形成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强大力量。

这股力量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直直地冲向混沌镜。混沌镜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镜面开始出现裂痕，然后迅速蔓延，最终彻底崩裂。

随着混沌镜的湮灭，一股黑色的烟雾从其中喷涌而出。烟雾中，九幽的残魂若隐若现。它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只剩下最后一丝灵魂之力。

然而，就在这丝灵魂之力即将消散的时候，它突然在双生凌烬的无色之火中凝聚成了一道虚影。这道虚影看起来十分虚幻，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飘散。

九幽的虚影缓缓抬起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白璃的逆鳞。逆鳞在它的触碰下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九幽的虚影轻声说道：“原来……无名的火……比混沌更灼人……”它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微弱而又飘忽。说完这句话后，它的虚影终于彻底消散，消失在了双生凌烬的无色之火中。

莲海重归寂静，唯有无色之火在归墟井口跳跃。铁匠凌烬的身影逐渐透明，炊饼刀坠入井底：“门后的苗圃……交给你了。”

白璃的残魂没入凌烬心口，银焰与原初山河印融合。井底传来初代天帝最后的诅咒：“弑天者……永为天道之奴！”

凌烬抚过颈间命铃，铃芯已空无一物。他望向重生为琉璃的莲海，轻笑：“奴？不……从今日起，我是自己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