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山海烬 第13章 龙陨之契

莲烬城的夜风裹挟着鎏金雾霭，无咎立于逆悬时碑之下。凌烬的石化身躯被时髓水晶包裹，裂隙中渗出的银焰如血管般缠绕碑体。他取下额间银簪，簪尖触及水晶的刹那，时空骤然扭曲——

万年前，不周山巅

银龙盘踞云海，龙鳞折射出月华般的冷光。初代天帝立于龙首，掌心山河印尚未染血：“璃，今日起，你便是镇守归墟的‘天锁’。”

龙瞳映出女娲残躯的石化手指，那指尖正指向归墟裂隙：“锁天者……终将被天所噬。”

无咎的神魂在溯光中颤抖，这不是白璃的记忆……是比她更古老的、属于“银龙”的因果。

银龙俯冲入归墟裂隙，龙爪撕碎混沌兽群。山河印悬于裂隙之上，初代的天道之音贯入龙魂：“以你逆鳞为引，龙魂为祭……此印方成。”

逆鳞剥离的剧痛中，银龙瞥见初代眼底的鎏金暗涌——那根本不是天道之力，而是混沌孢子凝成的伪神之光！

“你骗我……”龙吟震碎山峦，银龙挣扎着要冲出裂隙。初代却捏碎山河印一角，灰金孢子刺入龙心：“乖，你本就是养来祭印的蛊。”

时空溯光突然崩裂，无咎被甩回现世。银簪尖端滴落血珠，地面银焰勾勒出一行上古龙文：“逆鳞契，因果偿；锁天者，葬天葬。”

莲烬城地脉深处传来轰鸣，无咎循声而至，见银焰焚出的渊底竟埋着一具万丈龙骨——每一节脊骨皆被灰金锁链贯穿，逆鳞处插着初代的天帝剑。

“这是……白璃的前世龙躯？”无咎的灰金纹路在脊背发烫，耳边响起九幽的残喘，“挖出剑……你能看到更多……”

天帝剑离骨的刹那，渊底刮起时空乱流。无咎被卷入漩涡，坠入一片血海——

篡改前的时空：龙魂初祭

少年凌烬浑身浴血，怀中抱着白璃即将消散的龙魂。山河印悬浮头顶，澄澈面被灰金侵蚀：“璃儿，为什么瞒着我……你根本不是人族！”

白璃的龙尾化为光尘，逆鳞匕首刺入凌烬心口：“因为从始至终……我才是该被镇在归墟的‘罪’。”

无咎的神魂在双重溯光中撕裂。一方是银龙被初代剜鳞的痛楚，一方是白璃为赎罪自毁龙魂的决绝。鎏金雾霭自龙骨渗出，凝成初代的虚影：“很痛苦吧？她为偿还银龙的因果……甘愿替我去死。”

莲烬城地动山摇，逆悬时碑的水晶外壳龟裂。凌烬的石化手指突然动弹，一缕无色之火缠住无咎的手腕：“斩断龙骨锁链……释放她的原罪！”

天帝剑重若千钧，无咎的灰金纹路爬满剑身。剑锋斩向锁链的刹那，银龙骸骨突然睁开巨目：“不可……因果会反噬……”

锁链崩断，龙骨化为灰烬。银焰自渊底喷涌，凝成白璃完整的龙魂——却是万年前被初代奴役的模样。她俯视无咎，龙瞳中鎏金涌动：“凭何斩我因果？你这窃时髓而生的孽种！”

龙息焚向莲烬城，无咎以银簪为盾，簪身浮现白璃今生的记忆碎片：

边陲雪夜，她为凌烬挡下神族追杀，逆鳞第一次碎裂；

归墟裂隙，她将龙魂注入山河印，灰金纹路爬上脖颈；

时髓核心，她笑着消散：“阿烬……这次换我守你。”

“醒过来！”无咎将银簪刺入龙魂逆鳞，“你不是银龙……你是白璃！”

龙魂凄厉长啸，银焰与灰金在莲烬城上空对撞。逆悬时碑彻底碎裂，凌烬的石化身躯坠入战局。他残存的意识握住天帝剑，剑锋却转向自己心口：“璃儿……这次我陪你赎罪！”

无色之火**神魂，万年前银龙被剥离的逆鳞竟在火中重聚。初代的鎏金虚影突然惨叫——所有时空的山河印同时龟裂，银龙被篡改的因果线在火中重续！

白璃的龙魂褪去灰烬，银焰中浮现今生的面容。她接住凌烬下坠的石化身躯，逆鳞匕首刺入自己心口：“以我残魂……换你重生。”

莲烬城在银焰中化为废墟，唯有无咎伫立。他手中的银簪化为齑粉，灰金纹路尽数消散。地底升起一座新碑，无字无纹，碑顶悬着半枚山河印——澄澈面与灰金面彻底融合，再无正邪之分。

九幽的残魂自碑底渗出，最后一丝孢子没入虚空：“这次……结局不算太糟。”

血月隐去，晨曦中，无咎拾起一块碎石。石上刻着凌烬与白璃的剪影，背后是万丈银龙盘踞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