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山海烬 第21章 烬天碎镜

核心触及镜面的刹那，幽冥血海沸腾。初代的鎏金独目炸裂，镜中浮现万道因果线——每一根皆系着凌烬与九幽的命魂。无色之火沿因果线逆燃，焚尽篡改的记忆：

青州灭村夜，神族铁蹄下，九幽的灰金孢子本可救下凌烬，却被玄机子暗中压制；

归墟裂隙中，白璃的龙魂未被剥离，而是自愿化印，只为切断初代对凌烬的控制；

星河崩解时，护道族少女的婴啼非是诅咒，而是女娲善魂的求救……

“谎言……全是谎言！”九幽的灰金纹路寸寸龟裂，神魂在烬火中剥离，“母亲……白璃……连恨都是假的！”

凌烬的石化右臂握住银簪，刺入镜心。混沌镜轰然炸裂，鎏金碎片如暴雨倾泻，每一片皆映出九幽癫狂的面容——

镜片刺入九幽的神魂，他跪在虚空，看着自己的身躯化为灰烬。初代的狂笑在耳畔炸响：“你以为自己是棋手？不……你生来便是弃子！”

九幽的指尖触及最后一片镜屑，映出创世前的画面——

女娲将善恶双魂封入龙蛋时，初代剜出的并非银龙逆鳞，而是一枚灰金莲子。莲子植入九幽襁褓，命铃的声响自此成了操纵他的丝线。

“原来我……才是天道的一枚弃子。”九幽的残魂在镜屑中轻笑，泪烬凝成最后一支箭，射向初代隐匿的“无间界”，“但弃子……亦能焚天！”

箭光贯穿虚空，无间界在鎏金血雨中崩塌。女娲善魂的银焰自镜屑中升腾，裹住白璃的龙魂重归归墟。凌烬的石化身躯寸寸瓦解，无色之火汇入地脉，莲烬城的废墟上，双色莲绽出无瑕光华。

九幽的残魂消散前，望向血海尽头——护道族少女的虚影抱着婴孩，婴孩额间嵌着一枚澄澈的莲子。

“这次……别再恨了。”

百年后，莲烬城更名为“无咎”。

少年手持银簪立于星城之巅，身后星河无垠。簪尖浮现凌烬的残影：“记住……山河无主，众生为天。”

地脉深处，初代遗瞳的残光悄然凝聚，灰金莲子在暗处生根。

混沌镜碎裂的第七日，无主星河的辉光骤然黯淡。金色门扉的轮廓在虚空浮现，门缝中渗出粘稠的鎏金液体，所过之处星辰腐朽、生灵僵化。无咎立于莲烬城废墟，额间莲子泛起灼痛——门扉深处传来初代遗瞳的共鸣，那独目竟比崩解前更森冷。

“那不是门……是初代的胃囊。”凌烬的残影自银簪渗出，无色之火在簪尖跳跃，“他吞了女娲恶魂的残片……要借门重生。”

无咎握紧银簪，地脉突然震颤。护道族婴孩的啼哭自地底传来，莲子脱离额间，化为灰金藤蔓扎入他的手腕：“哥哥……你逃不掉的。”

藤蔓刺入血脉的刹那，无咎的瞳孔映出万重幻境——

创世之初，女娲的恶魂并未被封印，而是与初代共掌天道。她将善魂炼为莲子，植入人族血脉，只为让众生永世为奴。

归墟深处，白璃的龙魂未被混沌镜篡改，她自愿化印，是因知晓唯有牺牲才能诱出初代的本体。

九幽消散前，泪烬箭矢的虚影并非偶然，而是女娲善魂的最后一搏——箭中藏着她未被污染的魂血。

“真相……比恨更锋利。”无咎嘶吼着扯断藤蔓，莲子却已生根。灰金纹路爬上脖颈，初代的声音在颅内炸响：“你是我最完美的容器……来……替我吞了这星河！”

银簪裂痕渗出血珠，白璃的龙吟自地脉深处传来。无咎冲向归墟裂隙，足下莲印灼穿冰层——深渊底部，无刃之碑巍然矗立，碑面空白如初，碑底却刻着九幽的泪烬箭痕。

“以血为钥……以魂为火……”凌烬的残影引动无色之火，裹住银簪刺入碑心。

碑身轰然炸裂，露出其内封存的景象：女娲的善魂被千条锁链贯穿，每根锁链皆系着一枚莲子。她的石化手指点向无咎：“斩断它们……否则众生永囚！”

无咎的灰金纹路暴走，藤蔓化为刀刃斩向锁链。每断一链，星河便坍缩一分，金色门扉中的初代躯体便凝实一寸。女娲善魂的银焰逐渐黯淡，白璃的龙吟却愈发清晰：“阿咎……用我的血！”

银簪彻底碎裂，白璃的龙魂自簪中跃出，逆鳞匕首刺入无咎心口。灰金莲子被龙血浇灌，竟绽出澄澈银焰。无咎的瞳孔裂为双色，左眼映出初代独目，右眼燃着白璃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