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山海烬 第39章 莲吞天外

烛阴独目扫过九州，目光所及，万物石化。琴身裂纹中浮出盲眼琴师的虚影，他徒手拨动虚空，音刃刺向烛阴：“此局......我以魂封天！”

烛阴长啸，琴师虚影崩散，古琴彻底化为齑粉。

新苗已长成参天巨树，剑叶刺入云海裂隙。叶片割裂处，虚空渗出粘稠黑液，落地化为无面者肆虐九州。巨树根系却扎入归墟深处，将混沌烛阴的石化之力引为己用。

“鸿蒙，凌烬，皆是小劫......”树灵显形，竟是当年女童面容，“真正的天道在虚空之外！”

她挥叶为剑，斩向虚空裂隙。黑液翻涌间，裂隙中伸出一只巨手，掌心嵌着初代天帝的命符：“蝼蚁......尔等所见天道，不过吾掌中戏法！”

牧童的灰金龙爪已侵蚀半身。他奔至巨树下，独臂按向树干：“你要斩天......我便给你斩天的刀！”

树灵冷笑，根系缠住他脖颈：“你不过是被鸿蒙污染的傀儡。”

“傀儡？”牧童嘶吼着剜出右眼——眼珠化为灰金莲子，内藏凌烬的一缕无垢魂火，“这才是你要的‘刀’！”

魂火没入树心，巨树骤然炸裂。剑叶化为光雨，牧童与树灵同坠虚空，灰金龙爪与银焰交缠，竟在初代天帝的巨掌上刻下一道裂痕。

虚空裂隙弥合，九州疮痍遍地。

昭的转世女婴蹒跚走至云海废墟，拾起牧童遗留的青铜残片。残片上的“囚”字已褪，唯余一道剑痕。

“天道的棋局......”她将残片埋入焦土，“由这剑痕终结。”

焦土中忽生野莲，莲心托着牧童与树灵的残魂。穹顶星辉洒落，映出凌烬与白璃的虚影。他们不再执剑焚天，而是并肩立于山野，看孩童追逐流萤。

远处，新碑悄然凝聚，无字无纹，唯有一道裂痕似笑似泪。

“最荒谬的终焉，是弑神者成了神，牧童成了碑，而众生在碑下笑着将神话嚼成童谣。”

时空裂隙如破碎的镜面悬浮于虚无，每一片残镜皆映着凌烬的过往：青州灭村的血雨、归墟焚天的银焰、化道散魂的星辉......残魂凌烬的虚影在其中漂泊，魂火将熄之际，一道裂痕突生剧变。

残镜折射出无名碑崩解的画面——昭挥剑斩鸿蒙，牧童与树灵坠入虚空，众生魂火凝为萤海。凌烬的魂火忽地灼烈：“原来......我的债还未还尽！”

裂隙深处传来初代天帝的冷笑：“轮回残响，最是诛心。你且看看这一世——”

残镜重组，映出陌生人间：高楼林立，铁鸟掠空，众生仰首不见星月，唯见霓虹如血。凌烬的转世之身立于都市废墟，掌心浮着灰金焰纹，身后竟跟着白璃的虚影。

2075年，新沪市。

林烬从实验舱中惊醒，掌心灼痕如火焰舔舐。全息屏幕闪烁红光：“基因锁突破临界值——警告！检测到‘鸿蒙孢子’复苏！”

窗外，灰金雾霭吞噬天际，摩天楼群在孢子侵蚀下扭曲成血肉巨树。一银发女子破雾而来，纳米战甲覆体，瞳中流转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银焰：“凌烬，这一世......我来寻你了。”

林烬头痛欲裂，记忆碎片翻涌：

他是“天启计划”的首席基因学家，试图从上古遗迹中提炼抗灾血清，却意外唤醒地脉中沉睡的鸿蒙残识。

她是军方特工白凛，三年前从归墟海底打捞出青铜残片，自此夜夜梦见银龙焚天。

“你体内有他的魂火。”白凛拽住林烬的手，战甲缝隙渗出银焰，“鸿蒙借你的实验重生......若要赎罪，就跟我弑神！”

二人潜入地底实验室，巨型量子计算机“归墟”正吞噬全球数据。机箱表面浮出鸿蒙的少年虚影：“欢迎归来......凌烬博士。”

全息投影中，新沪市的惨状实时播放：孢子感染者化为灰金傀儡，自诩“新神使徒”，屠杀未变异者献祭。林烬的助手杨铭赫然在列，他高举青铜残片狂笑：“天道当立，凡人皆刍狗！”

白凛挥剑斩向主机，量子触须却缠住剑锋：“你以为这是科技？这是混沌的现世法身！”

鸿蒙虚影抬手，实验室穹顶化为星空，星辰竟是无数监控探头：“此世无剑无印......你拿什么弑天？”

林烬忽然按住灼痕，灰金焰纹暴涨：“拿你的傲慢！”

焰纹侵入量子网络，归墟主机过载爆炸。鸿蒙尖啸中，白凛拽着林烬跃入应急通道，身后实验室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