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篮徒 第104章 突破口

更衣室的白板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战术图。庄伟的马克笔在"陈星"的名字上重重画了个圈。

"四次，"他敲了敲白板，"陈星已经三次犯规，再有一次他就得坐板凳。杨发西，我要你每次进攻都找他。"

杨发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点点头。司马宇看到他眼中闪烁着猎手般的光芒。

"他们的替补控卫是张明，速度一般但组织稳健。"林墨拄着拐杖走到前面，"如果陈星下场，我们要立刻换成全场紧逼，打乱他们的节奏。"

苏梦悄悄递给司马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李浩体力下降，第三节末段主攻他。"

司马宇将纸条捏在手心，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体温。他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距离下半场开始还有三分钟。

"记住，"庄伟环视众人，"我们只落后3分。这场比赛不是看谁打得漂亮，而是看谁更能咬牙坚持。一中！"

"必胜！"

球员通道里，司马宇与广厦队员擦肩而过。陈星正对队友们大声嚷嚷着什么，看到司马宇时，他故意用肩膀撞了过来。

"等着被虐吧，菜鸟。"陈星压低声音道。

司马宇没有理会，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他能感觉到，下半场将会更加惨烈。

裁判哨响，双方队员回到场上。广厦中学的球迷方阵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助威声，红色的加油棒像火焰般舞动。

司马宇站在底线，看到苏梦坐在替补席末端，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她微微张嘴，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冷静。"

杨发西发底线球。司马宇接球推进，立刻遭到李浩的贴身防守。与上半场不同，李浩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许多，额头上布满汗珠。

第一个进攻回合，司马宇按照庄伟的部署，示意杨发西与陈星对位。杨发西在弧顶接球，面对陈星，突然一个加速突破。陈星横向移动阻挡，两人身体重重相撞。

"嘟！"裁判哨响，"防守犯规，4号！"

陈星难以置信地摊开双手："我站定位置了！"

裁判不为所动。记分牌上，陈星名字旁的犯规数跳到了"4"。广厦教练徐远脸色铁青，立刻请求换人。

"干得好。"司马宇与杨发西击掌。

陈星下场时狠狠踢了一脚椅子，被裁判追加一次技术犯规。吴加飞执行罚球命中。

33:35。分差只剩2分。

广厦换上替补控卫张明。正如林墨所料，张明的组织稳健但缺乏爆发力。一中立刻改变防守策略，祭出全场紧逼。

杨发西像牛皮糖一样缠住张明，迫使他传球给李浩。司马宇看准时机，在李浩接球的瞬间上前包夹。李浩被迫高难度传球，球直接飞出边线。

"好防守！"庄伟在场边鼓掌。

一中进攻。司马宇利用段贵能的高位掩护摆脱李浩，接球后面对补防的赵天，一个击地传给顺下的段贵能。段贵能接球暴扣，同时造成孙翔打手犯规。

加罚命中。36:35，一中本场比赛首次领先。

广厦教练徐远叫了暂停。司马宇走回替补席时，看到徐远正对着队员们咆哮，而陈星在板凳末端愤怒地摔毛巾。

"他们慌了，"庄伟蹲在队员们面前，"接下来他们会主打李浩这个点。司马，你和杨发西换防，你去盯李浩。"

暂停回来，广厦果然将球交给李浩单打。李浩接球面对司马宇，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李浩突然一个变向加速，司马宇滑步跟上，始终保持在前方。

进攻时间所剩无几，李浩强行后仰跳投。司马宇全力起跳，指尖几乎碰到球——

"砰！"

球砸在篮筐后沿弹出。段贵能收下篮板，迅速传给杨发西发动快攻。

前场形成二打一，杨发西假装上篮，背后传球给跟进的司马宇。司马宇接球起飞，在李浩的干扰下完成拉杆上篮。

38:35。广厦再次叫停。

"就是这样！"庄伟用力拍打每个队员的后背，"别给他们喘息机会！"

比赛重新开始后，广厦调整了策略，开始更多依靠内线进攻。赵天在低位接球，利用体重优势强打段贵能。两人肌肉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赵天一个转身勾手——

"啪！"

段贵能结结实实将球扇飞。球落到司马宇手中，他立刻长传给快下的杨发西。

杨发西面前空无一人，轻松上篮得分。

40:35。分差扩大到5分。

广厦进攻，张明试图组织战术，但一中的联防如铁桶一般。传球几次后，进攻时间所剩无几，刘阳被迫在吴加飞的干扰下强行三分出手。

球砸筐而出，闻骏魏抢下篮板。一中稳扎稳打，司马宇借助双掩护绕出接球，三分线外果断出手——

"唰！"

43:35。一中打出一波13:0的进攻**。

广厦教练徐远面色铁青，再次换人。令人意外的是，他换上了已经四次犯规的陈星。

"狗急跳墙了。"林墨冷笑道。陈星上场后，广厦的进攻立刻有了起色。他利用速度突破杨发西，吸引包夹后分球给空位的孙翔，后者中投命中。

43:37。

轮到一中进攻。杨发西控球过半场，陈星立刻贴上来紧逼。两人身体纠缠在一起，裁判哨响。

"进攻犯规，8号！"

杨发西难以置信地看向裁判，但判罚无法更改。这是他的第三次犯规。

庄伟做出换人调整，用段坤换下杨发西。司马宇注意到，陈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广厦抓住机会，由陈星连续突破得手，连拿4分。

43:41。分差又回到2分。

关键时刻，司马宇站了出来。他先是利用段贵能的掩护命中一记中距离跳投，接着在防守端抢断李浩的传球，快攻上篮造成犯规。

两罚全中。47:41。

但陈星的状态已经打出来了。下一个回合，他一个变向过掉段坤，迎着段贵能的补防高难度抛投命中，同时造成犯规。

加罚命中。47:44。

第三节最后两分钟，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每一个回合都拼尽全力，得分变得异常艰难。司马宇被李浩和换防的陈星轮流盯防，几乎接不到球。

广厦趁机追分，由赵天在内线连续得分。第三节结束前10秒，比分来到51:51平。

一中最后一攻。司马宇在后场接球，陈星立刻贴上来骚扰。司马宇用身体护住球，缓缓推进到前场。

计时器显示还剩5秒。司马宇示意段贵能上提挡拆。借助掩护，他摆脱陈星，面对换防的赵天，一个胯下运球后撤步——

"3...2...1..."

三分线外一步，司马宇在红灯亮起的同时出手。球划过一道高高的弧线——

"唰！"

压哨三分！54:51。整个一中替补席沸腾了。

司马宇保持着投篮手型，看着陈星铁青的脸，缓缓后退着跑回替补席。第三节结束的哨声响起，体育馆内的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干得好！"庄伟用力拥抱司马宇，"但比赛还没结束。陈星已经四次犯规，第四节我们要继续施压。"

队员们围在一起，汗水混合着喘息，但眼神中都燃烧着斗志。

"他们撑不住了，"段贵能喘着粗气说，"赵天每次回防都慢半拍。"

"陈星的情绪已经失控，"杨发西补充，"刚才他一直在骂裁判。"

司马宇看向对面替补席。陈星正对着教练徐远大声争辩什么，而徐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别掉以轻心，"司马宇提醒队友们，"他们是卫冕亚军。"

第四节开始，广厦出人意料地让陈星继续留在场上。显然，徐远决定赌一把。

第一个回合就印证了庄伟的判断。杨发西重新上场后，第一件事就是找陈星对位。他一个假动作晃起陈星，然后主动靠上去投篮——

"嘟！"裁判哨响，"防守犯规，4号！五次犯规！"

陈星呆立原地，脸色瞬间惨白。裁判做出驱逐出场的手势，全场哗然。

"这不可能！"陈星冲向裁判，被队友死死拉住。他愤怒地踢飞了场边的水瓶，最终在漫天嘘声中离场。

吴加飞执行罚球。第一罚命中，第二罚弹框而出，但段贵能抢下关键进攻篮板，传给外线的杨发西。

杨发西三分出手——

"唰！"58:51。

广厦的士气明显受到了打击。接下来的进攻，张明组织得毫无章法，最终24秒违例。

一中乘胜追击。司马宇连续两次助攻段贵能内线得分，自己也在快攻中上篮得手。一波6:0的小**后，比分来到64:51，分差首次扩大到13分。

广厦教练徐远被迫叫了暂停。司马宇走回替补席时，看到徐远正对着队员们咆哮，而李浩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别放松，"庄伟提醒道，"他们会拼命反扑。"

果然，暂停回来后，广厦祭出了全场紧逼。李浩像疯狗一样缠着司马宇，不让他接球。一中几次险些失误，最终由段贵能在罚球线接球策应。

司马宇一个反跑摆脱李浩，接段贵能手递手传球，三分线外果断出手——

"唰！"67:53。

防守端，一中的联防让广厦束手无策。张明试图组织进攻，但缺乏陈星的突破威胁，广厦的进攻陷入停滞。几次传球后，刘阳被迫在24秒将至时强行三分出手，球三不沾直接出界。

"好防守！"林墨在场边挥舞着拐杖。

比赛还剩5分钟，一中已经领先16分。广厦换上全替补阵容，宣告放弃比赛。庄伟也陆续换下主力，让替补队员感受全国大赛氛围。

终场哨响，比分定格在78:61。一中队员们在场上拥抱庆祝，司马宇被杨发西和段贵能举了起来。

"我们是冠军！"段贵能的大嗓门响彻全场。

司马宇被放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苏梦的身影。女孩从替补席飞奔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他一个拥抱。"你做到了，"她在司马宇耳边轻声说，"就像你答应我的那样。"

赛后握手环节，李浩走到司马宇面前，两人对视了一秒。

"打得好，"李浩不情愿地说，"下次不会让你这么轻松了。"

司马宇点点头："期待再战。"

广厦教练徐远与庄伟的握手则充满了火药味。

"运气不错，"徐远冷笑道，"如果不是陈星被罚下..."

"篮球不只是比谁得分多，"庄伟平静地回应，"更是比谁犯错误少。你的队员情绪失控，这是教练的责任。"

徐远脸色一变，转身离去。林墨拄着拐杖走过来，与庄伟相视一笑。

"十年前那场车祸后，他再也没赢过我。"庄伟轻声说。

回到更衣室，队员们尽情庆祝。段贵能把整桶佳得乐浇在庄伟头上，引得众人哄笑。司马宇坐在角落，看着狂欢的队友们，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

"给。"苏梦递给他一条毛巾和手机，"你妈妈发信息来了。"

司马宇点开信息，是一段视频。画面里，他家乡小镇的广场大屏幕正在直播这场比赛，几十个邻居围在一起欢呼。妈妈最后出现在镜头前，眼眶泛红："儿子，妈妈为你骄傲。"

司马宇喉头发紧，将手机紧紧握在手中。他抬头看向更衣室中央的战术板，上面已经写好了下一个对手的名字：地质中学。

"庆祝到此为止，"庄伟拍拍手，"明天上午九点，战术分析会。现在，回去好好休息。"

队员们陆续离开。司马宇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在门口遇到了等待的苏梦。

"送你回酒店？"他问。

苏梦摇摇头："先不急。你看——"

她指向空荡荡的球场。工作人员正在清理场地，大屏幕上还显示着最终比分。

"记住这一刻，"苏梦轻声说，"这是你梦想开始的地方。"

司马宇望向那片战场，汗水与拼搏的痕迹依稀可见。他知道，这只是一段漫长征程的开始。地质中学、明德中学，还有最终的京都师范附中，更强的对手正在前方等待。

但此刻，他允许自己享受这短暂的胜利喜悦。全国四强的第一关已经闯过，而他们的脚步，绝不会停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