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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pt5 > 玄幻 > 文道成圣后,薄情父亲悔断肠 > 第293章 紫禁暑热君臣弈,幽殿凉风密语深

七月流火,盛夏的御京城宛如一座巨大的丹炉,被烈日炙烤得几乎要熔化。官道两旁的垂柳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枝叶,浓密的树冠中,蝉鸣声浪此起彼伏,尖锐而持久,像是要将这沉闷暑气撕开一道口子,却只是徒劳地更添了几分焦躁。

寻常百姓若无要紧事,断不敢在这午后时分轻易出门,便是那些不得不奔波的行商走卒,也大多寻了茶棚或屋檐避暑,唯有汗水依旧浸透衣背。

武昌侯萧定邦的马车,却在这样毒辣的日头下,不疾不徐地行驶在通往皇城的朱雀中轴大道上。车厢以沉香木打造,内衬西域进贡的凉蚕丝,四角悬挂着驱蚊避秽的香囊,淡淡的龙涎香气隔绝了车外的暑热与尘嚣。

萧定邦身着一袭玄青色的常服,未佩戴任何彰显身份的玉饰,只在腰间悬了一块质朴无华的墨玉麒麟佩。他阖目养神,面容沉静如水,仿佛外界那能将钢铁都晒得发烫的酷暑,于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

车轮碾过铺设平整的青石板,发出单调而有节奏的“咕噜”声。

从喧闹的街市,到守备森严的宫城外围,再到一道道高耸的宫墙与禁门,周遭的蝉鸣与人声渐渐稀落、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甲胄摩擦的细微声响与禁军巡逻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空气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凝重,带着皇权特有的威严肃穆。

马车最终在皇城西北一隅,一处极为僻静的宫苑前停下。此处远离前朝的喧嚣与后宫的繁华,一座朴实无华的偏殿静立其中,殿门紧闭,檐下悬着一块早已褪色的匾额,上书两个古朴的篆字——“静思”。

此处,即便是宫中老人,也少有人知晓其真正的用途。

萧定邦下了马车,自有内侍上前,引着他穿过寂静的庭院,推开那扇厚重的殿门。一股混合着陈年檀香、古籍纸张以及淡淡尘埃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幽深沁骨的凉意,瞬间便将殿外那令人窒息的暑气涤荡一空。

殿内光线比想象中更为幽暗。窗棂虽开着,却被殿外浓密的槐荫遮挡了大半天光。殿宇高旷,梁柱皆是罕见的金丝楠木,岁月已将其染成了深沉的紫黑色。

正对殿门的高墙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舆图,那并非寻常的疆域图,其上山川河流、城郭关隘的标注之法,古老而繁复,似乎记载着一些早已被世人遗忘的秘密。

图的材质非纸非帛,泛着暗沉的金属光泽,边缘处已有磨损的痕迹,显然历经了漫长的岁月。

角落里,一盏造型古朴的莲花宫灯静静地燃烧着,豆大的火苗在微滞的空气中轻轻摇曳,是这幽暗空间里唯一的光源,却也仅仅照亮了周遭数尺之地,使得殿内大部分区域都笼罩在深沉的阴影之中。

大疆王朝的九五之尊,皇帝周允,此刻正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宽松常服,长发仅用一根白玉簪随意束在脑后。他背对着殿门,负手立于那幅巨大的舆图之前,仰首凝视,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峭。

听到萧定邦踏入殿内的脚步声,周允并未立刻转身。他似乎完全沉浸在对舆图的审视之中,又或者,他早已习惯了萧定邦这种无需通传便可直入的“特权”。

直到萧定邦走到他身后约三步的距离,依足了礼数,沉声开口:“臣,萧定邦,叩见陛下。”

周允这才缓缓转过身。他的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倦意,却丝毫无损其温润如玉的气质。

若非那一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映照出人心最隐秘角落的眼眸,任谁也难以将他与那位执掌亿万生灵命运的铁血帝王联系起来。

“定邦。”周允的声音平和,带着一丝不经意的熟稔,仿佛他们并非在戒备森严的皇宫秘殿,而是在某个寻常的午后闲谈,“这一路,暑气不小吧。坐。”他随意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殿中那两只早已摆放好的蒲团。

“为陛下分忧,不敢言苦。”萧定邦直起身,目光平静地与周允对视。

他没有立刻落座,而是等周允先在主位的那只蒲团上盘膝坐下后,方才在客位坐定,腰背依旧挺直如枪。

“安西那边,”周允待萧定邦坐稳,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目光却依旧不自觉地瞟向那幅舆图,“那些不时探头探脑的部族,还有无生教的余孽,可曾让你多费了心神?”

“些许跳梁小丑,尚在掌控之中。只是那无生妖人,诡计多端,如草原上的狼群,需时时提防。”萧定邦言简意赅,声音中听不出半分情绪波动,却自有一股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蕴含其中,“臣已加派人手,严密布控,确保西疆无虞。”

周允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他端起身旁矮几上早已备好的一盏清茶,轻轻呷了一口,目光再次落回那幅神秘的舆图之上,手指若有若无地在西域某个被特殊标记的区域轻轻摩挲着,那里,正是瀚海蜃楼的所在。“那么……朕今年于春闱之上亲手点中的那个状元,萧玉辰……他如今,又是何等光景?”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殿内的空气,似乎也随着他这句话,悄然凝滞了几分。

萧定邦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军情:“回陛下,瀚海蜃楼一役,波折横生。南宫不惑那老匹夫阵前倒戈,臣始料未及。那逆子萧玉辰,趁乱遁入了一座天外降临的神秘石塔,臣已派重兵将石塔方圆百里尽数封锁,只是那石塔诡异,神识难透,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周允闻言,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他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似叹息,又似不满,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一枚原本掌控在手的棋子,眼看就要发挥其用,却偏偏在这等关键时刻,脱了手。”

他的声音不高,语调也无甚起伏,但偏殿内的空气却骤然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所有人的心脏。那盏孤零零的莲花宫灯,灯焰猛地向内一缩,光芒都黯淡了几分,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萧定邦依旧端坐不动,唯有垂下的眼帘微微颤动了一下,遮住了眸底深处可能泄露的情绪。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整个偏殿。

这并非单纯的帝王威仪,而是一种更为本源、更为强大的力量波动,仿佛与这古老的宫殿,乃至整个御京城的地脉都隐隐相连。

这是独属于周允的力量,一种他萧定邦追随多年,早已领教过无数次,却依旧不敢有丝毫轻视的恐怖力量。

“陛下,”萧定邦开口,声音沉稳如初,仿佛未曾受到丝毫影响,也奇迹般地让殿内那凝滞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那逆子虽然暂时脱离掌控,但其心性,臣却了若指掌。

他身负血海深仇,其母之死,是他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执念。只要荀氏一日尚在,只要臣这个‘罪魁祸首’依旧位列朝堂,他便如跗骨之蛆,寝食难安,断无可能真正隐遁世外,苟且偷生。”

萧定邦稍稍停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会自己出现的。为了复仇,为了他心中那所谓的‘公道’,他便是掘地三尺,也一定会想方设法从那龟缩之地闯出来。陛下只需……静候佳音。”

周允闻言,沉默了片刻,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几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微的“嗒”响,在这寂静的偏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股无形的压力渐渐消散,宫灯的火焰也重新恢复了平稳的跳动。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容中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洞悉一切的了然与掌控全局的自信。

“执念……”周允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又有一丝近乎残酷的赞赏,“确是一条最好用的缰绳,也是一柄最锋利的双刃剑。用得好了,便能让最桀骜的鹰犬也乖乖听话。”他转过头,目光再次投向那幅巨大的舆图,眼神深邃而悠远,“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心中的那份仇恨还在熊熊燃烧,他总会为了他的‘道’,为了他的‘仇’,心甘情愿地……重新回到这张朕为他准备好的棋盘上来。”

萧定邦没有接话,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他们之间,许多事情,本就无需说得太透。

殿内,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唯有那盏莲花宫灯,在昏暗中静静地燃烧着,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冰冷的地面和那幅神秘的舆图之上,仿佛两个正在棋盘前对弈的巨擘,而他们的棋子,则是芸芸众生与万里江山。

窗外,盛夏的蝉鸣依旧聒噪不休,一声声,仿佛在催促着时光的流逝。但这偏殿之内,却仿佛是另一个被凝固了时间与空间的世界,幽深、静谧,充满了不为人知的秘密与足以颠覆乾坤的筹谋。

良久,周允似乎才从某种深思中回过神来,他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水已凉。他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说道:“南宫家那边,你要盯紧些。南宫不惑,竟敢违抗圣意!”

“臣明白。”萧定邦应道,“南宫不惑虽与沈晚雪有旧,但他更看重的,永远是南宫世家的利益。此次出手,想必也是有所图谋。臣已布下暗子,会密切留意其动向。”

“甚好。”周允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至于常家那些藏头露尾的余孽,还有那头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龟……哼,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待密藏开启之日,便是他们彻底清算之时。”

萧定邦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沉声道:“陛下放心,臣必让他们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

周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虽然依旧很淡,却不再那么冰冷:“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定邦,这些年,辛苦你了。”这句“辛苦”,语气中竟带上了几分寻常君臣之间绝不会有的温情与倚重。

萧定邦微微垂首:“为陛下分忧,万死不辞。”这句回答,掷地有声。

又过了片刻,周允摆了摆手:“今日便到此吧。你刚从安西回来,也该好生歇息一番。”

“臣,告退。”萧定邦起身,再次躬身行礼,然后没有再多言一句,转身,沉稳地退出了这座幽暗的偏殿。

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再次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周允独自一人,重新立于那幅巨大的舆图之前,目光在图上缓缓游移,最终,落在了极西之地,一片被浓重墨色标记的区域,那里,标注着两个古老的篆字——“归墟”。

周允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扇尘封已久的门户,即将被缓缓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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