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客厅,欣欣揉着眼睛走出来时,看见李航宇和大年正头对头趴在茶几前。
"这题要用引力公式..."李航宇拿着笔在纸上比划,"你看,这样算..."
大年难得一脸认真,连连点头。
欣欣挑眉:"这么乖?主动学习?"
大年头也不抬:"有个免费的老师,我不得抓紧利用啊。"
李航宇的笔"啪"地掉在茶几上。他抬头看见刚睡醒的欣欣,头发乱糟糟的,T恤领口微微歪斜,顿时忘了自己要讲什么。
"呃...这个..."他的目光飘忽,"引力..."
"公式不对吧。"欣欣俯身,拿起掉在茶几上的笔,塞到李航宇手里。
李航宇的手一抖,重新拿起的笔在作业本上划出长长一道。
夕夕打着哈欠走出来:"哇,这么用功?"
"二姐你一出来,他就不会讲题了。"大年撇嘴,"刚才还给我讲得头头是道呢。"
欣欣直起身:"那我走,你俩继续..."。
李航宇盯着欣欣背影,完全没看题。
"李哥,我姐走了,赶紧回神。"大年喊他。
"继续..."李航宇结结巴巴,"我讲哪里了..."
大年翻了个白眼:"重头开始讲,刚才你眼珠子都没往题上看。"
夕夕坏笑着掏出手机,对着李航宇呆滞的表情拍了张照,发给许哲远:【你家战友在我家当免费家教,效果显着】
大年把笔一扔:"今天学不下去了。"他捅了捅夕夕,"晚上咱们吃啥?"
"烧烤怎么样!"夕夕眼睛一亮提议到。
"我知道新开了家——" 大年立马接话道。
"你俩做梦呢。"欣欣头也不抬地整理她的医药箱,"他这状态还吃烧烤?"她指了指李航宇通红的脸,"再上火就得脑溢血了。"
李航宇正捧着水杯傻笑,闻言呛了一口:"我没事!我特别健康!"
"去洗澡。"欣欣扔给他一条新毛巾,"然后去老屋找奶奶针灸。"
夕夕和大年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针灸完不能洗澡。"欣欣补充道,手里银针闪着寒光,"所以现在去洗。"
李航宇抱着毛巾,眼睛亮晶晶的:"欣欣,你关心我?"
"砰!"药箱重重合上,欣欣翻了个白眼。
夕夕憋着笑给许哲远发消息:【计划有变,某人要去享受爱的针灸了】
夕阳下,李航宇哼着小调往浴室走,完全没意识到等待他的是奶奶那套祖传的"舒筋活络十八式"。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响着,突然传出李航宇的喊声:
"欣欣——我能用你的沐浴露吗?洗发水也快用完了——"
正在客厅啃苹果的大年翻了个白眼,冲着浴室方向吼:"那是公用的!不是我二姐私人的!"
水声停了一瞬,李航宇的声音明显低了几度:"哦..."
片刻后,水声又响起,还夹杂着某人哼跑调的歌。
夕夕窝在沙发上偷笑,继续给许哲远发消息:【你家战友试图用我姐的沐浴露,未遂】
这时欣欣拎着针灸包从里屋出来,听见浴室里的动静,眉头一皱:"他洗多久了?"
"二十分钟吧,"大年看了眼表,"光洗头就冲了五遍。"
欣欣走到浴室门外,敲了敲门:"李航宇,你是打算把皮搓掉一层吗?"
门内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滑倒了,接着是李航宇慌乱的声音:"马、马上好!"
两分钟后,浴室门开了一条缝,热气腾腾中探出个湿漉漉的脑袋:"那个...能帮我拿下衣服吗?"
欣欣冲大年喊:“大年,你去给李航宇拿衣服。”
大年翻着李航宇的行李包,眉头越皱越紧:"你就带这一身短袖短裤?还是刚才穿过的?大夏天的你带长裤长袖你不怕热吗?"
夕夕凑过来,看着行李包的空军制服,:“他是想给二姐来个制服诱惑。结果没想到太热了,没用上。”
李航宇从浴室探出头:"我、我看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有雨会降温..."
"三十多度穿同一身?"大年嫌弃地拎起那件换下来的短袖,"你也不嫌馊。"
夕夕打趣道:"要不要我借个短袖给你穿,反正咱俩都是178?"
"不用!"李航宇耳尖通红:“我借大年的穿”。
大年去自己的衣柜,翻出一套浅灰色短袖短裤,扔给李航宇:"凑合穿吧,可能有点短。"
李航宇接过衣服,突然发现胸前印着【我爱数学】四个大字,胸口还有几个墨水点子。
"这..."
"我初中校服,"大年耸肩,"爱穿不穿。"
浴室门关上后,夕夕戳戳大年:"你故意的吧?那件不是你最讨厌的校服吗?"
大年露出狡黠的笑:"谁让他用光我的沐浴露。"
五分钟后,李航宇别扭地走出来。校服短裤卡在膝盖上方,露出结实的小腿,【我爱数学】的标语被胸肌撑得微微变形。欣欣刚好拿着针灸包进来,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很适合你。"
夕夕疯狂拍照发给许哲远:【速看!空军变学霸】
欣欣憋着笑催促道:"奶奶等着呢,快点。"
夕阳西下,李航宇穿着紧绷的校服,亦步亦趋跟着欣欣往老屋走。
农村小路上,邻居王婶挎着菜篮子迎面走来:"欣欣啊,后头这俊小伙是谁呀?"
李航宇立刻挺直腰板,【我爱数学】的校服在夕阳下格外醒目。
"我爸刚认的干儿子。"欣欣头也不回,银针包在手里晃啊晃。
李航宇嘴角一垮,小声嘀咕:"早晚有一天..."
"嗯?"欣欣突然转身。
"我说..."李航宇盯着自己过短的裤脚,"谢谢大年借我衣服。"
王婶笑眯眯地打量:"这干儿子精神!比大年穿着好看!"
拐过巷口,李航宇突然拽住欣欣的包带:"那个...干儿子听着多生分。"
"不然呢?"欣欣挑眉,"叫你'喂'?"
"可以叫航宇..."他声音越来越小,"或者...哥哥?"
银针包"啪"地拍在他胸口:"针灸完再说。"
老屋门口,奶奶的收音机正放着黄梅戏。李航宇盯着自己露在短裤外的一截大腿,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针灸要脱衣服吗?"
欣欣推开木门,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怎么?'航宇哥哥'还害羞?"
欣欣这声轻飘飘的称呼刚出口,李航宇手里的针灸盒就"咣当"砸在了脚背上。
老屋的藤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李航宇整个人从脖子红到耳根,像只被煮熟的螃蟹,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我爱数学】的校服下摆。
"脚疼吗?"奶奶从藤椅上站起来。
"不、不疼..."李航宇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欣欣。
欣欣正低头整理药包,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阳光透过老花窗,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
"哎呦,小伙子脉搏怎么这么快?"奶奶捏着他手腕直摇头,"比我家那头难产的母羊心跳还急。"
夕夕和大年蹲在门口录像,镜头里李航宇的喉结疯狂滚动:"那个...能不能..."
"再叫一声?"欣欣突然凑近,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扑面而来,"——航宇哥哥?"
"咚!"
李航宇整个人惊喜地跌坐在藤椅上。
欣欣弯腰凑近李航宇:"你真不禁逗..." ,然后无奈地摇摇头:"把上衣脱了,上床趴好。"
李航宇耳尖还红着,乖乖的把短袖脱了。随着布料滑落,露出线条分明的背部肌肉。
奶奶戴着老花镜凑近看了看,粗糙的手掌按了按他的肩胛骨:"身子骨不错,比那个小许结实多了。"她转身去取罐子,"直接拔罐吧,你这火气太重。"
李航宇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应着。想到中午那幕,鼻血似乎又要涌上来——欣欣那双又白又直的腿在阳光下晃动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放松点。"欣欣冰凉的手指突然按上他的后颈,激得他浑身一颤,"肌肉绷这么紧,罐子吸不住。"
夕夕在门口探头探脑:"奶奶,给他多拔几罐!最好让二姐给他拔。"
"去去去!"奶奶笑骂着,手里的火罐已经"啪"地扣上李航宇的背,"小伙子肝火旺,是不是最近总睡不着?"
火罐一个个落下,李航宇的后背渐渐布满圆形的紫红色印记。他咬着牙不吭声,却听见欣欣在身后轻笑:"活该。"
窗外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老式风扇吱呀呀地转。李航宇数着床单上的花纹,突然感觉有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他脊椎——
"别动。"欣欣的声音很近,"这罐歪了。"
李航宇屏住呼吸,感觉后背的灼热和那抹凉意形成鲜明对比。奶奶数着罐子:"再忍忍,还有三个..."
夕夕突然举起手机咔咔拍照:"我要拍给许哲远,等他下次回来我要亲手给他拔罐!"
"欣欣!"李航宇猛地抬头,差点掀翻身上的罐子,"为什么你不能亲手给我拔..."
欣欣一巴掌把他按回去:"老实点。"她的指尖不经意擦过某个罐子的边缘,"再乱动,我就让奶奶给你屁股上拔俩。"
李航宇立刻安静如鸡,只有通红的耳尖暴露了心情。夕阳透过纱窗,在他布满火罐的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串特别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