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小生 第232章 释然

"追！"

山涧中怪石如狰狞巨兽般耸立，昏暗无光的暮色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张小生捂着汩汩流血的肩膀，指缝间渗出的猩红在岩壁上拖出蜿蜒痕迹。他拽着洛璃的手腕，在狭窄的岩缝间跌跌撞撞地奔逃。身后传来蛇人战士震天的嘶吼，鳞片刮擦岩石的窸窣声如毒蛇吐信，步步紧逼。

"前面有个岔路..."张小生剧烈喘息着，苍白的手指指向右前方，"往那边走有个隐蔽的山洞..."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响。一支淬毒箭矢裹挟着森冷杀意从后方疾射而来，擦过张小生的脸颊，瞬间绽开一道血痕，火辣辣的剧痛让他眼前金星直冒。

"别管我！"张小生咬牙将洛璃往前一推，虎口处因用力过猛暴起青筋，"你先走！记住路线，去蓉城找..."

"不！"洛璃突然转身，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她双手飞快结印，体内初成的灵力如汹涌潮水般疯狂翻涌。三张符纸从她袖中激射而出，在空中骤然化作三道赤红火蛇，带着灼热气浪席卷向追兵，暂时逼退了那股危险的气息。

张小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你炼丹时我偷学的。"洛璃踮脚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声音哽咽得像被揉碎的月光，"小生哥哥，这次就让我保护你吧..."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到山洞前，却见洞口已被巨大的落石封堵得只剩一线缝隙。张小生咬牙扒开几块碎石，伤口因用力过度再度迸裂，温热的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晕染出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来不及了..."听着近在咫尺的追兵脚步声，张小生突然露出释然的笑容，眼中却藏着化不开的忧虑，"洛璃！你用玉符走吧！"

洛璃死死攥着他的衣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将布料浸得发皱："要走一起走！"

"听话！"张小生突然提高音量，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你放心，他们不会杀我的，只有你出去了，才能寻人来救我。乖，听哥哥的话。"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软成恳求，像冬日里即将熄灭的残火。

“小生哥哥……”洛璃颤抖着取出玉符，泪眼朦胧地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一狠心将其捏碎。玉符化作点点白色光尘，裹挟着她不舍的呜咽渐渐消散在山风中。

“洛璃，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张小生对着消散的光点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山涧中回荡，仿佛要把满心的牵挂都送进她耳中。

“怎么样，逃不掉了吧？”墨统领阴冷的声音响起，他高大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浮现，眼中满是戏谑，像是在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好戏。

“呵呵。”张小生无力地瘫坐在地，轻笑中带着对命运的嘲讽。他望着头顶阴沉的天空，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对这操蛋结局的不屑。

十日后，战事的硝烟终于散尽。张小生被关入一间暗无天日的牢房，霉味和血腥气混合着扑面而来。令他意外的是，浑身浴血的碧影公主也被扔了进来，她的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张小生心中涌起好奇，原以为暗中掌控强大力量的碧影稳操胜券，没想到竟成了失败者。也不知碧幽是如何在这场惊心动魄的争斗中反败为胜的。

“江幻月，你个混蛋……”碧影在昏迷中呢喃，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喔～”正在给碧影喂血的张小生眼睛一亮，像是挖到了惊天秘密。他怎么也没想到，江家那位天赋卓绝的江幻月，竟和这位碧影公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几日，若不是他血液中蕴含的生生不息丹药力，碧影恐怕早已香消玉殒。他这般费力施救，并非出于无聊，而是深谙投资之道——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显珍贵，万一碧影能绝地翻盘，说不定还能拉他一把。

“咔嚓”，牢门锁链开启的声响由远及近。张小生眼疾手快，立刻停止喂血的动作，衣袖轻轻一拂，抹去了碧影嘴角的血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哈哈，张小生，逃跑失败的滋味如何？”碧幽嘲讽的笑声远远传来，充满了胜利者的傲慢。

张小生靠着潮湿发霉的墙壁，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公主殿下亲自来探望，属下还真是受宠若惊。"

碧幽身着银甲出现在牢门前，冷硬的金属在昏暗的火把映照下泛着幽幽冷光。她身后跟着两名蛇人侍卫，鳞片在火光中闪烁，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为什么，本宫待你还不够好吗？”碧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琥珀色的竖瞳在黑暗中如燃烧的火焰，死死盯着张小生，仿佛要将他看穿。

张小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语气里满是讥讽：“公主待我好不好自己不知道吗？每日用噬心咒折磨我，这叫对我好？”

碧幽冷笑一声，指尖划过牢房的铁栅栏，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牢房中格外清晰：“你若不与她勾结，我会如此对你吗？”她瞥了一眼昏迷的碧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嫉妒，又像是不甘。张小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碧影，神色坦然：“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碧幽眯起眼睛，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你在试探本宫？”

张小生连忙摆手，脸上挂起吊儿郎当的笑容：“不敢不敢，属下只是好奇，您既然赢了，为何还要将她留着？”

碧幽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看来你知道一些。”她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张小生，声音低沉而危险：“张小生，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臣服，或者死。”

张小生仰头与她对视，眼中带着几分调侃：“公主，您这话说的……好像我现在不是您的阶下囚似的。”

碧幽的耐心终于耗尽，她猛地伸手掐住张小生的脖子，将他狠狠按在墙上，力道大得让他呼吸困难：“你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咳咳”，张小生脸色涨得通红，四肢无力地垂落，没有丝毫挣扎，只是平静地迎接着可能到来的死亡。

“每月为我炼制三炉七品丹药，否则我就叫你生不如死。”碧幽终究舍不得他的炼丹术，像扔垃圾般将他丢在地上。

“咳～咳～”张小生剧烈咳嗽着，却仍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三炉七品丹药？公主这是要榨干我啊..."

碧幽冷冷转身，银甲在火光下划出一道寒芒："明日开始。若少一炉..."她指尖弹出一缕黑气，钻入张小生胸口，"噬心咒会告诉你后果。"

随着牢门重重锁上，张小生捂着胸口蜷缩成一团，冷汗湿透了后背。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才松了口气，从袖中摸出一粒青色丹药吞下。

"装得挺像。"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