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三国志 第213章 孙礼、王观传

孙礼，字德达，是涿郡容城人。曹操平定幽州后，召他担任司空军谋掾。在战乱时期，孙礼与母亲失散，同郡的马台找到了他的母亲。孙礼把家财全部送给了马台。后来马台因犯法被判处死刑，孙礼私下引导他越狱自首。后来孙礼说：“臣子没有逃亡的道理。”于是直接去刺奸主簿温恢那里自首。温恢赞赏他的行为，把事情报告给曹操，两人都被减死一等。

后来，孙礼被任命为河间郡丞，逐渐升任荥阳都尉。鲁山中有几百名盗贼，占据险要地势，为害百姓。于是孙礼被调任鲁相。孙礼到任后，拿出自己的俸禄和谷物，发动官吏和百姓，悬赏招募首级，招纳投降归附的人，让他们回去做内应，很快平定了盗贼。孙礼历任山阳、平原、平昌、琅邪太守。他跟随大司马曹休在夹石征讨吴国，孙礼劝谏曹休不要深入，但曹休没有听从，结果失败。孙礼被升任为阳平太守，后来入朝担任尚书。

明帝正在修建宫室，但节气不调和，天下粮食短缺。孙礼坚决劝谏，停止了修建工程。皇帝下诏说：“我接受你的正直言论，立即让百姓停止劳作。”当时李惠负责监督修建工作，他又上奏请求再留一个月，等工程完成再说。孙礼直接来到修建现场，不再重新上奏，声称奉诏让百姓停止劳作。皇帝觉得他的做法很特别，但没有责备他。

皇帝在大石山打猎，一只老虎冲向皇帝的车驾。孙礼立刻扔掉马鞭，跳下马，准备拔剑砍杀老虎。皇帝下诏让孙礼上马。明帝临终时，任命曹爽为大将军，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皇帝在病榻上接受遗诏，任命孙礼为大将军长史，兼任散骑常侍。孙礼为人正直，不屈不挠，曹爽觉得他不太方便，就让他担任扬州刺史，加封伏波将军，赐爵关内侯。吴国大将全琮率领几万兵马前来侵犯，当时州里的士兵都在休假，留下的很少。孙礼亲自率领卫兵抵御敌军，在芍陂作战，从早到晚，将士死伤过半。孙礼不顾危险，冲向敌阵，他的马多次受伤，他手持战鼓，奋不顾身，敌军才退了回去。皇帝下诏慰劳，赐给他七百匹绢。孙礼为阵亡的将士举行祭祀，痛哭哀号，发自内心。他把绢都送给了阵亡将士的家属，自己没有留下一点。

孙礼被征召担任少府，后来又出任荆州刺史，升任冀州牧。太傅司马懿对孙礼说：“现在清河和平原两郡争边界已经八年了，换了两位刺史，都没有解决。虞、芮两国等待周文王来解决争端，你应该好好地明确一下。”孙礼说：“争端的双方都以坟墓为证据，听的人又以先来的老人为证，但老人不能用刑，而且坟墓有的迁到高处，有的迁到避开仇人的地方。现在的情况，即使是皋陶也觉得很难解决。如果想让双方不再争执，应该用烈祖最初封平原时的地图来解决。何必追究过去的事情，增加争论呢？过去成王用桐叶和叔虞开玩笑，周公就用它来封叔虞。现在地图保存在天府，可以在座位上就解决，何必等到到州里呢？”

司马懿说：“你说得对。应该另外下地图。”孙礼到任后，按照地图，那块地应该属于平原。但曹爽听信清河的话，下书说：“地图不能用，应该参考不同的意见。”孙礼上疏说：“管仲是霸主的助手，他的器量又小，还能夺走伯氏的骈邑，使他到死也没有怨言。我担任州牧，奉圣朝的明图，根据地图确定边界，边界确实以王翁河为界。但清河以马丹候为证，错误地以鸣犊河为界。他们无中生有，制造争端，误导了朝廷。我听说众口铄金，浮石沉木，三人成市虎，慈母投其杼。现在两郡争边界已经八年了，一朝解决，是因为有解书和地图，可以查找核对。平原在两河之间，向东上，中间有爵堤，爵堤在高唐西南，所争的地在高唐西北，相隔二十多里，可以说是长叹息流涕。按照解书和地图，清河却不接受诏书，这是我不胜任的原因，我还有什么脸面拿着俸禄，不做事呢？”于是他束带穿鞋，驾车等待被放逐。曹爽看到孙礼的奏章，非常生气。弹劾孙礼怨恨不满，判处五年徒刑。孙礼在家待了一年，很多人都为他说话，于是他被任命为城门校尉。

当时，匈奴王刘靖的部众强盛，而鲜卑多次侵犯边境。于是朝廷任命孙礼为并州刺史，加封振武将军，让他持节，担任护匈奴中郎将。孙礼去见太傅司马懿，脸上带着怒气，却不说话。司马懿说：“你得到并州，不满意吗？还是因为划分边界失去了一部分呢？现在我们要分别了，为什么不高兴呢？”孙礼说：“为什么明公说这样的话呢？我虽然没有德行，难道会把官位和往事放在心上吗？我本来以为明公会像伊尹、吕尚一样，辅佐魏室，上报明帝的托付，下建万世的功勋。现在国家将危，天下不安，这是我感到不高兴的原因。”说着，他泪流满面。司马懿说：“先别说了，忍一忍，忍无可忍。”曹爽被杀后，孙礼入朝担任司隶校尉。他先后担任过七郡五州的长官，都有威信。后来他升任司空，被封为大利亭侯，食邑一百户。孙礼和卢毓是同郡的同辈，但两人关系不好。他们虽然各有长短，但名位大致相当。嘉平二年，孙礼去世，谥号为景侯。他的孙子孙元继承了他的爵位。王观，字伟台，是东郡廪丘人。他从小失去父亲，家境贫困，但他很有志气。曹操召他担任丞相文学掾，后来又出任高唐、阳泉、酂、任等地的县令，他所任职的地方都治理得很好。

曹丕即位后，王观入朝担任尚书郎、廷尉监，后来又出任南阳、涿郡太守。涿郡北边与鲜卑接壤，经常有盗贼出没。王观命令边境的百姓，十户以上为一组，集中居住，并修筑了望台。当时，有些人不愿意这样做，王观就派遣朝中的官员，让他们回去帮助自己的子弟，没有规定时间，只是告诉他们事情做完后各自回去。于是，官吏和百姓互相督促，不用监督，就自觉地努力工作。在十天之内，所有的防御工事都建成了。有了防御设施，盗贼的抢劫行为就停止了。

明帝即位后，下诏书让郡县把地方分为上、中、下三等。主管的人想把涿郡说成是中等，王观教导说：“这个郡靠近外族，经常遭受侵犯，怎么能不算上等呢？”主管的人说：“如果把郡说成是上等，恐怕太守您要送人质到邺城。”王观说：“君主，是为了百姓而存在的。现在郡在外族附近，那么在徭役上应该有所减免。怎么能为了太守的私利而辜负一郡的百姓呢？”于是，他把涿郡说成是上等郡。后来，他送人质到邺城。当时，王观只有一个儿子，而且年龄还小。他的公心就像这样。王观洁身自好，生活清贫，他以节俭来带领下属，他的下属受到他的影响，没有不自我勉励的。

明帝到许昌时，召王观担任治书侍御史，掌管行台监狱。当时，皇帝经常喜怒无常，但王观不迎合皇帝的心意。

太尉司马懿请王观担任从事中郎，后来又升任尚书，出任河南尹，调任少府。大将军曹爽让材官张达砍伐他家建房用的木材，以及一些其他私用的东西。王观听说后，把这些东西全部没收，交给官府。少府统管三尚方御府，里面藏着各种玩赏的宝物。曹爽等人生活奢侈放纵，经常有各种要求。他们害怕王观执法严明，就把他调任太仆。司马懿诛杀曹爽后，让王观担任中领军，占据曹爽的弟弟曹羲的军营，赐给他关内侯的爵位，又让他担任尚书，加封驸马都尉。高贵乡公即位后，封他为中乡亭侯。不久，又加封他为光禄大夫，调任右仆射。常道乡公即位后，进封他为阳乡侯，增加食邑一千户，加上以前的共二千五百户。后来，他又升任司空，他坚决推辞，但没有被批准，朝廷派使者到他家里授予他官职。他到任几天后，就送回印绶，自己坐车回到家乡。他在家里去世，留下遗嘱，要求棺材能放下身体就行，不用设置明器，不封土，不种树。他的谥号是肃侯。他的儿子王悝继承了他的爵位。咸熙年间，实行五等爵位制度，因为王观在前朝有功勋，改封王悝为胶东子。

评价说：韩暨在任职期间，以清静治理地方，以尽职尽责着称；崔林以简朴着称，善于发现和使用人才；高柔精通法律；孙礼刚强果断，正直严厉；王观清廉正直，廉洁清白：他们都能够担任公辅大臣。等到韩暨年过八十，从家里被征召出来担任官职；高柔保住官职二十年，以元老的身份结束官职：和徐邈、常林相比，他们在这方面就显得有些惭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