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深吸一口气,他们做坏事是真,隐瞒她的存在也是真。但她的见秋已经死了,那个男人不是见秋!
“殿下!”
二妹打断蒋父的话,走上前行礼。
“殿下,今日之事,我能体谅。”
蒋父听到二妹声音的一瞬间,就心想完了完了,他们蒋家完了,也不知道老三会怎么对他们。
要是知道他们以前,丢掉他的女儿,把他妻子赶出门,他会不会一生气,把他们的脑袋都给砍了?
但后面,就听到二妹说能体谅?
什么能体谅?
蒋父闭着的眼睛睁开,回去去看二妹。
宁王也看着二妹,皱眉问:“什么?”
他印象里的司沐彤,是个是非黑白分得十分明确的女郎。明明她受害,怎会说能体谅呢?
二妹平静地说:“刚刚被关在屋内,我听到他们的谈话。”
她看了眼蒋家人,说:“原来他们是瞧见我追过来找殿下您,以为我对您有什么不轨之心。而他们又知道您已经有未婚妻,生怕我影响您的前途,所以才做错事,将我绑了来。”
“是吗?”宁王觉得不对。
蒋大嫂反应快,连忙答应:“是的,三弟,爹娘就是这个意思。毕竟这……这位姑娘长得这般美丽,他们就生怕……生怕影响您与县主的感情,所以……”
二妹接口:“而且,他们将我带过来,并没有做什么,原也只是打算好好与我说,说您有未婚妻,让我莫要攀附。”
蒋家人全都拼命点头。
宁王眉心紧蹙,直觉并非如此,可司沐彤这么说,蒋家人也都这么说。
蒋大嫂叹气道:“三弟,自从你将我们送到麻河村来,我们是真的知道自己从前的过错啊。尤其是娘,她还吃素上香,只惟愿你往后能好好的。”
蒋家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宁王继续追问,问出什么破绽来。
前面抛弃他的妻女,后面隐瞒他有妻子的事。
这要是真的被拆穿,他们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的目光小心翼翼,一会儿看宁王,一会儿看二妹。虽然不明白,二妹为什么要帮他们,可帮他们,总好过害他们吧?
宁王看着他们,他跟蒋家人接触过,知道蒋家几人贪婪自私。
要说是不想他的亲事生变,倒也有可能,毕竟他要娶的是长公主的女儿。他地位越稳固,对于蒋家来说,只会越好。
但是,他们抓住司二小姐,绝不会只是好好说,威胁恐吓,恐怕都会用上。
这时候的宁王,还没有想过,蒋家人绑了二妹,真正想要的是弄死她。
“本王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安心待在这里,不要惹事,荣华富贵,本王自会给你们。要是起了别的心思,可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蒋家人知道宁王不是说说而已,当下都偃旗息鼓,跪在地上连声称是。
宁王不想再生事端,对阿松说:“你带着人,送二小姐回去。”
他还要办案,来不及折腾。
临走前,宁王回头看了眼二妹。猜测她如此息事宁人,是为了他早点去查司靖安的案子,可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
好像他们,司二小姐和蒋家人,在合伙隐瞒什么事情一般。
等人都走了,蒋家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蒋母愤愤不平的开口:“那个司沐彤,分明早就与见秋见过了,她装作不认识是什么意思?”
蒋父不满:“你还希望她把以前的事情说出来?”
蒋母撇嘴:“她活着,这件事情就可能穿帮。”
本来他们都以为,司沐彤已经死了。他们也想过,万一宁王想起从前的事情,那他们直接说,人是病死的,死都死了,怕说出来惹他伤心。
现在却不成了,人不仅没死,还跑到京都来了。
蒋父不耐烦地说:“我们还能怎么办?人家是侯府千金!”
蒋大嫂则怪蒋见春:“都是你,管不住自己的那个东西,这也得亏是没得逞,要是得逞了,司沐彤哪里会轻易放过咱们?”
蒋见春阴沉着脸,许久才说:“我们要是,把这件事情,告诉长公主府的那位县主呢?”
在场的几人都是一愣,沉默下来,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他们对付司沐彤,肯定对付不了,但是县主将要是宁王的正妻了,肯定不能容忍之前的女人。
县主,肯定比侯府小姐的势力更大。
为了自己正妻的位置,为了将来没有别的事情烦扰,说不定就动手,把司沐彤弄死,把司家全都弄死。
那他们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呀。
上了马车,二妹松懈下来,眼泪也跟着不停地往下落,整个人瑟瑟发抖。
春桃自己也害怕极了,坚持抱着二妹说:“二姑娘这是做什么啊,那样的恶人,您也轻轻放过?”
二妹并不回答,但还没等回府,她就发了热,还不停地打颤。
吓得司行知赶紧请了名医过来给女儿瞧看。
春桃则回到司沐颜身边,瞧见司沐颜受伤不轻,面色苍白如纸,更是心疼不已。
小妹从宫里出来就忙前忙后,忙完了大姐的伤势,又去忙二姐的伤势,等二姐安稳下来,才来得及过来问春桃。
“你虽是大姐的丫鬟,但跟着二姐出去,就应该护好小姐,怎么把小姐弄成这样?”
“是奴婢的错。”春桃跪下来道歉。
小妹摆摆手:“你是大姐的丫鬟,我自不能处置你,且起来回话。”
春桃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着重说了她们在柴房之内,听到蒋家人说的话。
说完,司沐颜和小妹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春桃小心翼翼:“奴婢不知,为何那蒋家仗势欺人,差点害死二姑娘,二姑娘却不追究,还帮着他们隐瞒……”
小妹凌厉地扫了她一眼,挑眉:“你不知?”
春桃跪下,但并未低头:“奴婢,不知。”
听了那么多辛秘,就算不完全知道,也能猜出一半来。
她说自己不知,自然不是真的不知,而是表示,她不会问,不会提,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