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哇”的一声哭出来,趴在桌上泣不成声,一桌子饭菜,自然也没有吃。
旁边的丫鬟是劝了又劝,而妈妈则暗自心惊,看着自家县主这副样子,她想得不一般。
回去之后,妈妈就去长公主面前,将赵宁今天的举动,全都说了出来。
长公主是过来人,听了这话呆若木鸡,良久才说:“可是,宁宁的亲事诲不得,这可如何是好啊?”
妈妈亦是叹气:“也怪奴婢,之前知道县主与封家四少爷关系好,没有太过在意,故而不曾规劝……”
长公主摇摇头:“少女怀春,心思哪里是旁人能猜的?”
妈妈道:“这么看来,若是县主没有定下亲事,或许就能促成一桩好姻缘了。”
“不,如今看来,幸而宁宁已经定了亲。”长公主长叹一声,“宁宁心仪子舟,可子舟那孩子性子跳脱,未必喜欢宁宁。我听闻,子舟好似喜欢司家的二小姐。”
妈妈皱眉:“司家二小姐是个寡妇,如何配得上封四少爷?”
长公主说:“喜欢这种事情,与家世人品原就无关。他不喜欢宁宁,若宁宁嫁给他,也是平白受苦,所以,不如直接不可能,那她也就不会吃爱情的苦了。”
妈妈好奇问:“可是宁王殿下那般性情,也不像是……”
喜欢自家县主的呀。
这话她不敢说出来。
长公主说:“不一样,宁王为人清冷,不喜欢宁宁,可宁宁也同样不喜欢他,成亲之后宁王自然能相敬如宾。两个人这般倒也过得去,怕就怕一人动了情,一人却无动于衷。”
妈妈受教地点点头:“殿下,那往后,县主与封家四少爷往来,可要避讳些?”
“自是尽量减少,不让他俩相处,时日久了,这感情自然就淡了。”
那边封子舟一路将桂媛送回家,还让桂媛不要在意赵宁的态度,说她就是那么个脾气,当时火爆,过后就好了。
桂媛微笑着看着他:“四少爷放心,我了解县主,回头我找她解释一番,便不会如何了。”
她垂着头,有几缕发丝落下来,从脸颊到脖颈处,耳根似有些红,下方则是一片雪白。
这样看着,让人不自觉晃了眼。
她又微微抬头,看向封子舟时,贝齿轻咬,有种欲语还休的感觉。
封子舟稍稍愣神,赶紧移开目光说:“二小姐快进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你……先走,我已经到门口了,马上就进去。”
封子舟点点头,像是害怕一般,转身跑了。
桂媛颇有些得意,今天的点滴,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尤其是封子舟,傻小子一个,对于她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
刚进门,就看见门边站着的桂珊。
桂媛脸上的笑意尽退,有些紧张的喊了声:“长姐。”
桂珊看她一眼,让丫鬟先退下,自己领着她往里走,一边说:“封家四少爷二十有二,尚未做亲,之前又惹了鹤王府不喜,这亲事更是麻烦。想来封夫人与世子夫人,肯定着急不已。”
桂媛跟在后面,亦步亦趋:“长姐,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身体尚未康复,该多休息才是。”
“你是我妹妹,我如何能不操心?”桂珊说,“听闻前日,封家三少夫人请了母亲过去说话,话里话外都夸赞你。这样自是极好的,让母亲多探探口风。”
桂媛听她说话缓慢,话语也颇为合理,但语气并不怎么好。
她忍不住问:“长姐,我能得这样的机缘,你不高兴吗?”
桂珊说:“你有机缘,我怎会不高兴呢?你与封四少爷来往,我也觉得很不错,可是……你且如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刚刚妹妹的眼神不单纯,她俩一起长大,她如何不知妹妹是个有心机的?
桂媛咬着唇,到底不想瞒着姐姐,便将今日自己如何设计封子舟,结果赵宁出现,而后她又故意挑起封子舟与赵宁的矛盾,借以让封子舟对她产生好感,都和盘托出。
桂珊听了,只是说:“往后不许这般莽撞,与虎谋皮的事情做不得,你找的那几个男人要是心怀不轨,你这一辈子,岂不是完了?”
“是,我知道了,长姐。”桂媛撒娇,“你也知道,四少爷之前的亲事不顺利,封家上下都十分担忧,一定要选个他自己满意的。不然我何必做这么多呢?”
桂珊点点头:“辛苦你了,还有一点,你与赵宁关系好自是好,可不该利用赵宁。”
“赵宁没心机,怕什么?”
桂珊道:“我总是与你说,要言行合一,不能明面一个样,背地一个样。赵宁县主没有心机是真,但长公主视她为眼珠子,身边伺候的人,哪个不是人精?长公主府,也不是咱们惹得起的。”
桂媛不高兴,又说:“赵宁也就是家世不错,不然她那样的性子,谁都配不上。她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已经与宁王定亲了,竟还有霸占封子舟!今日我就是故意的,让她吃瘪,让她明白,她除了家世,什么都比不上我!”
这话一出,桂珊脸色大变,呵斥道:“桂媛,你怎能如此说话?你可曾想过,正是因为赵宁家世好,所以她不需要像我们这样,只用单纯没有心机,就够了?”
桂媛心中十分不服气,可长姐训话,她不能说什么。
桂珊继续说:“你用了心思得了男人的几分青睐,这不算什么本事,因为你汲汲营营得到的,未必是人家看得上的。你又何必这般与她争风吃醋?”
桂媛本以为,自己战胜了县主很是得意,没想到回来,姐姐不为她得到个不错的男人而开心,竟然还如此责备。
她再也忍不住,大声说道。
“长姐,你何必这么说我?难道你入了太子的眼,就不是用了那些手段吗?而且太子殿下已经定了左向晚为太子妃,你还是上赶着做妾,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桂珊不敢相信的看着桂媛,摇摇头说:“你竟如此想?我们姐妹原就是一体的,我们的目标都是往上爬,以色侍人求个前程,哪有什么得意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