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神医堂"开张第三日,门口已排起长龙。
小夭咬着毛笔杆,在药方上画了个歪歪扭翘的九头蛇图案:"每日三次,用黄酒送服......"
"王姬!"排在首位的渔妇突然跪下,"求您救救我当家的,他被海蛇咬了......"
帘子后传来"咔嚓"捏碎茶杯的声音。相柳的七号头从诊箱里探出来:"什么海蛇比我毒?"
渔妇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小夭一把揪住那颗脑袋:"再吓跑病人,今晚喝黄连炖蛇羹!"
午后,小夭正给一个孩童包扎,忽听街口传来喧哗。
赤水丰隆策马而来,身后跟着十余辆满载货物的马车:"九洲海运第一批药材到货!"
相柳的五个脑袋同时从二楼窗口伸出:"放后院!"
"等等。"小夭拦住丰隆,"最边上那车紫灵芝......是涂山氏的标记?"
丰隆笑容僵住:"涂山璟说,算是贺礼......"
"咔嚓!"
二楼窗框被相柳捏得粉碎。九号头阴森森道:"他人在哪?"
仿佛回应般,街角转出一袭青衣。涂山璟手握玉骨折扇,朝小夭微微一笑:"多年不见,小夭医术更精进了。"
相柳的人形瞬间出现在小夭身侧,九双眼瞳竖起:"叫夫人。"
诊堂后院火药味弥漫。
涂山璟将礼单放在石桌上:"除了紫灵芝,还有西陵珩夫人当年留在涂山氏的几本医案。"
小夭正要接过,相柳的尾巴"啪"地压住册子:"条件?"
"只需夫人帮忙看个病人。"涂山璟展开扇面,露出内里绣的凤凰花纹,"我族大长老身中奇毒,症状与当年西陵夫人相似。"
小夭指尖一颤。她娘亲的死因至今成谜......
"不去。"相柳斩钉截铁,"谁知道是不是陷阱。"
涂山璟忽然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出黑血:"若我有异心,怎会自己也中毒?"
小夭一把扣住他脉门,瞳孔骤缩:"碧落黄泉?这毒明明......"
"明明是五王独有。"涂山璟苦笑,"可下毒的,是我亲兄长涂山篌。"
相柳的九个头突然同时转向东方:"有人监视。"
墙头闪过一道黑影,速度极快,但小夭还是看清了——那人腰间别着刻有轩辕徽记的匕首。
夜深人静时,小夭翻着母亲遗留的医案,突然发现夹页中的字迹:
**"混沌非毒,人心为毒。吾女若见,速毁此页。"**
相柳的尾巴从身后环住她:"真要去涂山家?"
"得去。"她指向医案上的药方,"这根本不是解毒方,是炼制混沌之力的配方!涂山氏可能一直在......"
窗外突然传来"咚"的闷响。
两人冲出去时,只见涂山璟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半截黒木箭。他死死攥着一片衣角,上面绣着西炎王族的暗纹龙爪。
"玱......玹......"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小心......玉佩......"
相柳猛地抱起小夭跃上屋顶。下方巷子里,数十名黑衣人正无声包围医馆。
"现在信我了?"小夭摸出三颗毒烟丸。
相柳的九个脑袋在月光下舒展,妖力掀起狂风:"夫人,今日教你第九种毒术用法——"
"看好了,这叫'天女散花'。"
毒烟丸凌空炸开,化作漫天荧光粉末。黑衣人们接二连三软倒,而粉末触及涂山璟的伤口时,竟凝成淡绿色的治愈光点。
小夭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
"昨晚偷你药柜配的。"相柳得意地蹭她发顶,"礼尚往来,你偷我鳞片做毒针的事还没算账呢。"
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小夭望着昏迷的涂山璟,突然意识到——这场博弈中,所有人都是棋子。
而执棋者,或许正站在他们最信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