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巷的青石板路在秋雨里泛着冷光,张云生刚把五方令放进神龛,腰间银铃突然发出不规则的颤音 —— 那是赶尸派 "生魂窥伺" 的警示,比赤鳞蛊发作时还要尖锐。他转身时,正看见学徒阿贵攥着染血的摸金符,指缝间漏出的尸油,竟在地面画出黑煞教的逆生阵。
"阿贵?" 苏婉儿的银饰碎片在颈间发烫,显微镜片映出尸油里的赤鳞虫幼虫,"你袖口的赤焰纹......"
老烟杆的魂火突然从赶尸杖头暴涨,杖头银铃震得神龛上的镇魂灯左右摇晃:"贤侄,把巷口的引魂灯全灭了。" 他的断指虚影划过阿贵眉心,竟在其识海显形出半透明的赤焰锁链,"有人用 ' 生魂傀儡咒 ' 控制了他。"
李二狗的摸金符 "当啷" 落地,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爷爷我想起来了!三天前经过宜昌时,这小子说去买糯米,结果带回来的酒壶刻着黑煞教的饕餮纹......"
史密斯的猎魔手枪悄然上膛,枪管的银铃纹与阿贵胸前的银饰产生共振:"教廷的《傀儡术纪要》记载,这种咒需要至亲血才能催动......" 他突然看向阿贵腰间的荷包,"里面装的是陈铁山的断指血?"
阿贵的瞳孔突然变成赤焰色,喉间发出男女混杂的尖啸:"张云生,你们毁了运输线又如何?赤焰大人的训练营已在宜昌城外......"
"天枢?闭魂!"
老烟杆的魂火化作锁链缠住阿贵,赶尸杖头的双铃发出三长两短的暗号 —— 那是赶尸派 "问魂术" 的起手式。张云生立刻明白,这是要用生魂共鸣逼出幕后黑手,忙将东方木令按在神龛的北斗星位,剑穗银铃与巷口的引魂灯形成结界。
"秀兰,准备银铃水。" 老烟杆的断指虚影点向阿贵的人中穴,"当年你娘教过你,苗疆的 ' 醒魂露 ' 能剥离傀儡咒......"
苏婉儿点头,迅速将银饰碎片溶于糯米酒,加入三滴自己的血 —— 自从在苗寨觉醒圣女血脉,她的血对黑煞教邪术有天然克制。李二狗趁机撬开阿贵的牙关,摸金符在其舌根发现枚赤焰指骨,正是操控傀儡的核心。
"嗷 ——!"
阿贵突然抽搐,胸口浮出黑煞教教主的虚影:"赶尸匠,你们以为杀了副教主就能赢?宜昌城外的训练营里,可是囤着三千具赤焰僵尸......"
史密斯的圣光弹及时轰向虚影,苏婉儿的银铃水同时泼在指骨上,苗银与赤焰能量碰撞,竟在阿贵眉心显形出赶尸派的镇魂钉。老烟杆的魂火趁机钻入其识海,断指虚影在混沌中找到了被囚禁的生魂 ——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脚踝缠着二十年前的断指血绳。
"是老烟杆师伯的关门弟子!" 张云生认出少年腰间的赶尸派腰牌,"七年前黑煞教血洗赶尸巷时失踪的......"
老烟杆的魂火发出颤抖,断指虚尾轻轻抚过少年额间的银铃纹:"阿福,为师的断指血,当年都渗进你鞋底的银铃纹里......"
苏婉儿的泪水突然涌出,终于明白为何阿贵的傀儡咒能避开赶尸派的警示 —— 黑煞教用阿福的生魂当引信,又用陈铁山的断指血混淆气息。她迅速调配金蚕粉与圣药的混合剂,银质注射器在酒精灯上炙烤后,对准阿福颈后的逆生阵。
"阿福,跟着我的银铃声呼吸。" 老烟杆的引魂铃突然响起,正是七年前教给弟子的镇魂调,"当年你娘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
少年的生魂突然一颤,脚踝的血绳出现裂痕。苏婉儿抓住机会,将混合剂注入逆生阵,银饰碎片与圣药的光芒中,赤焰指骨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阿贵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的赤焰渐渐退去,露出少年本该清澈的瞳孔。
"师父......" 阿福的泪水混着黑血滴落,"他们抓了师娘,在宜昌城外的废弃水泥厂......"
老烟杆的魂火剧烈震荡,赶尸杖头的双铃发出裂帛般的响声 —— 那是赶尸派弟子遭遇大难的信号。苏婉儿的银饰碎片突然飞起,显形出水泥厂的地脉图,烟囱位置的赤焰纹,正是黑煞教训练营的核心。
"史密斯先生," 张云生握紧七星剑,"教廷的飞艇能定位宜昌的地脉异常吗?"
史密斯点头,银质十字架在掌心发烫:"卫星照片显示,那里有三百个生魂反应,和赤焰飞僵的翅膀羽毛数量一致......"
李二狗的摸金符突然贴住阿福的后腰,显形出水泥厂的地下结构图:"爷爷我看见地下三层有七十二座赤焰熔炉,每个熔炉都刻着陈铁山的生辰八字......"
老烟杆的魂火突然凝出实体,断指按在阿福的银铃纹:"贤侄,带秀兰去水泥厂。我留在这里,用问魂术逼问黑煞教的运输路线......"
"不行!" 苏婉儿抓住老烟杆的魂火,发现他的断指处又添新伤,"阿福说师娘还活着,黑煞教用她的银铃纹当熔炉引信......"老烟杆的魂火一顿,断指虚影轻轻拍开她的手:"当年我没护住你娘和若兰,这次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把阿秀的银铃纹抢回来。" 他望向神龛上的五方令,"记住,赤焰熔炉的核心是陈铁山的心脏,得用你的圣女血才能摧毁......"
话未说完,巷口突然传来密集的尸臭气,三百具青僵踏着血水涌来,他们的胸口都嵌着阿贵之前携带的赤焰指骨。史密斯的猎魔手枪率先开火,苏婉儿的银饰粉末泼出,竟在青僵群中炸出条血路。
"天璇?破阵!"
张云生将五方令残片按在神龛,剑穗银铃与赶尸巷的地脉共鸣,显形出巨型镇魂钟。老烟杆的引魂铃趁机响起,竟将青僵体内的生魂震出,露出藏在其脑中的赤焰幼虫。
"阿福,带史密斯先生去摧毁运输路线!" 张云生拽着苏婉儿冲向巷口,"李小哥,炸开水泥厂的地表入口;我和苏小姐去救师娘......"
李二狗的火药包已经脱手,摸金符在水泥厂方位划出八卦:"爷爷我在水泥厂外墙埋了三箱炸药,就等陈铁山的僵尸兵来当炮灰!"
苏婉儿的蒸汽怀表突然停转,表盖内侧的全家福照片泛着血光,母亲阿秀的虚影正指向水泥厂的烟囱。她握紧手中的银铃水,知道这趟去宜昌,不仅是救回师娘,更是斩断赤焰飞僵的最后羽翼。
"云生哥," 苏婉儿望着老烟杆逐渐透明的魂火,"阿爹他......"
"他是赶尸派的脊梁。" 张云生的剑穗银铃与五方令共振,"等救出师娘,我们一起带他回家。"
四人在赶尸巷口分开,老烟杆的引魂铃在身后响起,混着史密斯的枪声、李二狗的爆炸声、苏婉儿的脚步声,形成一曲悲壮的战歌。张云生知道,内奸的排查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在宜昌城外的水泥厂,在赤焰熔炉的核心,在师娘被囚禁的地方。
"叮 —— 叮 ——"
赶尸杖头的银铃响过七声,那是老烟杆在向弟子们道别。苏婉儿摸着颈间的银铃,想起阿福被解救时的眼神,想起老烟杆说的 "赶尸匠赶的是公道"。她知道,自己手中的注射器,此刻不仅是救人的工具,更是刺破黑暗的利刃。
宜昌方向的天空泛起血光,赤焰飞僵的咆哮声隐约可闻。苏婉儿望向远方,握紧张云生的手:"云生哥,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张云生点头,七星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一起面对。就像老烟杆师伯说的,只要信念不灭,邪祟终将湮灭。"
史密斯的飞艇轰鸣声从头顶掠过,李二狗的摸金符在地图上划出最后的路线。四人在秋雨里狂奔,银铃铛的响声、十字架的银响、摸金符的铜响、七星剑的清鸣,交织成一曲不屈的镇魂歌。他们知道,赶尸队伍里的内奸已经排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黑煞教最后的疯狂,是赤焰飞僵的终极形态,是五方镇邪令归位前的最后考验。
"叮 —— 叮 ——"
银铃铛的响声越来越坚定,如同战鼓,敲响了黑煞教的丧钟。在这赶尸巷的青石板路上,在这内奸排查的惊魂夜后,正义的守护者们带着信念与传承,朝着宜昌城外的水泥厂,朝着赤焰熔炉的核心,坚定地迈进。他们知道,无论前路多艰险,只要心在一起,胜利终将属于他们,而所有的邪祟,终将在这光芒中,彻底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