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春秋 第229章 婆婆

风一鸣告别高香香之后，飞身前往大虞，即使是在这片曾经无比熟悉的故土，现在他也不得不万分小心，以免暴露痕迹。

在这些日子，他已然摸清体内的极致之火的应用。那极致之火仍然有着自己的意识，但在风一鸣的操控下又不得不配合。

在赶路途中，他偶然将极致之火和极致之水两种元素混合，瞬间释放出大片温度极高的蒸汽，灼热的气浪将周围草木尽数蒸干。

这便是不同元素之间的组合变化！

若是将这极致之火加入神行点水步中，不知会有如何变化！

他想到此处，当即按照此法试验，但却屡屡失败，不是影响了原来的步法速度，就是自己肌肤反而被蒸汽所伤。

在经过数十次尝试后，他才终于掌握要领，脚尖轻点下，身后释放出的大片高温蒸汽通过反作用力推动着他的身体前行，他以此来在空中快速腾挪移转，速度俨然比之前快了数倍。

他心中一喜，这步法需要以水属性和火属性融汇贯通才能使出，便叫做“蒸云步”吧！

他踏着蒸云步来到芝兰城中，这是他最开始出发的地方，曾在这里的据点生活了三年之久，只是此时已然物是人非。

风一夜在临死前对他所说的风婆婆，勾起了他儿时模糊的回忆，在他很小时候，风一夜曾经带他去见过这位风婆婆。

他凭借着儿时模糊不清的记忆，在城中细细寻找，终于在城郊一处偏远的破旧院落，敲响一户斑驳的木门。

他用伪装术将自己的身形样貌变幻为风一夜的样子，又模仿着风一夜的声音道：“嬷嬷，开门！是我回来啦！”

不一会儿，他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风婆婆欣喜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来了！来了！”

风婆婆急匆匆地上前打开房门，将风一鸣一把拉入房中，又拿起手上的竹拐朝着他身上轻轻打了三下道：“你这孩子，都三年多没来看我这老婆子了！我还以为你忘本了！”

风一鸣忙扶着她往院内走去，说道：“怎么会呢？孩儿有重要任务在身，所以耽搁了许久，现在才得空来看您！“

风婆婆脸上笑容一滞，颤抖的双手握着风一鸣的手腕，随后又摸着他的肩膀和面颊道：“少爷，身上有没有受伤？”

风一鸣道：“没有，我一切都好！”

说着他将风婆婆带到一只藤椅前坐下，他看着这院落，虽然简陋，但被打扫得干净整洁。

风婆婆的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皱纹，浑浊的眼珠早已失去光彩，身上的粗布衣衫打着层层补丁，却洗得干净发白。

风婆婆突然问道：“那件事，怎么样了？”

风一鸣心念急转，飞速思索着她所说的是哪件事。

按照时间来算，他估摸着自己在地底世界的暗河就差不多躺了一年，再往前推，三年多前风一夜应该是要去准备刺杀安陵的国君。

做如此重要和危险的事情之前，那他一定是见过风婆婆的了。

风婆婆见他没有声音，皱着眉头道：“怎么了？不顺利吗？”

风一鸣赶忙道：“没有，很顺利！我已经亲手斩下安陵那狗皇帝的人头！”

风婆婆大喜道：“好！好啊！”

随即她眼中流出泪来道：“如此，也可祭奠老爷夫人的在天之灵了！”

风一夜的事情，风一鸣基本都知晓，此刻宽慰道:“嬷嬷，以后要多照顾好自个身体，我下次带人来医治您的眼睛。”

说话间，他将体内罡气缓缓隔空传输给风婆婆，风婆婆顿觉浑身舒畅，平常的腰酸腿疼在这股温热的气流冲刷下竟缓解了许多。

“好孩子，瞧我老糊涂了，半天了还没给你倒杯茶，你留下陪我吃饭吧！”风婆婆乐呵呵道。

风一鸣应承下来，见风婆婆拄着拐杖往厨房走去，风一鸣忙扶着她，但到厨房一看，风婆婆这里只有一些青菜粗粮，风一鸣又飞跑出去，片刻时间便拎回来几只山鸡。

风婆婆虽眼瞎，但手上动作利索。两人忙活半天，才在桌前坐下。

风婆婆夹起一块鸡肉送进嘴里，风一鸣道:“嬷嬷，怎么样？”

风婆婆笑道:“不错，好孩子！真是辛苦你啦！”

风一鸣道:“不碍事的！”

风婆婆轻叹道:“如果夜儿在这里就好了！”

风一鸣心中一惊，忙镇定道:“夜儿在这！嬷嬷糊涂了！”

风婆婆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道:“老婆子我眼睛瞎了，但是心里明白的很，你的面容、身形甚至声音都和夜儿一模一样，但是你们的脚步、语气在我听来却是大不相同。”

风一鸣愣着看她，无可辩驳。

风婆婆继续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夜儿以前带来过的那个孩子吧，我还是有点印象的。你老实告诉我，夜儿他到底在哪？”

风一鸣心中酸楚，只得将所有事情真相一一告诉她。

风婆婆听完，手中筷子陡然落地，双目流出泪来，久久不能言语，只是不断抽泣。

风一鸣守在一旁，两人已无心再吃饭。

过了许久，风婆婆才哽咽道：“可怜我当年拼死护出来的风家血脉，如今也凋零了！”

接着她抹去泪水继续说道：“夜儿让你回来找我，或许，一是放心不下我，二来，可能是想让我告诉你的来历。”

风一鸣问道：“我的来历？夜大哥从来不曾说过这回事，六岁前的记忆我也全然忘记了。”

风婆婆道：“其实，我们也并不全然了解，只是当年目睹了大概。”

风一鸣道：“我父母是谁？他们是大虞人吗？”

风婆婆摇头道：“这我并不知晓，因为我们遇到你的时候，你就是个街头流浪的乞儿。”

风一鸣怔怔愣着，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风婆婆继续道：“当年，我和夜儿从安陵一路逃难而来，正巧碰到大虞大旱，难民无数。我们一路随着难民逃命，再确定身后再无追兵之后，才稍稍安下心来。

我们也是在那时遇见的你，你一人在街边和其他大个头的孩子争抢着残羹剩饭，夜儿看不过，便上去帮你教训了他们。”

风一鸣静静听着，心跳却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