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算法 第24章 制造财富幻觉

港城证监会·调查组会议室

荧幕上滚动着复杂的数据图表，房间内气氛凝重。一名调查员站在长桌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我们已经冻结了Véronique Capital在港城的账户，但她的资金网络仍然在全球运作。今天，我们要重点分析她的奢侈品投资模式。”

他调出一份最新的市场分析报告，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过去三年，Véronique Capital主要投资于高端艺术品、珠宝、古董腕表。但有一个极不寻常的现象，她投资的奢侈品增值速度，远远超过市场平均水平。”

他按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数据曲线。

“以蓝钻为例，在全球市场上，同类型的蓝钻在六个月内通常增值30%左右，但Véronique Capital持有的蓝钻，投资回报超过了175%。”

“皮尔洛洛画派的艺术作品，同期市场增值不到25%，而她的投资回报高达160%。”

“更夸张的是百达翡丽的复杂功能腕表，她持有的某款1970年代古董表，六个月内升值了150%，而市场上其他同类型腕表的涨幅却不到25%。”

会议室一片沉默。

另一名调查员皱起眉头：“这不合理。同一时期，全球奢侈品市场的增值幅度从未超过30%，而她的投资回报竟然全部翻倍甚至更多。这意味着什么？”

一名奢侈品行业分析师翻阅着手中的厚厚报告，目光锐利：“她的投资模式，与传统收藏家完全不同。”

他放下文件，语气坚定：“她从未真正‘持有’这些资产。她并不依赖长期收藏获取溢价，而是不断通过市场交易，制造价格上涨。她的核心策略，不是‘买低卖高’，而是人为推动市场信心。”

他调出了Véronique Capital在佳士得、苏富比、富艺斯等全球顶级拍卖行的竞拍记录。

“数据显示，她的竞拍方式极为精确。每一次出手竞标的艺术品，在未来三到六个月内都会暴涨，几乎无一例外。而且，她的艺术品转手周期极短，平均只持有6-12个月，而传统收藏家通常需要等待三至五年的时间，才会在市场上重新出手。”

“更诡异的情况出现在估值调整方面，她所持有的艺术品，通常会在私人交易完成前夕，突然上调估值。也就是说，每当Véronique Capital计划出售某件拍品时，该作品的市场价值就会在短时间内迅速攀升，而成交价始终比原始购买价高出一倍甚至数倍。”

另一名行业分析师语气沉稳：“Véronique Capital不仅在奢侈品市场上获利，还可能在人为制造市场需求。”

他看向屏幕，语速平稳但充满压迫感：“她的模式，可能涉及以下几种操控方式——”

“第一，她控制流动性。通过私人交易和基金内部转手，她减少市场上的流通量，制造稀缺性。”

“第二，她操控价格锚定。她让某些藏品的成交价被人为推高，从而让市场误以为这些资产具有更大的升值空间。”

“第三，她利用投资人的心理预期。当一家像Véronique Capital这样的机构在市场上频繁制造高价成交，其他投资人自然会相信这些资产的价值会继续上涨，并愿意在更高价位接盘。”

“换句话说，她不仅仅是投资人，她是在创造一个‘市场神话’。市场相信什么，她就让它发生。这不像是投资，更像是一场被精心策划的市场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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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苏富比英国总部

深色橡木书桌上摆放着一杯尚未饮尽的浓缩咖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气息，墙上的毕加索版画映衬着整间办公室的低调奢华。

财经记者林曼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翻开笔记本，抬眼看向苏富比英国总部高管Alexander Zecman。

“Alexander Zecman先生，我想谈谈2024年那场拍卖会。”

Alexander Zecman双手交叠，身体微微前倾，眉宇间透着职业性的谨慎：“Manny，我能提供的信息，只能是官方允许公开的。”

林曼轻轻一笑，笔尖在纸面上敲了敲，语调不疾不徐：“我明白。但你和我都知道，那场拍卖会不寻常。”

Alexander Zecman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回忆起那晚的情景：“2024年5月，巴黎，苏富比的一场仅限邀请的私人拍卖会。顶级收藏家、私人银行家、家族办公室代表齐聚一堂。那晚，Celine一袭极简黑色礼服，缓缓走入会场，目光平静如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那场拍卖会的焦点之一是一幅19世纪的稀有油画，画家不属于最主流的印象派大师，但近年来作品的市场价值稳步攀升。起拍价：500万欧元，市场预测该画作未来10年至少增值50%。”“Celine最终以1200万欧元竞拍成功。她的竞标方式精准，出价总是略高于上一位竞拍者，却又不会过度拉高价格，恰到好处……就像她知道每一位对手的底线。”

林曼目光微动：“你是说，她提前掌握了对手的出价信息？”

Alexander Zecman没有正面回答：“她是这个行业最聪明的投资者之一。不过，如果只是精准竞拍，这场交易还算正常。没想到仅仅六个月后，她就以2500万欧元的价格，将这幅油画通过私人交易售出。”

林曼翻开手中的一份交易记录，指尖划过上面的数据：“您知道买家是谁吗？”

Alexander Zecman的目光微微一闪，沉默了几秒，缓缓点头：“我知道。买家是一家瑞士私人基金。而这个基金的管理人——”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向林曼，语气低沉：“正是Véronique Capital旗下的一间空壳公司。”

空气骤然变得安静。

林曼轻轻吸了一口气，微微坐直：“也就是说，她用自己的基金，向自己购买了这幅画？”

Alexander Zecman抿了抿嘴角，缓缓道：“这种交易，在法律上并不违法……但它会创造出一个假象，一个市场上根本不存在的‘高价成交’。”

林曼翻阅着手中的报告，语气沉稳：“如果我没理解错，她通过自己控制的空壳公司，以更高价格完成内部交易，创造‘真实成交记录’。最终，这幅画的市场价格被人为推高了一倍，所有投资者都会相信，这类艺术品的价值正在迅速增长。”

Alexander Zecman静静地听着，最终缓缓吐出一句话：“这不仅仅是拍卖交易，这是一场对市场认知的精准操控。”

林曼轻轻合上笔记本，目光透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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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世·瑞士某私人银行总部

深色橡木会议桌上摆放着厚厚的文件，银行高层的脸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昂贵咖啡的香气。财富管理部主管静静地翻阅着一份机密文件，里面详细记录着Véronique Capital在过去四年内的艺术品融资操作。

他的目光掠过关键数据，语气平静却带着深意：“她并未真正持有这些艺术品。她只是在流转资产，而非积累资产。”

会议室内的银行高管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人低声道：“她的资金流向已经远超一般奢侈品投资基金的运作方式。”

一位高管开始梳理Véronique Capital的典型操作流程：“她的基金在拍卖会上购买高价值艺术品，并迅速获得所有权证明。购买后，她立刻用这件艺术品作为抵押，向私人银行申请贷款，通常可获70%-80%资金。拿到贷款后，她再将这笔资金投入新的拍品，继续循环操作。当市场对某一类艺术品产生高度关注，她的基金会利用‘自买自卖’的手法推高资产价格。在估值被人为推高后，她将部分资产出售，并以更高估值进行下一轮杠杆操作。”

银行财务分析师在屏幕上调出一张资金流向图，线条纵横交错，每条曲线代表一件艺术品的融资和交易记录。

“你们看，这幅19世纪的印象派油画，她在2023年购入，贷款 75%资金。六个月后，它的市场估值增长了40%。然后，她用更高的估值进行二次杠杆融资，再度获得70%资金。最终在2024年，她以翻倍的价格出售这幅画，同时利用这次成交记录推高了类似作品的市场预期。”

“这不仅仅是投资，这是一种市场泡沫制造机制。”

与此同时，港城警方金融调查组远程连线瑞士这家私人银行，希望调取Véronique Capital相关账户信息。

警员沉声问道：“她的资产始终处于高流动性状态，从未真正停留在她的名下。每次当市场价格被推高，她都能在最合适的时间点出手，然后重新进入新的投资循环。她的基金，是否已经超越了合法投资范畴，而成为了一种系统性市场操控行为？”

瑞士银行代表脸色微微一变，依旧维持职业微笑：“先生，我们尊重您提出的疑问，但Véronique Capital的运作符合所有金融法规。”

警员冷笑：“符合法规？她通过杠杆融资，创造出虚假的市场需求，让所有投资人误以为这些资产在自然增值。这与次贷危机前的房地产市场操控模式，几乎没有区别。”

瑞士银行代表轻声道：“港城警方的调查请求，我们会转交给合规部门。但您也清楚，瑞士银行业有着最严格的客户**保护。如果没有确凿的犯罪证据，我们无法提供更多信息。”

挂断电话后，瑞士银行高层们陷入沉思：“她的账户，是否应该继续维持？”

会议室内一片沉默。

最终，主管缓缓道：“她仍是我们最重要的客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