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缓缓驶过夜幕笼罩下的滨海湾大道,街道寂静,路灯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影。陈韦林坐在后座,领带微微松开,手肘搭在车门扶手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他鬼使神差地翻开通讯录,停在了一个名字上——Annelise Roth。
“她会接吗?”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下拨号键。
电话响了几声,然后接通了。
“William?”电话那头,Annelise的嗓音低柔,带着夜晚特有的慵懒磁性,却依旧精准地保持着公关人的冷静克制。
“Annelise,那么晚打扰你休息了吗?”他的声音低沉,透着几分疲惫。
Annelise轻笑了一下,语气淡然:“这个时间接到你的电话,我只能猜到两种情况,要么你喝醉了,要么你在怀疑人生。”
他笑了:“两者都有。”
电话那头微微沉默了一秒,随后传来她缓缓倒酒的声音。
“你在哪里?”她轻声问道。
陈韦林偏过头,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声音低哑:“好像在你的公寓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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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的瞬间,陈韦林抬眸,看见Annelise穿着一身简单的丝绸睡衣,外面随意披着一件薄薄的黑色长衫,栗色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少了白天的凌厉,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感。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侧身让他进门。陈韦林走进公寓,环顾了一下四周,装潢极简,色调冷冽,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倒映在玻璃上,像是一座孤独的城堡。
Annelise熟练地从酒柜里拿出两只玻璃杯,倒了一杯波本递给他:“需要加冰吗?”
“不用。”他接过酒杯,轻轻晃了晃琥珀色的液体,靠在沙发上,深深叹了口气。
Annelise坐到他对面,优雅地交叠起双腿,端着酒杯,目光审视地看着他:“所以,告诉我,你今晚到底在逃避什么?”
陈韦林苦笑了一下,抬眸看向她:“你知道今天国会发生了什么。”
Annelise点头,轻轻抿了一口酒,淡淡道:“你挑战了稳进联盟的权威,他们不会放过你。”
陈韦林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低头看着酒杯里的液体,声音沙哑:“我以为……会有人站在我这边。”
Annelise轻轻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个理想主义者,甚至比我想象得更天真。”
陈韦林苦笑了一下,轻轻摇头:“你是说,我应该认输?”
Annelise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晃动着酒杯,语调冷静却带着一点温柔:“我只是在给你分析现实。你有两个选择——”
“如果你坚持选举改革,会有很大风险,但你会成为‘东宁联邦改革的象征’。”
“如果你妥协,你的政治生命会更长,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的目光犀利而克制,像是在剖析他的灵魂,“所以,William,你到底想成为哪一种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波本酒香。陈韦林静静地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捉摸。她是操控舆论的高手,却不像官僚一样沉溺于权力,她冷静得可怕,却又带着某种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缓缓抬起酒杯,与她轻轻碰了一下,低声道:“我还没决定。”
Annelise轻轻一笑,目光幽深:“那就慢慢想,不过,东宁联邦不会等太久。”
深夜的公寓,寂静无声。琥珀色液体在玻璃杯中微微晃动,灯光映在杯壁上,像是一场流动的幻影。陈韦林靠在沙发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的目光落在酒杯里,却像是透过酒液,看见了自己政治生涯的裂痕。
“他们会把我彻底踢出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痛苦,“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自己刚刚在国会做了什么……但我真的别无选择。”
Annelise静静地看着他,手指轻轻转动着酒杯,目光幽深:“你从来都不是别无选择,只是你愿不愿意做这个选择。”她的声音轻柔,却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陈韦林苦笑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声音沙哑:“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在系统内改变它……但现在我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Annelise抿了一口酒,缓缓靠近他:“那你后悔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陈韦林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复杂,里面交错着太多情绪——愤怒、挣扎、不甘,还有……某种更深的东西,在酒精的作用下,被一点点剥开。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Annelise都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紧张。然后他低声开口:“如果我说,我后悔的不是改革,而是……没早点认识你呢?”
Annelise一怔,指尖微微收紧。她还未来得及反应,陈韦林已经缓缓俯身靠近,带着微微的酒气,低沉的嗓音几乎贴着她的耳边:“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我知道,此刻我只想做一件事。”Annelise抬起眼,正对上他的目光——深邃、压抑、炽热,带着致命的危险。她没有退缩,甚至没有眨眼,只是轻轻地偏了偏头:“想做就做吧。”
那一刻,空气中弥漫着隐秘的火光,酒精、权力、情感交错成致命的引燃剂。
他的吻炽热而凶猛,没有犹豫,没有试探,仿佛是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决堤,他一把扯过她,将她按在沙发上,吻得深沉,像是要吞噬她所有的理智。
Annelise低低地喘息了一声,手指扣住他的手臂,微微抬起下巴迎接他的进攻。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危险的角力。她知道自己在操控他,而他也在试图掌控她。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再是那个冷静计算的自己。
她指尖顺着他的衬衫纽扣缓缓滑下,一颗颗解开。
“你确定吗?”她轻声问道,唇角带着一丝笑意,眼神却危险得像是猎人。
“不确定,但不想停。”陈韦林嗓音低哑,已经彻底失控。
他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到柔软的卧室床铺上,灯光昏黄,窗外的城市夜景成了背景,而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
他的吻从唇到颈,再到锁骨,每一寸都是狂乱而渴望的释放。Annelise轻轻呻吟,指甲扣住他的背脊,仿佛要在他的皮肤上刻下某种属于她的印记。
夜色之下,理智彻底消失,只有彼此的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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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凌乱的床单上,也落在两人的肌肤上。Annelise缓缓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仍然被陈韦林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气息温热,均匀地落在她的耳侧,手臂环在她的腰间,姿势熟稔得仿佛已经这样抱过千百次。
她微微一动,他便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低哑地呢喃了一声:“别走。”
Annelise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他,唇角微微扬起:“现在就开始黏人,不太符合你的政治人物设定啊,陈部长?”
陈韦林睁开眼睛,目光带着一丝慵懒和餍足,他没有放开她,反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嗓音低沉:“如果这能换来你对我的偏爱,我可以不要设定。”
Annelise伸手顺着他的下巴滑到胸口,缓缓道:“这不像你。”
陈韦林嗓音带着一丝早晨特有的沙哑:“为什么不像我?”
Annelise微微扬眉,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你不是应该趁着天亮前就恢复理智,重新衡量我们的关系,对我保持距离,以免陷得太深吗?”
陈韦林静静地看着她,目光犀利而认真,像是要看透她所有的心思,声音低沉却笃定:“已经陷得太深了。”
Annelise微微一怔,指尖顿了一下,他在向她表明这不仅仅是一夜激情。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目光微微变得复杂:“William,你知道我们处在不同的党派、站在不同的立场……”
“那又如何?”陈韦林低声道,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我不仅想要东宁联邦的改革,我还想要你站在我身边。”
Annelise心跳微微一滞:“你这是在跟我谈感情,还是在谈政治?”
陈韦林看着她,语气坚定:“如果可以,我希望两者都是。”
她一向擅长操控局势,玩弄权力游戏,但这一次,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再单纯地将陈韦林视为棋局上的一颗棋子,她也许已经开始真正信任他。
她缓缓坐起身,披上睡袍,走到窗边,望着晨曦下的东宁天际线。陈韦林从床上坐起,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比他想象得更加危险,也更加……令人沉迷。
她回头看向他,眼神坚定:“William,你真的愿意走到底?”
“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我别无选择。”陈韦林站起身,走到她身旁,目光透过玻璃窗望向远方。
“我以为我只是想改革选举制度,直到昨天在国会,我才明白,如果不彻底改变,我们永远无法真正自由。你一直在推动改变,而我也一直在尝试改变。”
Annelise微微勾起嘴角,目光深邃地盯着他,半晌才缓缓道:“我愿意为你调整我的公关策略。”
她的声音不大,但陈韦林却听懂了。这不仅仅意味着他们的合作更加紧密,而是她愿意为了他,改变自己的立场。
他看着她,目光越发深沉。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让她跌入自己怀里,语气低哑:“Annelise,我很庆幸,你选择了我。”
Annelise轻笑了一声,没有否认,也没有推开他。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政治,进入了一个更危险、更深不可测的境地,但她,不再害怕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