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Smart AI ESG总部
在Prometheus AI核心服务器内,一道红色信号波突然撕裂数据平面。Ewan坐在控制台前,神情冷峻。他手指在浮动面板上滑动,屏幕随之展示出四条并行路径——
【伦敦·格林威治资产通道】
【日内瓦·瑞银深层托管架构】
【维也纳·旧皇室信托备份库】
【迪拜·离岸波动性对冲池】
代表着林家的Layer-K已启动,每一条路径都在以微秒级速度进行资产重组、流动权限重写、量化波动管理策略执行。
Ewan目光一凝,随手调出系统对这些路径的实时“热图”,一片虚亮。Prometheus AI迅速识别出这是一场“结构性自救”。但Ewan更清楚,这是林绍谦在做一件危险的事,以非同类算法对抗Prometheus AI系统背后的推演逻辑。
“他还真敢赌。”Ewan低声道。
他手指轻敲两下桌面,接通Sino Capital通讯后台。
Nathan的声音立刻上线,语速像破开边界的水声:“信托路径确实启动了?”
Ewan:“启动了。Layer-K完整上线,并且正在写入旧皇室协议的抵押优先权。”
短暂静默后,Nathan发出命令:“全开。”
几乎同时,唐氏资本与鼎富资产管理的AI对接模型也迅速响应。他们没有抛售任何真实资产,他们只是启动了一个幽灵投放系统,一种只在AI内部模拟层级中运作的做空战术,它并不存在于交易所,也不出现在K线图上,但它足以让黑客AI的训练模型“误判市场”。
虚拟数据流通过成批构建的“拟态持仓账户”释放出抛压信号,训练层判定:“市场趋势下行,资产风险提升。”
信托评级系统开始自发更新林氏的主路径风险系数,而这一切,并未涉及一分钱真实交易。AI的错觉,被设计为对手的武器。
Ewan坐在那道信号面前,平静地看着整个系统自行引发连锁反应:
“触发主信托初级预警。”
“联动层进入次级调控。”
“违约模拟启动倒计时:四分二十三秒。”
他并未叫停,因为这正是设计目的。
林绍谦站在林氏商业集团的会议室内,一整面实时监控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稳。他目光定格在维也纳路径,那是过去二十年里,林家唯一一次获得“君权结构豁免权”的基金体,现在却被标记为“流动性应答不足”。
“怎么会?”他低声。
私募部主管在耳边低语:“我们没有流出资金……可是AI认为我们正在清算。”
林绍谦忽然意识到这不是真实市场,这是结构幻觉。
“他们不是攻击我。”他喃喃,“他们是让系统自杀。”
Layer-K原本是最后的屏障,如今却成了AI训练集中的失衡节点,被当成“系统崩溃触发器”进行反馈演算。
他明白过来。这是Prometheus。这是Ewan。这不是技术反击,这是一种将AI转为幽灵兵器的金融战术。
而他,正处在战场正中央,且身上没有任何铠甲,只剩结构**的主信托,正在自我判定为“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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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宁·林家大宅
灯光未全开,留出刻意的边缘阴影。木纹墙面上悬着三幅手工钩织的历史资产图谱,描绘林氏从土地置换起家的三段金融迁徙期——从本土房地产基金,到离岸信托结构,再到如今的AI治理矩阵。
林绍谦推门而入,沉默无声。他的步伐不快,却有一种惯性削去所有拖沓的节奏感。他的手还带着方才键盘留下的热度,眼神仍在读取结构图景的残影。
父亲林耀光端坐主位,双手交叠,手边放着未启封的茶杯。桌上是一份文件夹,封面赫然印着红色抬头:“林氏家族信托主路径·实时预警报告”。姑姑林婉茹坐在斜对角,身着深棕色西装裙套装,眼神毫无情绪波动。
“坐。”父亲林耀光低声。
林绍谦落座,他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夹。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的事,已经造成了全链条金融监管算法的波动。”林耀光缓缓道。
林绍谦语气平静:“我是被系统定义的人。”
林婉茹语调干脆:“AI已对你展开三层分析,你的路径被列为‘高动态非稳定对冲节点’。他们不需要实证,只需要概率。”
林绍谦看她一眼:“姑姑,你站在哪边?”
“我站在林氏控股可持续性这边。”林婉茹语气不疾不徐。
林耀光打断:“绍谦,你的Layer-K路径已被标记为幽灵投机源。再过七十二小时,主信托评级将自动调降,监管会启动实地排查。如果我现在亲自签署民衡团内部切割协议,你的行为将与林家脱钩。”林绍谦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听见。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常更低:“说到底,你不是怕林氏倒,你是怕民衡团的权力动摇。”
林耀光目光冷冽:“我怕你连倒都倒得不专业。如果你真要亡家,请亡得体面。”
空气静止两秒。
林绍谦缓缓站起,声音如一柄剥去礼仪的刀:“我没有在亡家。我只是在试图不让它被AI当成古董。”
“你说的AI,是你不能控制的AI。”林婉茹忽然插话,“而你连控制自己的路径都做不到。”
林绍谦转头看她,眼神忽然透出一种极轻极短的疲惫:“这不是路径问题,这是文明问题。”
林耀光抬手敲了下桌面,一声钝响:“这是家族问题,你不要转移焦点。林家不会为你牺牲政治地位,也不会为你背负算法敌对。”
林绍谦嗤笑一声:“那就切割吧,切干净一点。”
他指了指那份未拆的文件:“从我的信托开始,你也可以直接冻结我的名字,在你们那套旧系统里,剥夺我最后的身份。”
林耀光未动,只淡淡道:“我不是在制裁你。”
林婉茹轻声补了一句:“我们是给你最后一条体面的离场路径。”
林绍谦却已不再听,他转身步出那道挂着林氏家徽的大门。背影挺拔,却像一种对血统命名权的背叛。
身后无人叫住他,因为这场谈话从来都不是为了协商,只是为了提前划定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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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入城界边缘,天空如算法掠过后的黑幕,星点静默如异常值被过滤干净的数据湖。林绍谦的车驶出林家大宅,一路向西,进入山腰的旧公路。
他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在中控屏上调出一个隐藏文件夹,播放了一段音频。录音响起的那一刻,车内像被一层旧时光缠绕。
琴音断断续续,是钢琴,调性不稳,似曾有人在雨夜反复练习一段未完成的主旋律。音质略显破碎,带着模拟磁带的摩擦感。这是母亲在世时录下的练习曲。
林绍谦在静默中反复琢磨Prometheus AI生成的系统反馈模型。他已意识到,对冲路径被AI标记为异常,是设计战术,不是自然波动。他的失败不是战术判断错误,而是他仍以为自己在结构内博弈,却没料到自己早已被归为结构外部变量。
他成了干扰项,一个需要被排除的叙述噪音。
半小时后,车停在城郊一栋湖边别墅前。这里曾是林家地产板块的一次边角开发,最后他以极低价格购入,命名为“Lapse”,寓意延迟、暂停、错拍。
他下车,站在湖前片刻。水面无波,他望着湖心浮灯,灯光反射在他眼中,却不映出一点温度。
他推门而入,室内温控精准如数学。
女友黎芮涵坐在米白色沙发上,一身黑色睡袍,双腿交叠,手中握着一杯冰未化尽的白兰地。灯未全亮,光源来自沙发背后那盏高脚立灯,照得她轮廓带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晕染。
她轻声问:“你今天,是不是已经输了?”
林绍谦没回话,只走向吧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不惊讶,甚至没问第二句。她早就明白,林绍谦不是那种会在战败后陈述战损清单的人。他只会寻找重力下坠最深的那一层情绪,并用最直接的方式把它释放出去。
他走近她,两人四目相接,灯光在他眉骨处形成一道隐形分界线。他将酒杯轻放回桌上,手指贴着她的下颌线缓慢划过,像验证她是否真实存在。
随后,他低头吻住她,毫无征兆,也不温柔,带着急迫、压抑与近乎暴力的精密投射。她回应,姿态平静,却不软弱。
他们并未说一句多余的话,因为权力之内的语言已无法进入这个空间。这里只有权力之外的**,是失败者最**的抗争方式。
他的手探入黎芮涵腰间,不是轻抚,是一种毫不掩饰的侵入,像一个系统管理员闯入封闭权限的数据库,意图不是阅读,而是重写。她身体微微一颤,但没有退让,反而更深地贴近他。
他将她拦腰抱起,一步步走向通往卧室的阶梯,每一个脚步都踩出一种掘地三尺的执念。他不是急迫,他是在将愤怒具象化。
“你今天,不像一个输家。”她低声在他耳边吐出这句话,像故意在点燃他仅存的理智。
他咬住她的下唇,带着微微血腥的力度,含糊回应:“我没输。”
呼吸喷薄在她颈侧,他声音极低,像压在某个判决后的执行协议下页:“我只是……还没发疯。”
衣物在空中逐件坠落,像是旧有秩序的瓦解仪式。她背部撞上卧室门沿时轻哼一声,他未停,像是必须在深处找到一个能储存崩溃的缓存口。
他将她按在床沿,一手扣住她的双腕高举过头,另一手游移在她的身上,每一寸都像在重新划定一块无主之地。
“你想用这个,忘掉他们?”她喘息之间吐出这句带钩子的问题。
他低头咬住她锁骨:“我想毁了他们在我身体里留下的每一条协议。”
他说完,彻底将她推倒。她迎了上去,如同主动卷入结构风暴的变量,动作失去节奏控制,只剩本能与怨恨的输出。他力道沉重到近乎惩罚,仿佛要将整个家族赋予他的伦理、责任、血统,通通抛弃在本能里。
她喘息逐渐变成咬唇,最后只剩沙哑低吟。他一次次探索,像是在回应父亲说的那句话:“你是家族里的病毒。”
他要让这副肉身,成为病毒的宿主。
缠绵过后,灯未关。他坐起身,背对她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后递给她。她安静地靠着床头,汗水滑落锁骨,眼神空白而沉静。
“所以现在,你是觉得自己干净了?”她轻声问他。
林绍谦盯着天花板,灯光灼白,刺痛眼底。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我不是在延续林家血脉,我是在终结它的旧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