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岩部落的清晨弥漫着焦土与血腥气。
姜语嫣站在重建的祭坛边,看着族人们搬运伤员、修补围墙。昨夜一战,黑石部落损失惨重,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犯。但每个人脸上都看不到胜利的喜悦——圣湖被污染,粮仓损毁大半,寒冬将至,部落依然岌岌可危。
"姐姐。"阿叶捧着一碗热汤走来,"祭司大人让我盯着你喝完。"
姜语嫣接过陶碗,热气蒸腾中闻到熟悉的草药味——是安胎的配方。自从那晚血脉觉醒后,墨岩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微妙变化。他不再刻意保持距离,但总会在她忙碌时突然出现,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在椅子上休息。
"他人呢?"
阿叶指向圣湖方向:"一早就带着石刃他们去净化湖水了。黑石巫师死前往湖里倒了什么东西,今早有去取水的族人说......"少女压低声音,"湖水在发光。"
姜语嫣放下碗就往外走。没走几步,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暖流——这感觉与战斗那晚如出一辙,仿佛胎儿在向她传递某种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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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湖畔,异象丛生
原本清澈的湖水此刻泛着诡异的蓝绿色荧光,岸边的芦苇以不正常的速度枯萎。墨岩和几个战士站在浅水区,正用长杆打捞着什么。
"别过来!"石刃看到她,立刻拦住去路,"水里有毒。"
墨岩闻声回头。阳光下的他依旧苍白,但眼中的金色纹路比以往更加明显。他大步走来,不由分说地脱下自己的狼皮外袍裹住她:"我说过让你多休息。"
"湖水怎么回事?"姜语嫣直接问道。
墨岩沉默片刻,从腰间取出一块用兽皮包裹的物体。揭开后,露出一块散发着微光的蓝色晶体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却让人不敢直视。
"先祖之核的碎片。"他的声音低沉,"黑石巫师临死前将一块碎片溶进了湖里。"
姜语嫣本能地后退一步。那光芒让她腹中的胎儿躁动不安,同时又有种诡异的吸引力。
"它会怎样影响部落?"
"不知道。"墨岩罕见地流露出疲惫,"但今早开始,族里所有孕妇都出现了异常——发热、幻听,最严重的一个流产了。"
姜语嫣心头一紧,下意识护住小腹。墨岩的手立刻覆上来,温暖的掌心贴着她:"你和孩子没事。但其他孕妇......"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作为祭司,他必须优先救治族人。
"我帮你。"姜语嫣坚定地说,"告诉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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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下的秘密
石屋内,墨岩掀开角落的一块石板,露出向下的阶梯。
"只有历代祭司知道这个地方。"他举着火把走在前面,"下面是第一代狼王留下的密室。"
阶梯尽头是一个圆形的石室,墙上刻满古老的壁画。姜语嫣借着火光辨认出一些图案——狼群、满月、发光的巨石,还有......一个站在狼群中央的人类女性?
墨岩指向那幅画:"先祖预言会有一个外族女子带来变革。"他的指尖移到女性微微隆起的腹部,"她的孩子将决定狼族的未来。"
姜语嫣心跳加速:"所以你早就知道......"
"不。"墨岩摇头,"直到那晚在圣湖,看到你身上浮现的金光,我才确定预言指的是你。"他苦笑,"这也是我之前疏远你的原因——我害怕预言中'毁灭'的部分会应验。"
石室中央有一方石台,上面放着个骨灰瓮大小的石盒。墨岩虔诚地跪下,用燧石刀划破手掌,将血滴在盒盖的凹槽里。
"现在,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姜语嫣没有犹豫,伸出手指。当两人的血在石盒上交融时,盒盖突然自动滑开——
里面是一本用兽皮制成的古老书册,以及一把小巧的骨笛。
"《净灵之书》。"墨岩小心翼翼地取出书册,"记载着净化先祖之核的方法。"
他快速翻阅泛黄的页面,突然停在一幅插图上——画中是一个孕妇站在发光的水中,双手捧腹。
"需要纯净的母体作为媒介......"墨岩的声音变得僵硬,"不行,太危险了。"
姜语嫣却已经读懂了图示:"孕妇站在湖心,将毒素吸收进自己体内,再由胎儿转化为无害的能量?"她抬头看向墨岩,"这说不通,普通胎儿怎么可能......"
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同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们的孩子,不是普通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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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抉择
夜幕降临时,部落所有孕妇都被安置在祭坛旁的石屋里。情况比想象的更糟——七个孕妇中有五个高烧不退,不断说着关于"蓝光"和"狼嚎"的谵语。
姜语嫣帮女人们擦拭身体,墨岩则用祖传的咒语为她们镇痛。当最后一个孕妇昏睡过去后,两人疲惫地坐在祭坛台阶上。
"没有选择,对吗?"姜语嫣轻声说。
墨岩的拳头攥得发白:"先祖之核的毒素正在通过水源影响所有人。孕妇最先出现症状,接下来会是孩子和老人......"
"我去。"
月光下,姜语嫣的脸庞显得格外坚定。墨岩猛地转头,金色兽瞳在黑暗中发亮:"可能会伤害孩子!"
"不会的。"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他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而且......"她指向《净灵之书》最后一页的符号,"这个印记,和我昏迷时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样。我觉得......是孩子在引导我们。"
墨岩的呼吸变得粗重。突然,他一把将姜语嫣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他的心跳快得吓人,滚烫的泪水滴在她颈间。
"天亮前。"他沙哑地承诺,"如果你出现任何异常,我会立刻把你带出来。"
姜语嫣在他怀中点头。这一刻,她清晰感受到了那种奇妙的联系——不仅是夫妻间的羁绊,更是两个灵魂为了共同目标而生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