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嫣踮起脚尖,将最后一支装有紫色荧光的试管藏进医疗舱顶部的暗格。这是她根据系统提供的配方,结合古地球中医药理研发的第三代基因修复剂。自从战场救援回来后,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这个秘密实验室——准确来说,是医疗舱隔壁的清洁工具间改造的微型实验室。
"宿主,男主的好感度已经达到45%了!"系统欢快地在脑海中报告,"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进入下一阶段!"
姜语嫣擦了擦额头的汗,将数据板上的研究记录加密:"别高兴太早,基因修复才完成23%,离生育能力恢复还差得远。"
她刚把伪造的清洁值班表贴在门上,走廊突然响起军靴踏地的声音——是季临渊独有的节奏,每一步都像用尺子量过般精确。姜语嫣手一抖,试管架差点翻倒。
"他怎么提前回来了?军事会议不是要到晚上吗?"她在心中尖叫,迅速扫视四周有没有暴露的蛛丝马迹。
"宿主别慌!男主是临时回来取作战计划的。"系统紧急调出监控画面,"他应该直接去书房..."
话音未落,脚步声在实验室门外停住了。姜语嫣的心跳几乎停止,眼睁睁看着门把手转动。
季临渊推门而入时,姜语嫣正"专心"擦拭一台显微镜。他穿着笔挺的墨蓝色军装,左臂还吊着医疗悬带——那是上次战场受伤的证明。金瞳扫过狭小房间里堆积如山的仪器和标本,眉毛缓缓挑起。
"解释。"单字命令,冷得像冰。
姜语嫣的喉咙发紧:"我...在打扫..."
季临渊大步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张数据板。上面是系统生成的基因链模拟图,清晰标注着"LYJ-01修复进度"——LYJ正是季临渊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空气瞬间凝固。季临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震惊,最后化为令人胆寒的愤怒。他猛地将数据板拍在桌上,金属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间谍?"他的声音低沉危险,"科学院派你来窃取我的基因样本?"
"不是!"姜语嫣急得去抓他的手臂,却被一把甩开。
季临渊踢开角落的储物箱,露出里面整排的血样试管,每支都标着日期和精确到分钟的时间。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你什么时候...战场救援?你趁我昏迷..."
"我在研究怎么治好你!"姜语嫣冲口而出。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季临渊像被按了暂停键,金眸中的怒火转为难以置信的震动。
姜语嫣趁机打开全息投影,调出她这三个月来的所有研究数据:"看这里,你的Y染色体第38区段存在罕见的基因折叠错误,这导致精神力与**无法完全兼容。我尝试用古地球草药提取物配合纳米修复..."
"停下。"季临渊打断她,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为什么?"
姜语嫣咬了咬下唇。真正的答案——因为系统任务?因为契约义务?还是因为那晚他无意识抱住她时的体温?
"因为..."她选择部分真相,"我是医生,看到问题就想解决。而且..."她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你不该被'绝嗣'这种荒谬标签定义。"
季临渊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他转身走向窗边,背对着她沉默良久。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军装下绷紧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你知道联邦科学院投入多少资源研究我的'缺陷'吗?"他终于开口,声音异常平静,"十七年,四千亿星币,最顶尖的基因团队。而你..."他回头看她,目光复杂,"用一个清洁间和几根草药就做到了他们做不到的事。"
姜语嫣松了口气,走到他身边调出一组数据:"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你母亲留下的研究笔记,我从家族档案室找到的。她早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只是没来得及完成研究。"
季临渊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你...怎么拿到那些资料的?"
"管家机器人帮忙。"姜语嫣微笑,"它说你母亲生前最疼爱它,希望有人能继续她的工作。"
季临渊伸手轻触全息影像中母亲的签名,那个总是挺直如松的男人此刻肩膀微微佝偻。姜语嫣鬼使神差地抬手想安慰他,却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递过一块数据板。
"这是初步治疗方案。虽然不能完全修复,但能显着降低精神力暴走频率。"她故意用专业口吻掩饰内心的柔软,"需要你配合定期注射和监测。"
季临渊接过数据板快速浏览,眉头渐渐舒展:"这个分子结构...你用月光草中和了纳米机器的排异反应?"
姜语嫣眼前一亮:"你懂生物化学?"
"母亲教的。"他简短回答,但语气已经软化,"她总说军人也要有跨学科思维。"
两人就这样站在阳光里,头挨着头讨论起治疗方案。姜语嫣闻到他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药香,忽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像真正的合作伙伴那样交流。"所以..."季临渊最后确认,"你建立这个秘密实验室,偷偷研究我的基因问题,就为了...帮我?"
姜语嫣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委屈:"结果你第一反应是怀疑我间谍。"
季临渊罕见地露出窘迫神色。他抬手想整理领带掩饰尴尬,却忘了左臂还吊着悬带,不禁闷哼一声。
"你的伤!"姜语嫣立刻扶他坐下,熟练地检查缝合处,"又崩开了!你就不能好好养伤吗?"
季临渊任由她摆布,突然问道:"为什么用清洁间?西翼有空置的客房。"
姜语嫣正给他注射止痛剂,闻言针头差点戳歪:"因为...契约第三条?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对方私人空间。我不想越界。"
季临渊的金眸直视她:"那条作废了。"
"啊?"
"从今天起,你可以自由使用别墅任何区域。"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包括我的书房和...卧室。"
姜语嫣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季临渊似乎也意识到这话有多暧昧,轻咳一声补充:"为了方便治疗监测。"
"当然,治疗监测。"姜语嫣低头整理药箱掩饰脸红,"那...我需要重新规划实验室,有些设备..."
"明天我派人把东翼的会议室改造一下。"季临渊已经恢复了指挥官做派,"你需要什么直接列清单给管家。"
他转身要走,却在门口停住:"姜语嫣。"
"嗯?"
"谢谢。"这两个字轻得像羽毛落地,但姜语嫣听得一清二楚。
当晚,姜语嫣抱着数据板窝在客厅沙发工作到深夜。当她揉着酸痛的脖子准备回房时,发现季临渊的书房还亮着灯。鬼使神差地,她敲响了那扇从未进入的门。
"进来。"
季临渊正在看星图,面前悬浮着数十个战术窗口。见她进来,他挥手关闭所有投影:"有事?"
姜语嫣晃了晃手中的药瓶:"该换药了。顺便..."她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带了宵夜。管家说你有胃病,不能空腹工作。"
季临渊看着那盒古地球风格的点心,表情微妙:"你做的?"
"厨房机器人做的。"姜语嫣老实承认,"我只提供了配方。"
她熟练地拆开他手臂上的绷带,伤口果然又渗血了。季临渊安静地看着她操作,突然问道:"为什么选择古地球医学?星际时代的基因技术不是更先进吗?"
"各有所长。"姜语嫣小心涂抹药膏,"古法讲究整体调理,正好弥补纳米修复的侵略性。就像..."她思考着比喻,"就像你的战术,既有星际舰队的大局观,又保留古地球的谋略智慧。"
季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懂军事?"
"不懂。"姜语嫣笑着包扎好伤口,"但我懂你。"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太越界了!季临渊却意外地没有冷脸,反而拿起一块点心尝了尝:"味道...特别。"
"这是地球中国的桂花糕。"姜语嫣松了口气,顺势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我外婆的配方。"
两人就这样在深夜的书房里,一个讲古地球的传说,一个谈星际战役的见闻。当落地窗外的模拟月光移到正中时,姜语嫣已经困得眼皮打架。
"去睡吧。"季临渊的声音出奇地温和,"明天还要改造实验室。"
姜语嫣迷迷糊糊点头,起身时差点被地毯绊倒。季临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到她腰间。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我送你回房。"季临渊松开手,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公事公办,但耳尖微微发红。
走廊里,姜语嫣走在前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当她关上房门时,似乎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系统,"她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我是不是太主动了?"
"宿主做得perfect!"系统兴奋地报告,"男主好感度突破50%,基因修复进度达到29%!根据计算,如果保持这种互动频率..."
姜语嫣没听完就睡着了,梦里全是那双深邃的金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