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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用手拍了拍。
“这怎么就烂了？”
这台机器可是上个月刚研究出来的。
宋凌云随时观察着机器，看见机器散发着阵阵白烟，兴奋的直拍车椅，哈哈大笑：
“老大，简直就是老天都保佑着我们，我们刚要进去这破基地，连仪器都坏了。”
仪器坏了，检查的方式就朴素多了。
直接看人的身体四肢部位有没有被丧尸咬过的痕迹。
男女分开两侧，各检查各的。
车子缓缓向前行驶。
苏牧还是有些紧张，脑海里根本忘不了那人凄惨的样子。
慕白紧握着苏牧的手，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温和的安抚，“放心，我在这儿。”
“嗯。”
这一句话，让苏牧紧张绷紧的心情舒缓了许多，赤红色的眼睛看着外面的人流涌动，四处乱晃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心底的情绪。
慕白从他的背包里翻出墨镜，架在了他的鼻梁上。
“有我在，要是他们发现了，那就直接把这地方炸了。”
慕白从其他世界低价买了点炸药放在意识空间里。
苏牧一直都知道他是异类。
安康基地里，其他人都厌倦他，恐惧他，从来不愿意接近他，看他的眼神永远带着复杂的情绪。
苏牧睫毛颤了颤，声音哑哑的问：“慕白，我……是不是怪物？”
和外面那些吃人的怪物一样，被人讨厌，被人恐惧。
慕白将他从脸颊上滑落的眼泪擦去，轻声温柔安抚：“你不是怪物，你只是生病了而已。”
苏牧摇头：“不是的，你有心跳，我没有心跳。”
无数个夜晚，苏牧靠在慕白怀里入睡时，他都能清晰地听到慕白胸腔心脏跳动的声音。
还有那双手温暖的温度，这些都是他没有的。
而他，不会累，不会困，身体冰冷犹如尸体，没有任何温度。
苏牧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两人的不同，颤抖着声音道：“慕白，我是异类。”
“那又如何？”
一句风轻云淡的反问，让苏牧愣了。
“是异类又如何？你就是苏牧。”
苏牧心间犹如洒进一缕暖阳，暖暖的，“那你不要和外面的人一样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
慕白疑惑：“我什么时候用恐惧的眼神看过你？”
“嗯……”苏牧撅嘴：“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慕白唇角微勾，笑着说：“放一百个心，把你心放在肚子里面。”
苏牧低头时翘了翘嘴角，“哦。”
随着人流涌动。
他们的车子靠近基地门口，工作人员让下车检查。
苏牧的手被紧紧的包裹在慕白的手里，时时刻刻的站在慕白的身后被以保卫的姿态护着。
“所有人，男的左边，女的右边，进去检查。”
苏牧指尖微颤，有点恐惧，无助的抬头看向慕白。
慕白目光平淡的落在工作人员的身上，手指轻轻的敲了敲苏牧的指头，低声说：“没事，宋凌云陪着你，我也在。”
苏牧抬头看着慕白，那漆黑如墨的眼底带着鼓励，他松开慕白的手。
“走吧。”
检查非常迅速。
一行人进入基地。
宋凌云走在前面，边走边观察，一边回头问：“老大，你说苏夭现在在哪儿啊？”
慕白手里牵着苏牧，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不知道。”
宋凌云看着远处聚集的人群，兴奋的说：“我去打听打听。”
苏牧目光好奇地看着周围的街道，这里和安康基地不同，这里繁华热闹，街道上摆了一条卖各种杂物的街。
老人小孩女人随手在地上用一块布支了个摊子，在上面买各种吃的用的喝的，用食物交换。
“各位，今天这一批奴隶非常适合居家，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买到就是赚到，各位可以来看一看瞧一瞧，只需要五十袋方便面就可以买一个回家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远处的热闹，让苏牧注目。
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喇叭，对着台下围观的群众，在高台上介绍着笼子里的奴隶。
“只要五十袋方便面，买到就是赚到。”
苏牧目光落在笼子里的人身上，只是感觉角落里的女人好眼熟，脑海里却根本没有任何记忆。
笼子里关着数十个女人，个个衣衫褴褛，头发油污，骨瘦如柴，更有甚者身上全是青紫的伤痕。
其中一个女人发丝凌乱，暗沉的肌肤上全是巴掌印，双眼浑浊麻木，当目光看见苏牧时，浑浊的眼里全是兴奋，双手拽着笼子疯狂大喊：
“牧牧，快救妈妈，快救妈妈，快救救我。”
苏牧被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了一跳。
看着疯癫的女人，他心里不仅没有一丝丝心疼，反而还有一种爽感。
好像看见坏人坏事做尽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后的感觉。
苏牧不敢把这样恶毒的感觉告诉慕白，抿了抿唇，目光看着笼子里蓬头垢面的女人。“我不认识你。”
女人话语疯癫，时而正常，时而癫狂，疯狂的摇晃笼子的铁杆，语气尖锐：“牧牧，我是你妈妈呀，快带我走，这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快带我走啊。”
慕白淡淡的目光落在笼子里的女人身上，片刻后，低声询问苏牧：“你对她有印象吗？”
苏牧手指微卷，明白慕白是在问他要不要救这个女人，但苏牧不想。
他对这个女人有股心理上的厌恶感，看见这个女人就感觉胸腔里有股怒火在燃烧，烧得他理智全无，甚至想动手杀人。
但他不敢让慕白知道，害怕慕白觉得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遭遇苦难冷眼旁观。
他就是不想救这个女人。
“慕白，我们走吧，我不认识她。”
慕白没有说话，拉着苏牧的手离开。
“苏牧，我就应该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掐死，你个白眼狼，你个没有心肝的孽种。”
女人疯癫的嚎叫声，没有引起苏牧的注意。
苏牧心中酸涩凝聚，抬眼看着慕白。
“你会觉得我恶毒吗？”
慕白牵着苏牧的手走过人潮拥挤的小巷，淡淡的问：“恶毒什么？”
“不救自己的亲生母亲。”
慕白道：“那不是你的母亲。”
苏牧疑惑：“？”
“她是假的？”
“血缘上算是，户口本上不是。”
苏牧没有以前的记忆，歪了歪脑袋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慕白拉着苏牧找到基地里分配的宿舍，拉着人走上台阶，不紧不慢的说：
“什么意思不重要，不要有压力，不要有负罪感，她不值得你救，也不值得让你背负心理压力。”
苏牧此时感觉心里酸酸的胀胀的，眼角发酸。
当时在拍卖台下，苏牧的心脏就好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害怕慕白觉得他对于亲人冷漠自私，觉得他就是个异类，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对他产生厌弃的心理。
而此刻，那种感觉消失了。
苏牧扯了扯嘴角，笑容灿烂可爱：
“慕白，你真好。”
“我又想吃苹果了。”
慕白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苹果，“安抚情绪用的。”
“谢谢慕白。”
“吃完开心点，少用你的脑子胡思乱想。”
……
苏夭满脸苍白的蹲坐在空荡的监狱里，耳边全是丧尸的嚎叫声。
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抬出去，苏夭还是没忍住暗骂这末日之光基地简直就是大型屠宰场。
用普通人和异能者做**实验。
将异能者和普通人变成丧尸，将丧尸解剖。
从她被关押的三天时间里，大概就有二百多具尸体从这里运出。
而她，也成为这群畜生下一个研究的实验体。
她缓缓的撸起袖子，白皙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
从被注入那些诡异的药剂开始，她的指甲开始脱落，牙齿开始长尖，身上有伤口的地方血肉化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恶臭。
而那些人，站在牢笼外面，眼神里全是疯狂和炽热。
“太好了，我们的999号实验题总算成功了。”
“赵博士真是厉害。”
耳边全是这群虚假之人的吹捧声。
苏夭想要要站起来将这群人踹飞，省得在耳边如同苍蝇一般嗡嗡嗡的，吵得他脑袋都快炸了，她双手撑着墙壁，却没有力气站起来。
“赵博士，接下来999号实验体还会发生异变吗？”
苏夭趴在地上，眼皮动了动，却实在没有力气了，恍惚的听见。
“不用了，接下来1000号实验体才是我们的实验对象，999号实验体只是一个基础实验体，先前都是试验阶段，先观察着，等死了直接埋了吧。”
话音里满是蔑视，对于一条生命的蔑视。
苏夭想要爬起来给这老头一拳，但她实在没有力气，只能狼狈的倒在地上，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指甲完全脱落，伤口腐烂化脓，全身皮肤都在发痛发痒，脑袋浑浑噩噩，胀痛不止，看人都是模糊的。
苏夭想，等她有机会，一定弄死这臭老头。
眼前一片白茫，苏夭脑海里有那么一刻的希翼，要是死了，能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就好了。
以后她再也不写穿越小说，再也不写主角穿越进书里的小说。
不过好像没机会了。
也不知道唐糖那个臭丫头，会不会听她的话，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不知道她能不能一个人好好的活着。
要是知道她死了的消息，肯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的，到时候肯定很丑。
苏夭一想到那家伙哭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笑，却连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出现。
小姑娘又吵又闹，大声的辱骂：
“放开我，你们这群没有人性的家伙。”
其余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耳朵都被吵聋了，不耐烦的说：“给这个死丫头注射点镇定剂，又吵又闹，烦死了。”一管镇定剂下去，小姑娘的气息渐弱，苏夭耳边的吵闹声消失了。
小姑娘趴在冰凉的地上，声音弱弱的。
“苏姐。”
苏夭感觉她在此刻产生了幻听，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就看见对面的牢笼里的小姑娘，正趴在笼子边眼巴巴的看着她。
苏夭薄唇轻启，“蠢货。”
“你为什么要来？我不是让你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吗？你来这里干什么？”
唐糖哼了一声，“本来是想来当大英雄的，没想到还没到基地就被这群畜生抓了，现在看来救不了你，但是能陪你一起死也不错啊！”
苏夭被这臭丫头气的胸口疼，“滚，我死了，说不定我就回去了，你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下了，连连灰灰都不剩。”
苏夭气息微弱，笑容却浮满脸庞，“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反正死之前陪着你，我特别开心。”
“蠢货。”
“是苏姐的小蠢货。”
苏夭看见这家伙就气不打一处来，“滚远点，现在看见你心烦。”
唐糖趴在地上蠕动两下，摊开手泄气地说：“哦，可是我现在动不了，只能让苏姐多看我两眼喽。”
……
末日之光基地里分给慕白的宿舍在三楼，从上往下看，正好能看见今天拍卖人的那个高台。
女人属于残次品，骨瘦如柴，面相凶狠，浑身上下满是伤痕，根本没有人愿意买。
傍晚人散去后，摊主拿着鞭子看着笼子里的女人满是怨气。
“都怪你这臭娘们儿，别人都卖出去了，就你卖不出去，还敢勾搭野汉子来弄死我，最后人家还不是吃吃就跑了，你以为真有人会稀奇你这副鬼样子？”
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在女人身上。
女人蓬头垢面，藏在发丝下的眼睛满是怨毒。
这一切都怪苏牧，要不是他不愿意救她，她也不会在这笼子里受苦受难。
李露一边躲避着鞭子，一边求饶一边说：“我有个办法能让你赚钱。”
摊主明显受过李露的迫害，对于她的话半点也不相信。
“呵，就你鬼心思最多，上次就是你联合野汉子把我推进丧尸堆里，差点把我坑死了，还想着坑我呢？”
又是一鞭子甩在身上，李露痛呼一声，赶忙说道：“今天那个人真是我儿子，我能让你赚很多钱。”
“你这娘们儿嘴里就没真话，我可不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