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师弟,你……”
齐风雨看着手里的真阳果,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本身带的钱就不够,这枚果子是时逢燕帮他垫付了一部分他才能到手的。
“师兄,刚才被人打断了,这下你可以告诉我这真元六阳丹是炼制来做什么的?”
齐风雨幽幽叹息,眼见瞒不过去,只能坦白道:“师弟,我也就跟你说实话吧。你可知道,炼丹师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天赋?努力?运气?我想不出别的来了。”
“唉——”齐风雨长叹一声,无奈道来:“天赋和努力固然重要,但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最重要的是炼丹师本人使用的丹火。”
“丹火?”时逢燕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只需要以真气点火便可以炼丹了,没想到居然需要丹火。
“师弟不知道也不稀奇,说实在的,在进入师尊亲传门下之前我也不知道,只是后来我才发现,大家似乎都有丹火傍身。”
“让我猜猜,师兄是遇到瓶颈了?所以才想着借丹火的力量。”
“正是。我且慢慢与你道来。”
齐风雨上次给云藏龙告状,险些害得时逢燕身陨,又惊又怕,加上师尊叶飞声墙头草的作风,让他本人的名声跌入谷底。他本想着炼制更高难度的丹药,却屡屡失败。一问才知道,他的问题在于火力不足,尽管全力催动了,也达不到那些丹火持有者的水平。就在他想要找叶飞声讨要一缕丹火时,却遭到了拒绝。
“师弟,你风头无两,师尊害怕再给自己惹麻烦,便要与我划清界限,让我反省后再做打算。”齐风雨双手不甘地握紧,肩膀不住地颤抖起来,“既然师尊不肯给我,那我就用真元六阳丹来提高火力,我就不信做不成!”
“师兄,其实你说的那件事,我早就不在乎了。”时逢燕轻飘飘地说。
“什么?”齐风雨有些错愕,他不明白,明明是事关性命的恩怨,怎么时逢燕作为受害者也能随时放得下呢?
“我不是放下了,而是我根本没必要跟你纠结。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做完再回头看,你告的密又算得了什么呢?
师兄,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对手,同样的,你也不应该把这事放在心上,因为对我出手的是赤霄宫的人,添油加醋的是云藏龙,而你只是做了一个弟子应该做的。
师兄,你可能不是我的朋友,但你也不是我的敌人。你太敏感了。”
齐风雨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师弟以德报怨,真是君子。”走到沉龙谷下榻的九号院,齐风雨深深朝时逢燕一鞠躬。
“师兄,你这一鞠躬我领受了。”时逢燕没有拒绝,他不觉得自己受了这一鞠躬是委屈了齐风雨。
送走了齐风雨,时逢燕还在附近逗留了一下,突然看到一角黑色斗篷。
“谁?”时逢燕使出蝴蝶步,比那斗篷人快了不知几倍,不出十个呼吸就拦在了那人跟前。
“哦,原来是冰渊的人。”
那人肩膀处佩戴着一枚深蓝色的徽章,徽章上有一根银色长钉,自左上向右下斜向插入,如同一把刺入幽深海兽心脏的利剑。
“沉龙谷的阁下,请让开吧。”那冰渊的人声音嘶哑,毫不犹豫地从时逢燕身边闯了过去。
“冰渊的人都这么奇怪吗?”
时逢燕知道这些家伙神秘,宗门在比折梅雪山还要北面的冰川之中,至于如何吸纳弟子、如何寻找附庸,都不曾有人知道。
时逢燕不知道为什么这冰渊的人要来沉龙谷的驻地偷看,或许是为了能在大比之中把沉龙谷斩于马下,又或许是有什么事情相求。
正想着,时逢燕碰见了翻墙而出的李青眸。
“怎么了,我刚听到这有声音。”
“无妨,是冰渊的人。”时逢燕看着李青眸,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冰渊究竟是什么来头,建宗多久了?”
“不知道,本来他们就在苦寒之地,在去年杀入十宗联盟序列之前根本就无人关心。不过我确实觉得有些奇怪,极北冰川人口稀少,按理说他们可是找不到那么多天资卓绝的弟子,若是其他宗门逃过去的,那为何不直接来其他宗门,非要去这名不见经传的冰渊呢?”李青眸明显也被问住了,可惜他对冰渊没有什么兴趣,他更希望跟问剑山庄的高手切磋剑术。
“或许他们确实积累了许多年吧,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毕竟他们来这里,必然不是单纯散步的。”
时逢燕索性也翻墙过去,正好看到平炘燕在凉亭里坐着。
“哦,竟然是这样,看来我叨扰了。”时逢燕朝李青眸啧啧两声,转身上楼去了。
结果转角遇到云藏月。
“嘶,少宗主有什么事吗?”
“我都听到了,那个冰渊的人。”
“嗯。少宗主还是小心为妙,他们虽然不像赤霄宫的人那样骄横,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种神秘兮兮的组织一般都有不同寻常的背景。”
“我知道的。”云藏月点点头,眼睛朝冰渊的十号院望去,与其他院落不同,冰渊众人都是深居简出,根本没几个人去集市,更别说出门散步了,那么刚才那位八成就是刺探消息的了。
可惜,单纯的刺探消息还不足以让沉龙谷举报他们,更何况刺探各家消息本就是一个不成文规矩,总不能禁止不同宗门的朋友来往吧!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屋去了。”
时逢燕推开门,回头要关,却发现云藏月也跟了进来。
“怎么了?”
“付佳禾不见了。”
“什么?”时逢燕一惊,因为如果只是出去的时间长了些,云藏月绝对不会说“不见了”,而是说“还没回来”。
“我们一到,她就出去了,现在已经过去一天多了,还没回来。”
“我去找找吧,虽说在紫阳城里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是如果走丢了也难免叫人担心。”时逢燕说着就要出门。
“还有一件事,紫阳城的东云花榭夜里很热闹,我想……”云藏月脸上还是那副表情,眼睛却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