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玉的掌风擦着唐羽耳畔掠过,将他身后桅杆拦腰击断。
木屑纷飞中,她眉心蓝纹剧烈闪烁,右手死死掐住自己左腕,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陛下...快...绑住我..."
她每说一个字,唇角就溢出一缕蓝色血丝。
唐羽毫不犹豫扯下腰间玉带,一个翻滚绕到她身后,将那双皓腕紧紧捆住。玉带刚接触皮肤就结出冰霜,可见体内寒气之重。
"萧玉淑!"
不需多言,太医令已飞针走线。
七根金针带着红绳刺入楚凝玉七大要穴,针尾拴着的铜铃无风自响,竟组成个小型阵法。
"是式神夺舍。"
萧玉淑银牙紧咬,"安倍晴海临死前将残魂注入毒雾,借朱雀使的肉身重生!"
仿佛印证她的话,楚凝玉突然仰头发出一串倭语尖啸,声音与安倍晴海一模一样。
更骇人的是,海面漂浮的倭船残骸竟开始蠕动,那些本该死透的阴阳师尸体一个个爬起,眼窝里跳动着蓝火!
"徐骁!"
唐羽单手按住挣扎的楚凝玉,另一手指向海面,"燃烧弹覆盖射击,一片残板都不许留下!"
旗舰令旗挥舞,各舰"火龙出水"再次装填。
这次发射的燃烧弹里掺了雄黄粉,爆炸后在海面形成金色火网。
复生的尸骸在火中扭曲惨叫,最终化为灰烬。
然而唐羽清楚看到,每具尸体焚毁时都有一缕蓝烟飘向旗舰——全部汇聚向楚凝玉!
"没用的..."
被附身的楚凝玉诡笑,声音已成男女混响,"朱雀使的肉身是最好容器...啊!"
惨叫来自她突然清明的双眸。
真正的楚凝玉竟短暂夺回控制权:"陛下...用...朱雀剑..."她艰难地看向自己腰间。
唐羽会意,抽出那柄从不离身的红玉短剑。
此剑是楚凝玉本命法器,平日只作装饰,此刻剑身却滚烫如烙铁。
"忍着点。"
他毫不犹豫将剑尖刺入她眉心蓝纹。
嗤啦——
白烟冒起,楚凝玉浑身痉挛。
一股蓝烟被迫出体外,在空中凝结成安倍晴海的模样。
这怨灵刚要扑向其他士兵,唐羽已咬破手指在剑身画了道血符。
"朕以真龙之血,敕令四方神灵——灭!"
朱雀剑红光大盛,幻化出巨型火鸟虚影。火鸟长鸣着扑向蓝烟,将其撕扯吞噬。
当最后一丝蓝雾消散时,远处海面突然传来连绵爆炸——竟是潜伏在水下的倭国潜艇自爆了!
这些形似巨鲸的钢铁怪物,本该在关键时刻突袭大唐舰队,如今却因主君魂飞魄散而失控互撞。
沸腾的海面上,无数机械残骸载着未及发射的毒水雷沉入深渊。
三日后,返航的舰队在明州港靠岸。
楚凝玉虽已脱险,但眉心朱雀纹黯淡无光,需要长期调养。
更棘手的是,此战虽全歼倭国水师主力,但唐羽清楚这只是开始——安倍晴海临死前喊的"鵺王苏醒",显然指倭国还有更强底牌。
"陛下,倭国使者求见。"
徐骁捧着份烫金国书,"说是新任天皇特使..."
唐羽冷笑:
"让他们跪着进来。"
来的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披白色狩衣,手捧玉匣。
不同于之前的傲慢,此人一进门就五体投地:"下臣小野妹子,代天皇献降书。"
玉匣开启,里面是把折断的青铜剑,剑柄处菊花纹中央多了道裂痕。
"安倍晴海擅启战端,已被除名神官籍。"
少年声音发颤,"我国愿割让对马岛,并..."
"不够。"
唐羽打断,"朕要三样东西。"
他竖起手指,"第一,所有阴阳寮名册;第二,鵺王封印地的地图;第三——"他忽然抓起少年衣领,"你们从波斯得来的白虎秘术全卷!"
少年面色惨白:
"陛下怎知..."话一出口就知失言。
唐羽松开手,取出一块倭国机械残骸。
碎片内侧刻着波斯楔形文字,正是白虎祭司的标记。
"告诉你们天皇,三个月内不答复,朕就亲自去京都取。"
少年使者仓皇退下后,萧玉淑捧着战报匆匆进来:
"陛下,岭南急报!南诏国主段俭德联合六部叛乱,已攻占姚州城!"
"什么时候的事?"
唐羽猛地站起。
"五天前。"
萧玉淑展开密信,"奇怪的是叛军打法...信上说他们驱赶兽群冲城,那些野兽眼冒蓝光,刀枪不入..."
唐羽一拳砸在案上:
"好个倭国!明面求和,暗地却在南疆点火!"
他抓起岭南地图,突然瞳孔一缩——姚州城往北不远,正是蜀中最重要的硝石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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