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先生 第2章 多喝茶

回到家，谈冰的父母正在餐桌旁吃饭。

“谈冰，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谈冰的母亲问道。

“哦，路上碰见个…问路的。”谈冰含糊其辞，他实在没脸跟父母说自己被一个算命老头骗了五十块。

“问路？问路能问这么久？我看你啊，又在学校里磨蹭了吧！”谈冰的父亲放下筷子，语气严厉，“还有不到一百天就高考了，你能不能上点心！看看你，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像什么样子！”

谈冰低着头，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他知道爸妈是为了他好，可他就是提不起劲，看书对他来说，就像是看天书，怎么都看不懂。

吃完饭，谈冰回到房间，从书包里拿出姜凡的学习计划。他盯着那张纸，每一个计划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叹了口气，把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他知道自己永远也做不到像姜凡那样，他不是学霸，他只是一个迷糊的，普通的，甚至有点笨的学生。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空，繁星点点，像一颗颗闪耀的钻石，却又遥不可及。他突然想起老头说的话，“你今年高考成绩也会不错…”

真的会不错吗？谈冰苦笑了一下，他觉得这更像是一个笑话，多半自己是被人骗了。

掏出习题本，谈冰硬着头皮开始做了起来，在他看来，这就跟天书一样，第一题，选择题，四个选项，ABCD，他看了半天，感觉每个选项都对，又感觉每个选项都不对。他抓了抓头发，最后随便选了个C。

第二题，填空题，一道关于什么定理的题，他努力回忆着老师讲的内容，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就像被橡皮擦擦过一样。他咬着笔头，憋了半天，最后翻开课本找了半天，才将巴巴地把答案写了上去。

这样的状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每天都这样，干什么事，都云里雾里的。

“老谈，你说要不要给儿子买点补品？我听说那个什么8个核桃不错，喝完都补脑。”

“补补补，补什么补，我看这小子，是天生痴傻，给他报个大专，毕业了去工厂上班比什么都强。”

“你就知道去工厂，你家那么多亲戚，都在工厂上班，一辈子了，拿着那点死工资，哪个混出头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问冯老师了，他上次模拟考那分，也就能上三本，但是看他目前这个状态，怕是三本都上不了！”

…

房间外传来父母的争吵声，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不是不想学，他是学不会。那些公式，那些定理，在他眼里就像一堆乱码，怎么也解不开。

夜深人静，他终于把今天的作业稀里糊涂做完了，又是一天，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清醒清醒呢，谈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满是被老头骗走钱的那段回忆。

“你若是想清醒些，还是要多喝些茶，多吃吃水果干果！”

想到这里，他来到卧室门口，侧耳倾听，父母的房间里传来呼噜声。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打开最上面的一个柜门，从里面拿出一袋没开封的茶叶。

这茶叶是他爸年初买的，说是招待客人用的，但家里一直没客人来，就一直躺在柜子里。他撕开包装，抓出一小撮，犹豫了一下，又抓了一大把，一股脑塞进保温杯里，然后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

热水冲进杯中，茶叶在翻滚的水流中舒展开来，直接胀满整个保温杯，杯口更是冒出个小尖，若是外行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说这小子是个傻帽。谈冰则想不了那么多，拿起保温杯，边吹边喝，这茶的味道有些苦甜，很快一大杯下了肚。

再次掏出课本，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仔细审题，认真思考。那些公式和定理，虽然还是像天书一样难懂，但他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看就头疼，一看就想放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竟然破天荒地做完了几道题。虽然过程磕磕绊绊，甚至有些答案还是蒙出来的，但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他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学了一个通宵。

“难道…那老头说的都是真的？”谈冰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时父母的房间那边传来声音，他猜到是妈妈要起来给他做早饭了，连忙拿纸包好保温杯中已经泡发的茶叶，小心翼翼地上床睡觉。

六点钟，闹表准时响起，谈冰似睡非睡，同时有一种飘的感觉，走起路来一轻一重的，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确实是清醒了很多，“那老头说的，看样子很准啊，我得多喝茶！”想到这，谈冰对着镜子嘿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笑啥呢？饭给你做好了，自己盛，妈再睡一会。”谈冰的母亲跟他小声说了一句，便又回屋睡觉去了。

谈冰停止了傻笑，走到冒着热气的蒸锅前，掀开盖子，是一碗大米稀饭，两个馒头，还有两个煮鸡蛋。平时他就能吃一个馒头一个鸡蛋，一想到今天中午没钱在学校买饭，他只好一狠心，把锅里的早饭硬往嘴里塞。

到了学校，他照例坐在最后一排，昏昏沉沉地听着老师讲课。以前，他总是听得云里雾里，今天却不一样，他竟然能听懂一部分了！虽然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谈冰，你今天怎么这么认真，不像你啊！”同桌张兴怼了他一下。

谈冰转头，愣愣地看着张兴，傻傻地说，“我…我在听课。”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张兴哈哈大笑起来，“你听课？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跟你说，昨天我看了一个新闻，里面说，很多人都在假学装学，莫非你就是那个？”

谈冰涨红了脸，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学没学，“我…我真的在听课…”

“得了吧，你就别装了，你要是能听懂课，我都能上清华了。”张兴说完，便掏出手机，夹在书中间，佯装看书，实则上网。

接下来的几天，谈冰像着了魔一样，每天晚上都偷偷喝茶，然后学习到天亮。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清醒，学习效率也越来越高。以前那些让他头疼的公式和定理，现在竟然能理解一部分了，就连语文的文言文都能看明白一点。

一周后的模拟考，谈冰的数语英和理综竟然破天荒地及了格，排名也从班里倒数第二变成了倒数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