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人生，重生的梦 第183章 小土匪的往事

小土匪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桌上的几个人，然后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讲的可不是普通人打架的故事，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想当年，我可是特招入伍的，去的时候年仅十七，也是从新兵开始训练。说实话，新兵的时候，不管啥训练科目，我都无所畏惧。在寺里，我头顶一碗水，站桩能站一整天。后来，从新兵开始学习军体格杀术，班长听闻我在老家练过几年，就把我叫出来跟他对打，结果没几个回合，我就把他轻松放倒了。但是班长还是心有不甘，说我练的都是些旁门左道，是土匪打法，所以从那以后，他们就都叫我小土匪了。

下了新兵班后，我就被分到了侦察连。这个连里，兵龄最长的是六年兵班长，他个子不高，却犹如一座沉稳的山岳，真的很能打。我曾找他比试过，在规则之下，他犹如战神附体，厉害无比；但若是无规则比试，他就不如我了。可惜的是，半年后他就退役了。连里有单独的训练场，各种训练器械一应俱全，连里的人个个都是好样的，只要我敢向他们挑战，那些老兵就没人会退缩，哪怕是最后输了，也输得光明磊落。再后来，我被选到了师部里的侦察营。不过，那时候的我已经收敛了许多，至于其中的种种原因，就不细说了。到了新地方以后，我从不主动去找人挑战，用营长的话来说，是我的心态变得成熟了。一年后，军区实战技能大比武，我被选上去了比武场，一路过关斩将，如入无人之境，最终杀进了决赛。我的对手，就是郑岩。说起来，他跟我其实也算是豫洲老乡，年纪相仿，而且由于我们手里的功夫都源自少林，所以在很多地方都如出一辙。”

前方的爬杆、障碍、手枪、狙击，我们之间的胜负犹如拉锯战一般，难分难解，最终迎来了格斗的巅峰对决。一开始，我们都如行云流水般使出在部队里学过的正规套路，你来我往，好不精彩，然而几分钟后，体力却如退潮的海水般逐渐下降。我瞅准时机，如饿虎扑食般跳起来，妄图横扫他的头部，岂料他竟只用两只手臂，便如铜墙铁壁般硬生生挡住了。可我万万没料到，他紧接着就是一记如疾风骤雨般的侧踹，狠狠地踹在我站着的那条大腿内侧。不过好在并非要害部位，力量也稍显不足，于是我顺势倒地后，如鲤鱼跃龙门般一个打挺，从台上翻了起来。心中暗想：既然你想如此这般打斗，那咱俩就都别再拘泥于套路，直接放手一搏，方能更酣畅淋漓。我使出的是少林拳，而他所施展的功夫，我后来才知晓，乃是螳螂拳和太极中的一些招式。太极拳在我们少林也曾略有涉猎，但也仅仅是浅尝辄止，并未深入跟随师父学习，而且我们所学的乃是陈氏太极，他所用的想必是吴氏太极。

小土匪继续说道：在台上，我俩如狂风骤雨般你来我往，交手数百招，最后越打越是混乱，下手也越发没有轻重，两人都累得如虚脱一般，大汗淋漓，最后上身脱得仅剩一件背心。我俩以快制快，如闪电般同时起跳横踢对方头部，我当时心想：你即便胳膊再有力量，经过如此长时间的鏖战，也应该所剩无几了，胳膊上那点劲道又怎能与甩腿的力量相提并论。哪曾想，他竟然也如我一般使出同样的招式，同时跳起来来了个横扫……

这简直是以命相搏的打法，完全超出了比武的范畴，我们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踢中了对方的头部，我当时被他踢中后，便开始天旋地转，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仿佛风中之烛，站立不稳，但心中尚还知晓自己的行为，于是便一屁股坐在了场地里。我当时觉得他的感受应该和我相差无几，再往后就是许多人冲上来将我们拉开，然后我就对后面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了。

在医院里休养了两个月，回到师部后，我就被安排到了炊事班。退伍之后，我四处打听郑岩的消息，我是如此渴望与他成为朋友，只可惜两年过去了，始终一无所获。后来听我那几个师弟说，在深州边境曾见过一个与我照片里长得很像的人，于是我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深州。然而，那段时间深州的治安犹如一团乱麻，要找到一个大活人更是比登天还难。最终，我想尽了办法，还是未能找到他，直到身上的钱财所剩无几，我才无奈地回到了家中。两年前，我忽然听闻郑岩因为在中都犯罪，已被判处死刑，当时的我犹如五雷轰顶，震惊不已。虽然不晓得他犯罪的真正缘由，但仅凭那三条无辜的生命，就罪该万死！只是当我得知并非是内警将他抓获，而是一个学生在游玩时给内警帮忙才将其擒获，我不禁陷入了沉思，这究竟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物？才能抓住功夫如此高强的人？再后来，我拜托我武哥在中都帮我打探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毕竟是在中都发生了如此不光彩的事情，我也听说许多知情人都被签订了保密协议，这无疑给找人带来了重重阻碍。好在武哥最终还是帮我找到了你。这两年也没有出去挣过钱，一直都在我师傅那边帮他打扫卫生，只要我师傅不赶我走我就陪着他。今天中午武哥给我打了电话以后，我就赶紧跑过来了，就怕再错过这次机会。

赵达说：“就算找到了又怎样？我都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已经过了那个争强好胜，不计后果的年纪，现在的我们应该想的是如何跳出狭隘的眼界，争取过好以后的日子，成家立业，传宗接代，挣钱养家，逍遥自在。”

小土匪说：“我心里一直有个心愿，就是要么打败你！要么被你打败！虽然我听说你赢郑岩很轻松，但是毕竟我还没有亲眼见到过，而且我也不相信你这个年纪的功夫底子，比我学了二十多年的深厚！在我们印象里，能打赢我的只有老班长和我师傅。”

赵达无奈地叹道：“罢了罢了，我认输了，你赢了。”

小土匪怒目圆睁，冷哼一声：“哼！你这分明是在羞辱我，就是对我的蔑视，我要的是与你公平地一决高下，要光明正大地战胜你，希望你莫要拒绝。”

赵达苦笑着摇头，说道：“我实在做不到，我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你恐怕还未曾真正领略过生活的乐趣吧？说到底，我们如今皆是凡夫俗子，首先应当解决的是衣食住行的问题，我比你强又能怎样？你比我厉害又能如何？说到底，也不过是那毫无意义的、狭隘短视的信念在作祟罢了。我们如此年轻，理应将目光放得更为长远一些，而非一味地执着于自己的私欲。比如出去寻觅一个心仪的女子，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倘若你愿意，我也可以为你介绍一个，绝对是个温婉可人的好女孩。”

“我不要女人，我只想打败你。”小土匪霍然起身，斩钉截铁地说道。

“打败以后呢？”赵达追问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若不打败你，便再无以后可言。”小土匪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赵达嘴角微扬，笑着说：“我现在忙碌得很，根本无暇与你比试，要不你随我回胶海住上一段时间吧？我会将我如今的生活讲与你听，况且刀剑无眼，拳脚无情，万一稍有不慎出手过重，说不定还会在彼此心间埋下仇恨的种子。我们如今都是平凡之人，再纠结于过往的事情，只会徒增自己的烦恼。这又是何必呢？我们当下最为重要的事，便是应当拥抱今日，展望未来，在现实中铸就属于自己的辉煌事业。”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谢俊宇感慨道：“是啊，这五彩斑斓的花花世界不去用心感受，一味地将自己禁锢在那逼仄的死胡同里，那才是最为可悲的。”

武锦瑶沉凝道：“深州前年的事，你们可有耳闻？那路边店老板，简直是丧心病狂，团伙作案，杀人劫财，十三条鲜活的生命啊！金三角最大的制贩毒团伙头目闫达西，也在深州落网，建国后最大的人口拐卖团伙，也灰飞烟灭。那一年，牺牲的内警多达十多个，你们说，深州这地方，得乱成什么样啊？”

武洪军感慨道：“就如那烂肉，必须得下狠刀！经过那一年的整治，如今深州的治安环境，可谓是焕然一新。听说那年深州借调了外面众多内警去执行严打，那边的很多内警，都是在那次行动之后，得到了提拔重用。果真是风险与机遇并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