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虚,你敢!”
渊青愤怒的吼声惊得花园中潺潺的流水掀起波澜,空气中的湿度陡然升高。
“快速铲除卯市的人族高层眼线,是三殿下亲自下达的命令。”
我是奉命行事,何错之有。
碧虚有恃无恐的站在渊青面前,直视那双冷冽的宝蓝色竖瞳。
他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不由的嗤笑出声。
“你想拿三皇子压我?”
他歪头上下打量着色厉内荏的渊青,接着才施施然的开口了。
“那三皇子知道你拿他的名义,去恶意磨损陛下特批项目的实验成果吗?”
见渊青哑口无言了,他收起了戏谑的表情,脸色阴沉下来,几乎是命令一般的说。
“渊青,立刻召回轻舞飞,他的灵魂还不稳定,再这么下去必死无疑。”
碧虚目光带上了审视的意味,“还是说,你其实是在以公谋私、蓄意……”
“我会让他停止猎杀。”
渊青自知理亏,妥协了。
他把灵能注入手中的琥珀,命令下达完毕后,将琥珀牌型佩直接丢给了碧虚。
“现在,滚出去!”
“切,搞得好像我稀罕来似的。”
碧虚来的快,走的也是干脆利落。
既然拿到了令牌,那就没必要在这里等了,他打算直接跟着定位去接轻舞飞。
就按照他们研究院装在这个实验体内的生命体征监测器来看,那具躯体已经濒临崩溃了。
如今能让他少动点,维持现状直到返回手术室,这才是重中之重。
“玛德,麾下又不是没有其他地界了,怎么就光用我家的实验体啊!”
“暴殄天物啊!”
骂骂咧咧的声音,大得隔老远都能听到了。
凉亭中的渊青捏碎了手中名贵的茶盏。
感知到自己无法寸进的境界,他心中的恶念愈发浓重了起来。
轻舞飞这下贱的混血杂种,凭什么天赋和资质这么好。
他那个父亲生前和他同在三皇子党内,压他一头也就罢了。
现在自己都成了实验体了,境界还是领先他一大截。
“哼,到头来,还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他换了个茶盏,满上一杯,一饮而尽。
就如同要将并非王族出身的天才一并吞入腹中一样。
……
“嗡嗡嗡……”
新的命令自耳夹中传出。
“嗯?”
怎么会在我还没杀完之前就来了新命令,他们应该是知道我任务的所有进度的啊。
是出什么事了吗?
轻舞飞疑惑不解的想着,动作却完全没有停下。
他扑倒最后一个猎物,手掐住对方的脖颈,“咔嚓”一声,将脖颈直接拧断了。
而后,他才仔细分辨从刚刚开始就不断重复的命令。
“停止猎杀,原地待命?”
他不解的停了下来,周身环绕着的被灵能牵动着的骨刀缓缓悬停。
当他迅猛的动作完全止住,身形浮现在月光下时,满身的血污便也显露了出来。
如今的轻舞飞,甚至比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们更加血肉模糊。
高强度的战斗本就让他的身体负担极大。
而他本人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更是让本就相对脆弱的**雪上加霜。
但他明显毫不在意。
用坏了,就再换一具躯壳就好。
耳边响起了“母亲”温柔的声音,绵延的疼痛在“母亲”的抚慰下愈发剧烈。
疼痛让杀戮的**难以抑制,催促着他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轻舞飞还是听从了命令,安静的站在尸骸和血泊之中。
直到,一个悠哉悠哉漫步到准备的黑衣人影也出现在了血泊之上。
“晚上好,朋友,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血肉味道很奇特呢?”
恣睢跟着一股杂糅的**气息出现在了这里。
他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木头人”。
分明是活着的生物,味道却像是死去已久一般,甚至称得上一句“活死人”。
在赫眼的观测下,面前之人身上源源不断产出的灵能,竟是与**本身不相匹配。
就像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灵魂,被人强行塞进了别的躯壳之中。
而他,又运气“极好”的没有因为排异反应当场死亡,甚至还活蹦乱跳的。
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轻舞飞没有理会恣睢,他光是控制住杀戮的**,和因为疼痛本能抽搐的身体就已经精疲力尽了。
因此,他实在是抽不出空来维持表面的社交礼仪。
“你现在超想杀人的,对吗?”
猩红的赫眼看穿了他此刻的状态,同样也发现了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的耳夹。
“咻!”
寒芒一闪,轻舞飞的所有幻听、幻觉被这一击直接斩开。
他戴着耳夹的一边耳朵被斩了下来,直接飞向了远处。
压抑已久的癫狂战意瞬间爆发!
“叮叮叮叮叮……”
密集的骨刀冲出,在刺向恣睢的面门被挡下后。
一击的骨刀不成就在空中转向,如同画了个园一样。
紧接着,车轮滚动似的开始不停打在甲赫之上。
而恣睢,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细长的八条尾赫刺出、拖动、挥舞、下砸,动作流畅麻利。
不消片刻,两人就交手了不下百次,身上也都满是划痕。
只不过,恣睢心念一动,Rc细胞就会立刻增殖,填补进伤口之中。
因此,还没打多久,轻舞飞的身体就俨然有了崩溃的迹象。
黑色的碎裂纹蔓延开来,有乌黑的血自裂纹中渗出来。
轻舞飞动作仍旧敏捷灵活,却于事无补。
两人的武器两相触碰,再次角力的瞬间,他倒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