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摸鱼指南 第2章 这卷宗它烫手啊！临时工的命也是命！

看来今天只能加班干活了，牛马没人权啊！

穿越前我要996，穿越后还不能摸鱼，那我不是白穿越了吗？可恶！

“造孽啊……”他小声嘀咕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努力把脑子里那些诸如

“我现在装病晕倒还来得及吗”、

“镇魔卫的工伤保险赔付标准是多少”、

“如果我把卷宗偷偷塞给赵小六会不会被打死”之类的危险念头给压下去。

跑是跑不掉了。刘扒皮……

咳咳，刘管事那家伙虽然刻薄，但做事向来谨慎，既然把这活儿指派给了自己，肯定会在旁边盯着，想偷奸耍滑门都没有。

而且，这可是地字号直接下达的“加急”任务，万一真耽搁了，后果不堪设想。别说转正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难说。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捏住卷宗的书脊，尽量避免直接接触那可疑的污渍，然后缓缓地翻开了封面。

卷宗内部的纸张是镇魔卫特供的“韧皮纸”，据说掺杂了某种妖兽的筋络和特殊的草木纤维，不仅坚韧异常，水火不侵，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隔绝邪祟气息的侵蚀。

当然，这种纸张的成本也高得吓人，只有记录重要案件或机密文件的卷宗才会使用。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柳荫巷这案子，确实非同小可。

韧皮纸的吸墨性极好，但也导致书写者的字迹如果稍有停顿或用力过猛，就容易晕染开来。

加上负责记录这份卷宗的人似乎心情极为急躁，或者干脆就是个书法苦手，那字迹简直是龙飞凤舞，鬼画符一般，辨认起来颇为费力。

云逍只能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啃。

【事件编号：地字贰柒壹】

地字号开头，果然是大案要案！贰柒壹……编号还挺靠前，看来近期没什么特别大的案子？

不对，也可能是这案子性质太恶劣，直接插队了？

【事发地点：京畿南城，承平坊，柳荫巷十七号，周宅】

承平坊？那不是南城有名的富人区吗？柳荫巷……好像就在衙署西边不远？嘶——离得这么近？！

【报案时间：胤启三十七年，四月初七，辰时】

胤启三十七年……也就是今年。四月初七，辰时报案……那就是说，案发时间是昨晚？够新鲜的！

【报案人：邻居王五（更夫）】

【受害人：户主周德昌（绸缎商人，年四十有五，家资颇丰），

妻王氏（四十，贤淑），

子周文（十六，在读秀才，据说颇有文名），

女周玲（十四，待字闺中），

管家福伯（六十有三，周家老仆），

侍女小翠（十七，伶俐），共计六口，无一生还。】

满门被灭！连十六岁的秀才和十四岁的闺女都没放过！这也太残忍了吧！绸缎商人……家资颇丰……难道是劫财？不像啊，后面说了……

【初步勘验结果：】

【一、宅邸勘察：周宅为两进院落，前后门窗皆从内部闩锁，完好无损，无任何暴力破开或翻越的痕迹。院墙高耸，墙头亦无攀爬迹象。初步判断，凶手极可能……并非从正常途径进入。】

【二、现场状况：宅内各处房间未发现明显打斗、挣扎或搏斗迹象。大部分物品摆放整齐，仅有主卧床榻略显凌乱，以及书房内有大量翻找痕迹。据初步清点，书房内丢失数件古玉、几幅前朝字画，具体数目和价值待查。主卧内丢失少量贵重首饰，但存放于暗格内的大额银票和金银细软基本未动。初步判断，凶手目的……似乎并非单纯劫财？】

【三、死者状态：所有死者皆在各自房间（卧室、书房、下人房）或日常活动区域（正堂、厨房）被发现，死亡姿势各异，但死状惊人一致：全身肌体干瘪枯槁，皮肤褶皱如同风干的橘皮，紧贴骨骼，仿佛体内所有水分、血液乃至生命精华都被瞬间抽空！面部表情极度扭曲，双目圆睁，瞳孔放大，残留着无法形容的惊恐与绝望。全身检查未发现任何明显外伤、中毒迹象或法术攻击痕迹。】

【四、仵作验定（初）：由镇魔卫玄字号首席仵作‘鬼手张’（注：此人虽是仵作，但精通祝由科及部分追踪秘术，经验丰富）初步验定：死者体内精血亏空殆尽，五脏六腑枯萎萎缩，甚至……连三魂七魄都呈现出被强行剥离、掠夺的迹象！其状惨烈，非人力所能及！推断死亡时间应在昨夜子时至丑时之间。初步结论：极可能为高深邪祟（如千年尸王、旱魃、画皮鬼等）或修炼了极其歹毒邪功的修行者

【五、现场残留：现场弥漫着一股极其淡薄、若有若无的特殊异香，似檀香而非檀香，气味甜腻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腐朽感，成分暂时不明，已采集样本送往丹房化验。此外，‘鬼手张’在其独门秘术感应下，察觉到现场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飘忽不定、难以形容的……（此处墨迹晕开模糊，辨认不清，似乎是‘阴冷’、‘虚空’或者‘月华’之类的字眼？）……气息，疑似与凶手或其使用的某种法器/功法有关。】【六、初步结论与指令：案情极其诡异，性质极其恶劣，手段极其残忍！已惊动总部及宫内！地字号校尉石轩大人亲自负责督办此案，列为最高等级‘甲等’绝密要案！因现场线索有限，凶手身份不明，特令档案房即刻协查：调阅近百年内，京畿地区所有记录在案的、涉及类似死状（如被吸干、精血魂魄亏空）、类似作案手法（如密室作案、专窃古物）、或残留类似异香/气息的悬案、疑案、邪祟案件卷宗，整理汇总，务必于今日酉时（下值）前呈报！不得有误！若有延误，严惩不贷！】

石轩？是那个传说中杀伐果断、冷面无情、人称‘石阎王’的地字号大佬石轩！

他亲自督办？

完了完了，这下压力山大了！还得今天下班前搞定？！这是人干的活吗？！

云逍逐字逐句地看完这份初步勘验报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冰凉，手脚发麻。

这案子比他想象中还要棘手、还要恐怖得多！

密室作案，满门被灭，死状是“吸干”，连魂魄都不放过！不图钱财，专偷古董。

现场还残留着诡异的香味和不明的气息！更要命的是，居然惊动了地字号大佬石阎王亲自督办！

这妥妥的是地狱级难度的副本开局啊！

而他这个连新手村都没出去的实习生，居然被指定为这个副本的文献检索员。

这简直就是把一只小绵羊丢进了饿狼群里，还指望它能毫发无伤地叼回一根特定的狼毛！

“坑爹啊！！”云逍在心里发出绝望的呐喊。

他现在严重怀疑，刘管事那老小子是不是故意整他？把这么个烫手的、掉脑袋的活儿丢给他？

他看了一眼旁边堆积如山的、落满了灰尘的陈年卷宗，感觉眼前一黑。

近百年内……京畿地区……类似死状……类似手法……类似气息……

这范围也太广了吧？！镇魔卫的档案库浩如烟海，别说一百年，就是十年的卷宗都够他看上几个月了！而且档案分类极其混乱，根本没有什么关键词检索功能，全靠人工一本一本地翻！

要在今天下班前，从这茫茫故纸堆里找出可能相关的线索？

这任务的难度，不亚于让他现在就突破到元婴期！

“完了，芭比Q了……”云逍瘫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都笼罩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他拿起那杯已经半凉的野山茶，一口灌了下去。苦涩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稍微驱散了一点心中的寒意，但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眼前的困境。

没时间抱怨了。干活吧，临时工。

为了保住小命，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因为缺乏锻炼而显得有些白皙的手腕，然后悲壮地、一头扎进了身旁那如同小山般高耸、散发着陈腐气息的卷宗堆里。

手指拂过一张张泛黄粗糙的纸页，如同在挖掘一座被时光掩埋的巨大坟墓，试图从无数逝去的亡魂和被遗忘的故事里，找出那一点点可能指向真相的、微弱的磷光。

这项工作枯燥、繁重，且充满了未知。

但他别无选择。

因为，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在仙侠世界挣扎求生的……镇魔卫临时工。

而临时工的命，有时候，就是这么不由自主。

云逍瘫坐在那把吱呀作响的破木椅上，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扔上岸的咸鱼，连挣扎的力气都快没了。眼前那份摊开的“地字贰柒壹”号卷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冷的恶意，散发着浓郁的血腥与绝望，压得他喘不过气。

“近百年……京畿地区……类似死状……类似手法……类似气息……”他喃喃地重复着指令中的关键词，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苍蝇在里面开派对。

这他娘的是人干的活儿吗？！

不远处，赵小六还在吭哧吭哧地搬运着他那永远也搬不完的卷宗山。

几个老吏员则像入定的老僧一样，趴在桌子上打盹，或者慢悠悠地翻阅着什么，对这边的情况漠不关心。

刘管事那老小子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了，估计是去喝茶或者找地方偷懒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的就是这种人！

没有人能帮他。

这沉重的、甚至可能要命的任务，最终还是落到了他这个最底层、最没背景、也最想摸鱼的实习生头上。

“世道艰难，人心不古啊……”云逍悲愤地锤了一下桌子，结果牵动了桌面上某个不知名前辈留下的刀痕，差点把手给划破。

“呸！连桌子都欺负我！”他悻悻地收回手，目光再次落回那份卷宗上。

抱怨解决不了问题。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石阎王可是规定了“酉时前”必须交差，算算时间，也就剩下不到四个时辰了！

四个时辰，在浩如烟海的档案库里，找到可能存在、也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关联案件？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系列之仙侠版！

但……总得试试。

“冷静，云守拙，冷静……”他强迫自己进行深呼吸，努力回忆着前世学到的一些信息检索和快速阅读技巧，试图理清思路。

“首先，范围是‘京畿地区’，这个好办，二楼‘畿字库’。时间是‘近百年’，这个范围有点大，但可以先从近十年开始往前翻，效率高一点。”

“然后是关键特征：‘类似死状’——吸干精血魂魄；‘类似作案手法’——密室作案，专窃古物；‘类似残留’——特殊异香，不明气息。”

“这些特征里，‘吸干’是最直观也最罕见的，可以作为主要检索方向。‘专窃古物’也很特别，可以作为辅助线索。至于‘异香’和‘气息’……太模糊了，除非卷宗里有明确记载，否则很难查找。”

思路渐渐清晰，云逍感觉稍微有了一点方向。虽然依旧是茫茫大海捞针，但至少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撒网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和手腕，然后再次走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这一次，他的脚步沉稳了许多，眼神也变得专注起来。

虽然内心依旧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任务的抗拒，但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冷静和……类似于前世熬夜赶论文时的“爆肝”状态，开始在他身上显现。

来到二楼“畿字库”，云逍直奔标注着“近十年”的书架区域。

这里的卷宗相对较新，纸张还没那么残破，翻阅起来稍微方便一些。

他开始一本一本地抽取、翻阅。

他的阅读速度极快。这得益于他穿越后似乎被强化过的记忆力和理解力，以及在档案房这三年被无数枯燥文件磨练出来的“一目十行”）的技能。

他重点关注卷宗的“死者状态”和“现场勘验”部分，快速扫描与“吸干”、“枯槁”、“精血亏空”、“魂魄异常”等字眼相关的内容。

“《胤启三十五年，南城车夫暴毙案》，死于心疾，排除。”

“《胤启三十三年，东宫伴读落水案》，溺亡，排除。”

“《胤启三十年，北城老妪家中遇害案》，钝器击打致死，劫财，排除。”

“《胤启二十八年，西郊破庙乞丐离奇死亡案》，死状……嗯？‘形销骨立，疑被邪物吸食阳气’？有点像，但死的是乞丐，现场也没提丢失物品和异香……”

云逍皱了皱眉，将这份卷宗抽出来，放到一边，作为“疑似”备选。

时间在指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中悄然流逝。

云逍如同一个高速运转的机器，不断地重复着抽取、翻阅、筛选、放回的动作。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睛因为长时间聚焦而有些酸涩，但他不敢停歇。

渐渐地，那种奇特的“指尖微凉”感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因为他的精神高度集中，而且目标明确，这种感觉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和稳定了一些。

他发现，那些记载着确实涉及邪祟作祟、或者死状极其诡异恐怖的卷宗，指尖传来的“凉意”会明显更强，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恶意”或“怨念”。

而当他触摸到那份关于“西郊乞丐被吸食阳气”的卷宗时，指尖的凉意虽然明显，但感觉比较“单薄”，更像是一般的阴邪之气，与柳荫巷案卷宗上那种复杂、阴冷、还带着一丝“贪婪”和“古老”意味的感觉，截然不同。

“这感觉……似乎能分辨出‘邪气’的种类和强度？”云逍心中一动，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查找的效率岂不是可以再次提升？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根据文字描述来判断，而是开始更多地依赖指尖的触感。他将精神集中在指尖，如同一个最精密的探针，快速扫过一排排卷宗的书脊。

“这份……有点凉，但感觉是怨气……《女鬼复仇案》，排除。”

“这份……很冷，带着尸气……《古墓僵尸伤人记》，排除。”

“这份……嗯？又冷又腻，还带着点腥味……《狐妖采阳补阴实录》？啧啧，这个得留着晚上仔细看看……不对不对！现在是办正事！”云逍赶紧甩甩头，把不该有的想法丢出去。

他就这样，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摸骨师”（摸卷宗的骨），在一排排书架间快速移动，指尖不断拂过，感受着那些沉寂在故纸堆里的、各种各样的“阴寒”。

效率果然大大提高！他很快就将“近十年”的卷宗筛选完毕，除了那份乞丐案，并没有发现其他与柳荫巷案高度相似的记录。

“看来，凶手要么是最近才开始在京城作案，要么……就是个沉寂了很久的老怪物。”云逍皱着眉头分析道。

他毫不气馁，继续向前追溯。“二十年前”、“三十年前”……

随着年代的久远，卷宗的保存状况越来越差，纸张发黄变脆，字迹模糊不清，查找的难度也越来越大。指尖传来的“凉意”也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更加微弱和模糊，需要他更加集中精神去感应。

午饭时间早就过了，云逍却浑然不觉。他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奇特的“指尖阅读”之中，仿佛在与一个个尘封的诡异故事进行着跨越时空的对话。

赵小六又上来了一次，看到云逍那副如同魔怔了一般的专注模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打扰，只是将一个还温着的馒头和一壶水悄悄放在了他旁边的空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当云逍的手指拂过一份标注着“胤启前二十六年”（也就是六十三年前）的、已经残破不堪、连封面都快要掉下来的旧档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极其强烈的冰凉感，如同电流般猛地窜过他的指尖，直冲大脑！

这股凉意，阴冷、粘稠、古老、充满了贪婪和一种……扭曲空间的诡异波动感！

就是它！

这种感觉，与柳荫巷案卷宗上残留的气息，以及“鬼手张”描述的那种难以形容的“不明气息”，在“质感”上惊人地相似！虽然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极其微弱，但那种独特的“频率”绝对不会错！

云逍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停滞了半拍！

他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一件绝世珍宝般，将这份残破的旧档从书架深处抽了出来。

因为年代久远和保存不善，卷宗的编号已经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是当年“玄字库”的存档。

封面上用早已褪色的墨迹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京师富绅连环失踪悬案》。

云逍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字迹同样模糊不清，还带着水渍晕染的痕迹。他只能凑得很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艰难地辨认着。

【事件概述：胤启前二十六年（距今六十三年），春夏之交，京师内城接连发生数起诡异失踪案。受害者皆为家境殷实、且有收藏古玩字画癖好的富商或致仕官员……】

【案发特征：所有失踪者皆于夜间在自己家中离奇消失，门窗完好，无打斗痕迹，如同人间蒸发。现场唯有失踪者日常起居之物，以及……其收藏的大量古玩字画散落一地，似乎经过某种“挑选”……】

【调查线索：据失踪者家人及仆役反映，案发前数日，失踪者大多表现得精神亢奋，似乎新得了某件极其珍贵的“古物”……负责勘察现场的老吏（已故）曾在某处现场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檀香的异香……有目击者（更夫，后离奇疯癫）声称曾在某失踪者宅邸附近看到过“扭曲的月影”……】

【调查结论（暂定）：案情诡异，超出常理。负责此案的玄字号校尉（已殉职）批注：疑有精通空间秘术之妖物作祟，其性嗜古物灵韵，更能直接吞噬人之精气神魂，疑与上古传说中某种擅长“芥子须弥”之术的妖族有关……然其踪不定，手段诡谲，无法追踪，暂列悬案，封存归档。】

芥子须弥！噬人气血魂魄！性喜古物灵韵！异香！扭曲月影！

一个个关键词如同惊雷般在云逍脑海中炸响！

这……这简直就是六十三年前的翻版！虽然当年是“失踪”，这次是“吸干”，但核心要素——作案目标（收藏家）、作案手法（疑似空间秘术、密室）、动机（古物灵韵）、残留特征（异香、诡异气息），几乎完全吻合！

找到了！绝对错不了！

最让云逍心惊的是，当他的指尖触摸到卷宗末页，那位殉职校尉潦草批注下方的空白处时，那股冰冷刺骨、带着贪婪与空间扭曲感的“凉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隔着六十三年的漫长时光，透过这泛黄脆弱的纸页，用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他！

云逍猛地抽回了手，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呼……呼……”他大口喘着气，看着那份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旧档，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恐惧，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这不仅仅是一份记录。

这里面，残留着当年那个妖物或者说，那个族群的真实气息！

这气息，与柳荫巷案卷宗上的气息，绝对同源！

“石校尉……这次你欠我一个大人情……”云逍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语。

他低头看了看窗外，夕阳的余晖已经开始给天边的云彩染上橘红色的光晕。

快到酉时了。

该去“交差”了。

不过仅仅把这份旧档交上去，似乎还不够。

云逍看着那扇通往外界的窗户，又看了看怀里那两份仿佛散发着死亡寒气的卷宗，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疯狂滋长的藤蔓，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

“或许……我该亲自去现场再‘摸一摸’？”

他将那份残破的旧档，连同柳荫巷案的卷宗，小心地收拢在一起。

“刘管事！”他站起身，朝着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开溜的刘管事喊道。

刘管事不耐烦地回头：“干什么？找到没有？找不到明天继续！”

“找到了一些线索。”云逍扬了扬手中的两份卷宗，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平静的笑容，“可能需要……去现场看看。”

去现场？

刘管事愣了一下，随即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云逍。

一个档案房的实习生，主动要求去凶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