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正德帝 第298章 送狼迎虎

议完了事，宫内很快传出御旨，任命湖广总兵、镇远侯顾仕隆统领三千营。顾仕隆乃是夏国公顾成的五世孙，世袭镇远侯爵。弘治十八年五月，刚登基的正德皇帝便任命他为神机营左哨管操，顾仕隆在任上治军有方，极得军心。在镇守淮安的十余年里，他清正廉洁，声名远扬。

秦金推荐顾仕隆，是因为丰城侯李旻此前被外放为湖广总兵官，而顾仕隆则被召回京城。

原本，刚立下军功的丰城侯李旻主管京营，深受皇帝恩宠，圣眷正隆。可随着京营清查工作逐步深入，那些靠京营谋取私利的军头们哪肯坐以待毙，一时间，各种谣言甚嚣尘上。有人传言李旻安插亲信，似有谋反迹象；还有人说他断了别人的财路，有人要伺机收拾他。

朱厚照听闻这些传言后，心中难免忧虑，为了给李旻撑腰，便派御马监太监张忠担任提督京营太监。可没想到，这一番好意却弄巧成拙。文官们见状，认定李旻与太监勾结，纷纷上疏弹劾。不仅如此，定国公徐光祚也因李旻平日里丝毫不给自己面子，指使手下千总寻衅滋事。

朱厚照为了保护李旻，加之李旻私下向宫里传递消息，称自己心力交瘁，不堪重负。于是，朱厚照顺水推舟，将李旻外放。可前脚李旻刚走，后脚便迎来了威望极高的杨一清。杨一清在朝中威望颇高，文臣们大多买他的账。

这下，科道官们又将目光转向了坐营的武将，徐光祚首当其冲。本来就因为一点田产的事被科道官盯着，这下更是被曝出贪暴之事。朱厚照得知后，当即免去了他的差事，命他前往都察院报到，此后陈金便时常叫他过去问询交待问题。

杨一清手段也颇为厉害，既然有人在京营之事上找事，那就干脆让他们都离开京城。他借着练兵、整顿京营的由头，让各营抽调人马前往边疆，只留下听话的亲信。如此一来，即便那些被调走的人心里不服，想要闹事，可远在边疆，远离京师，找事也不影响京师。况且，真要收拾他们，大同、宣府的边军手段可不会含糊。

至于钱粮方面，原户部尚书秦金立下大功。秦金为了更进一步，可谓是孤注一掷。借着赈灾的名义，他一边合理调配资金用于救灾，一边查处贪官污吏、抄没其家产以充实国库，这一番操作下来，整个北直隶虽然起初鸡飞狗跳，但很快兼并土地的现象被压制了，物价趋于稳定，民生也迅速好转。

原本因一边清丈田亩、改革赋役，一边还要赈灾而焦头烂额的桂萼，工作也一下子顺利起来。桂萼见状，向朱厚照密奏：“秦金上进心颇为严重。” 朱厚照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本是抱着惩治贪官的目的行事，却没想到阴差阳错间，让桂萼的工作开展得如此顺利，实在不知这究竟是喜是忧。

又过了两日日，刑部覆御史议：福建滨海居民，每因夷人进贡，交通诱引，贻患地方。宜严定律例，凡番夷贡船，官未报视而先迎贩私货者，如私贩苏木、胡椒千斤以上例；交结番夷互市，称贷财构，衅及教诱为乱者，如川广、云贵、陕西例。

朱厚照御批“照准”很快接着下旨：广东按察使司、海道副使汪鋐，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提督福建军务。

没过多久，便有科道官员向朝廷呈上奏疏言：“如今各宫每日、每月的进奉物资，数量远超天顺年间。今年遭遇灾荒，财政匮乏，常常要从太仓借支银两。然而清宁宫、仁寿宫、未央宫却常有物资结余，这些结余还被分送给皇亲国戚，不过是助长了富贵者的奢靡之风。倒不如将这些多余物资留存于各寺以供日常供应，如此更能彰显太后陛下的仁德。至于乾清、坤宁二宫的猪羊点心、厨料以及油面等物，恳请陛下敕令监寺酌情减少。正所谓宽待一分，百姓便能多受一分恩赐。”

奏疏在司礼监内，苏进骂道：“这些狗官丝毫未有体谅君父之心，自去年大旱，万岁爷所用御膳只有四菜一汤，就是寻常中等之家，每每用膳有如此的吗？该死！”

陈敬见此也颇为不忿但是他忍住却没发声。

魏彬却道：“圣上有勤俭之德，但是也不是此等官所能毁损的。”

张大顺却道：“诸公何必如此，不如呈给万岁爷亲览。”

魏彬知道如今的张大顺简在帝心，于是颔首道：“就有劳小张了。”

张大顺将奏本呈给朱厚照后，朱厚照接过奏本，看过后回应道：“祖宗在位之时，曾因天象异变而减少膳食。如今，其他宫殿的供应暂且不动。乾清、坤宁二宫的每月用料，暂时削减十分之一。”

张大顺回到协恭堂，将皇帝回应的话语说给了魏彬等人听，于是，魏彬道：“圣意如此，只得照办。”

这时，陈敬却道：“江西镇守太监老崔来信说征操军士缺乏器械，议将赣、袁等卫所岁造贮库者，乞听存留一年备用；还有宸濠逆产，先后所报银数不同，提议让镇巡衙门委派官员进行估价，那些已经售卖但减值过多的，按数额补足，拟定价值过高而卖不掉的，酌情降低价格售卖，有原主的归还给原主。”

苏进道：“这小子吃了什么**汤了，胡言乱语。”

魏彬道：“小张，你怎么看？”

张大顺道：“上一条所议尚可，镇巡衙门委派官员进行估价，也还可以，但是镇守太监那里也应当出人，这样宫里也不吃亏。”

魏彬闻言笑笑道：“那司礼监就移文给江西让他重新上疏来。”

陈敬、苏进二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是日有礼、户、兵、刑等科给事中会本上疏道：尚书秦金、侍郎梁材私相附和，而顺天府尹桂萼、布政使张璁者，坏制度以济己私，攘臂不顾，仰惑圣听。今萼、璁等取用，用非其宜，请并斥之，以谢天下。

疏入、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