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丧失了所有感知,仿佛被抛入了虚无的深渊,不可视,不可闻,甚至都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像是经历了一万年,又像是弹指一瞬。
当视觉重新回归,白川发现自己悬浮在一个无法用常理衡量的空间。
这里没有边界,上下左右延伸至无限远处。
脚下是亿万条流淌的光带,仔细看去,每一个光带都是由无数个∞形状的光点组成;头顶是层层叠叠纵横交错的玄奥花纹,那些繁复的图案花纹不断变幻重组。
白川突然感觉有些熟悉,略一思索,突然惊觉,这不就是命运轮盘表面的花纹?看来自己成功进入了命运轮盘的系统内部。
白川仔细看上面的花纹,试图从中找出规律。按照程序猿的思维,如果有系统,那么这些符号组成的花纹,应该就是系统的底层代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川却没有发现丝毫规律,焦躁如同附骨之疽般蔓延。
冷静!白川强迫自己停下来,转而将注意力投向整个空间。
在无限蔓延的虚空中,一点异样引起了白川注意。无限远处,在明亮的白色光带背景中,有一个像素大小的黑点。
白川向那里移动,瞬息即到。
这是一棵金色的巨树!金色的根须、树干、枝叶。
白川毫不怀疑,这就是规则树!
刚才看只是一个像素点大小,此刻站在树下才发现这棵树几乎占据了整片空间。
亿万根枝丫延伸,繁茂树叶闪耀金色光芒,遮盖了白川头顶的视野;下面是亿万根须深入流淌的光带,每一个根须都联通着一条光带。
下面的光带是时间线,根须就是不断重置的规则,如何获取权限?按照梦娜透露的信息,创造这个规则树的神只,是梦娜不敢招惹的存在!白川上哪里去找神只的魔杖?
白川靠近这棵奇异的金色巨树,手指触碰金色的树叶,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颤。一道纯粹的蓝色闪电从头顶劈向白川,白川心生警兆,在雷电落下之前,身影已经出现在远处。
蓝色闪电劈向虚空处,空间安静下来。
碰都不能碰?
白川略一思索,如果找到自己的时间线,将根须与时间线相连处斩断是否可行?
说干就干,白川的神念覆盖下方的光带,片刻白川就放弃了。这里面的时间线何止万亿。查找了上百个时间线,这些时间线中的白川,都是处于和平社会中,正常的结婚生子,并没有遭遇丧尸末世。
而且每一个时间线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白川仔细对比,只发现了微小的差别。比如有两条时间线的差别,仅仅是白川在路过一个刚开业的面馆时,其中一个白川走进去吃了一碗面,另一个时间线的白川略一犹豫,就离开了。
相似的时间线还有不知道多少个。白川无法从这万亿时间线中寻找到自己的世界。
白川心中升起巨大的无力感。它明明就在那里,却无法找出来。
白泽在白川脑海说道:“主人,或许可以让我来尝试一下。”
将白泽放出来,白川疑惑的看着白泽问道:“你只是数字AI,是由0和1组成的,与神只的规则树是完全不同的体系,你确定可行?”
“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我现在是灵体,不再是完全的数字程序。如果重新定义我,那么请叫我符文数字生命。在变为灵体后,我发现自己的核心代码中多了一半奇怪的符号,这些年我一直在解析这些符号,已经略有心得。在上面的符号和纹路中,我发现了一些熟悉的内容。”
当初是先知利用言出法随的能力,将AI白泽带入时间长河,成为自己的灵体宠物。
现在白川已经知道,言出法随能力的背后,是一位强大的神只,神只将白泽转化为灵体所利用的规则,与命运轮盘幕后的神只利用的规则,应该是同一种符文语言。
这是同源的!
白川心中重燃希望,“白泽,把你关于符文的理解,发一份给我。”
白泽握住白川的手,瞬间一股蕴含无数信息的意识流传入白川脑海。
白川只感觉脑海中被强硬的塞满知识,以他S级的灵魂力量,都感受到巨大的痛楚。
“这么多?”白川捂着头闷哼一声,盘膝坐下,开始消化刚才接收到的信息流。白川逐渐沉迷在知识的海洋中,忘了时间忘了一切。
“主人,我现在去了!您多保重!”白泽深深的看了一眼进入忘我状态的白川,“如果有来生,我依然愿意辅佐您。”
随后她转身,决然的飘向规则树的根须,瞬间消失。风平浪静,并没有出现那一道闪电。
当白川从知识的洪流中醒过来,眼前已经没有了白泽的身影。
“白泽!”白川在脑海中没有发现白泽的痕迹,回应他的只有规则树剧烈的震颤,以及随之而来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
白川突然明白,白泽已经进入规则树内,与原本的系统争夺控制权。
白川此时对神秘符文的理解仅限于灵体的转化,他依旧无法理解如何夺取命运轮盘的控制权。
如果还能从哪里获取符文的信息,那么就只有定位道标了——那是白川在黑夜冒险者世界截取的技能信息流,这也是神只的法术,一直保存在白川的脑海。
白川开始结构分析这个术法,有了白泽的帮助,白川对这种神只的术法语言已经入门,虽然依旧是晦涩难懂,但是白川已经看到希望,对术法的结构分析逐步推进,初见眉目。
可知万理、可学万法的神念异能,为白川提供了巨大的助力,学习神只符文,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即便如此,白川将这个术法学习到一知半解,初步掌握后,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白川无法确定时间的长短,似乎只要在这方世界,就会失去对时间的感知。
巨树依旧在震颤,整个空间在震颤。
某一刻,白川突然睁开眼,巨树停止震颤,树干中出现一道金色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