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平天国当王爷 第199章 夜探淮河测险途 天堑危局待破局

同治五年，淮河既无文人眼中的诗情画意，也无号角连营的壮阔。有的只是一群穷苦人，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眼前的淮河，无疑给这些九死一生的汉子们平添了难题。

太平军余部虽暂时跳出了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在安庆、池州一带设下的包围圈，但进入豫皖后，形势并未明显好转，甚至有再次陷入包围的危险。萧有和深知，要脱离险境，实现北上延安的构想，必须尽快渡过淮河。为此，他彻夜难眠，直到那日夜鸢报告，他们找到了合适的渡河地点方才稍感安心。然而，这关乎生死的抉择，又如同一块大石压在他的心头。

萧有和暗叹：“这淮河，看来真是要给我出个大难题啊。” 他起身，决心已定，“为了北上大计，这淮河，必须渡！” 这才有了这次带人夜访淮河的行动。

一路上，萧有和紧绷的神经让他对周边的一切都异常敏感。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窸窣响动，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洪天娇如狸猫般窜到他身侧，青灰劲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军师，前头就是淮河浣庄段水面了。” 见是洪天娇，萧有和心下稍安，只是在想：“夜鸢的行事都是这般鬼魅一般吗？”

“这淮河看着比情报里宽了不止一倍。” 见萧有和停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赖文鸿也蹲下身，用指尖沾了沾河水，“当年黄河夺淮留下的烂摊子，到现在还在害人。” 萧有和望着泛着冷光的河面，心中不禁想起历史上的淮河。南宋时期，黄河曾夺淮入海，导致淮河下游水系发生显着变化，如今这淮河依旧波涛汹涌，仿佛在诉说着那段历史的沧桑。

萧有和望着泛着冷光的河面，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话本说过：“淮河水急，能吞金铁。” 他握紧腰间短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夜鸢说上游三里有暗礁群，当真能承重？” 洪天娇取下头巾重新系紧，露出利落的下颌线：“军师，我记得清清楚楚。渡河点的河心滩，位于淮河浣庄段上游约三里的地方。” 她说到这里，看了看流淌的淮河水，估计着自己现在的位置，觉得没有弄错地方，“根据情报描述，渡河点应该是这里，只是……” 她顿了顿，“汛期提前了半月，现在河面足有五百丈。” 萧有和点了点头，眉头紧锁。他深知，河水上涨淹没了暗礁，五百多丈的河面，对于疲惫不堪的捻太联军来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赖文鸿声音压低，这使得他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就算找到暗礁，对岸的河道衙门怕是也有防备。” 话音未落，对岸转角处突然亮起几点火光。洪天娇眼尖，发现了异常，赶紧招呼大家隐蔽。不一会儿，对面的河岸便出现了一队打着火把的人，他们是河东河道总督衙门的差役，正骂骂咧咧地向这处河岸靠近。

摇曳的火光里，粗粝的叫骂声随着夜风飘过了河。 “王头！这破水能测个鬼！” 瘦高个差役踹飞一块石头，“这卖命的苦活，没钱谁愿意干！” “上个月修堤的工钱还没发，这会儿倒想起测水深了？” 一个矮壮的差役一边裹紧身上的号衣，一边接话抱怨。他的话引起了一名瘦削差役的共鸣，他踢开脚边的石头，嘟囔道：“平日里修堤挖泥也就罢了，大晚上还折腾，又不给加钱。” 那被称做王头的人则举着火把照向河面，火光下他的酒糟鼻被映得通红：“狗日的巡抚衙门，明知道汛期……” 他突然被呛人的河风打断，“呸！等老子明天随便画张图交差！” 矮壮差役搓着手往王头身边凑：“头，您看这……” 又一个差役讨好的看向那差役头领，谄媚道：“听说春香楼新来了个扬州头牌，那身段、那嗓子……” 他这提议马上让一众差役都提起了兴致，原本耷拉的脑袋瞬间抬起来。 那个矮壮差役突然明白了什么，压低声音道：“王头，你看这河水……？” 他的眼神发亮。众人一听，也齐齐看着那被称做王头的差役头领，七嘴八舌的劝道：“这风急浪大的，咱们犯不着拼命。” 王头左右张望，咬牙道：“测个屁！先去春香楼乐呵乐呵，明早随便报个数交差！” “听说春香楼新来的雏儿……” 谄媚的声音刚起，众人哄笑瞬间压过浪涛。他们这一渎职的行为倒是给萧有和他们提供了便利。

待那群差役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夜色重新归于寂静，萧有和他们这才从隐蔽处缓缓起身，迅速而有序地向预定的测量地点进发。与方才清军差役的散漫拖沓形成鲜明对比，太平军的行动宛如精密的齿轮咬合，每一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他们必须在天亮前完成所有的测量。

萧有和率先来到河边，洪天娇和赖文鸿紧随其后，其他士兵也迅速在四周布置警戒，警惕着四周的动静，确保测量工作的安全进行。萧有和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测量工具，那是一套经过精心改良的简易测距仪和水深探测杆，虽比不上西方先进的仪器，但在太平军手中却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他将测距仪架在河岸上，仔细调整着角度，洪天娇则拿着纸笔在一旁待命，随时准备记录下测量的数据。赖文鸿则负责协助萧有和操作水深探测杆，将杆子缓缓插入水中，感受着水下的阻力，精准地判断着水深。周围的士兵也各司其职，有的负责照明，用自制的简易灯笼为测量工作提供稳定的光源；有的负责传递工具和记录数据，确保整个测量过程有条不紊地进行。

他们三人配合默契，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仿佛经过无数次的演练一般。随着工作的深入，需要测量河心滩的水深。他们拖出了夜鸢早已准备好的木筏，由两个士兵载着三人渐渐地靠近了河道中央。一个浪打来，木筏尾部负责方向的士兵赶紧把住手中的橹，使得木筏不至倾覆。另一名士兵则安抚萧有和等人不必惊慌，他配合着摇橹的士兵维持着木筏的平稳。在他的指挥下，很快木筏便稳稳地漂在了河中心。

尽管夜色深沉，寒风凛冽，但木筏上的每一个人都全神贯注，没有丝毫的懈怠。赖文鸿手中的探杆在水面下探查。突然，他感到手中的探杆碰触到的河底有些不同，压抑着心头的激动，赖文鸿示意操控木筏的士兵尽力稳住。看到他的样子，萧有和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眼睛紧紧盯着探杆，洪天娇更是屏住呼吸，等待着赖文鸿的下一步动作。赖文鸿小心翼翼地调整探杆的角度，反复探测着那片区域，终于，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低声说道：“军师，这里水底有暗礁，位置和夜鸢的情报相符，水深合适，可以作为渡河的支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