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以外 第253章 少年的好，少年的恶

“圣器！”

“圣器护主！”

看到已经没了呼吸的姜凌，天冠连续两次惊呼出声，她惊呼的不是姜凌的伤势，而是刚才护在他身上的那层光幕。

不等她脸上的惊容退去，她火红色的瞳孔突然再次震动，这个天羽域的冠在这一天连续震憾。

“竟，竟竟能遮掩天机！”

天空之上的异象并没有因为姜凌没了气息而消散，它好像记恨上了姜凌一样，大有一副不将其粉身碎骨不罢休的势头。

就在天冠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时，姜凌的身上突然涌出一股玄奥的气体，随后将姜凌的残破的身体包裹住……

在这一瞬间，天空上的异象就仿佛一只失去了攻击目标的马蜂，天空深处传出一阵又一阵的震响。

终于，在持续百息之后，它好似知道自己的“敌人”已经死亡之后，终于有了退去的迹象。

天冠亲眼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瞳孔变幻又变幻，嘴里情不自禁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明明是问句，但若是有人在旁边，一定能够听出天冠语气的不平静。

远处看去，姜凌就好似透明状一般，他的身体明明就这么漂浮在距离地面半米高的地方，但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感应到关于他的任何气息，他就像是不属于这世间一样，又好似不存在这方天地……

可在天冠的眼里看来，她却不这么认为，那抹看似无形的气体竟能屏蔽姜凌的气息，换句话说，那抹气息连天道都欺骗了，就在天道的眼皮子下欺骗了天道，天冠试问自己，她做不到……

可这个红发少年做到了，他招来了至尊泯灭劫，而且还顺利渡过了前三重，她能够坐上天羽域天冠这一位置，足以证明她的天赋，百里挑一已经不适用于她，万里挑一亦是如此。

至尊泯灭劫，那是连她都畏惧的存在，因为它牵扯了他们忌讳莫深的因果，可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也才十多岁，她曾一度认为自己的孙女朱慕翎的天赋在同辈之中再无胜者，直到今日她才意识到自己也会有见识短浅的一天。

天冠的眼里闪着异样的眸光，没人能猜得透此时的她在想着什么，就在刚才，她清楚的察觉到姜凌的身上有多股气息，一股是圣器的，一股是朱慕翎的，一股是……

“天赋再妖孽又如何，拥有圣器又如何，在至尊泯灭劫之前，圣器最终也只能护住你的一具尸体，是我的东西它终究是我的。”

天冠的声音既有惋惜，又有嘲讽，此时的姜凌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没有了气息，早在那股玄奥的气体涌出之时，姜凌活着的气息就已经没了……

换言之，姜凌已经死了！

至于她嘴里所说的东西，只有她自己清楚。

……

“姜凌！”

“大哥！”

乐天和大牛同时脸色剧变，就在刚才，他们清楚的清楚的察觉到姜凌的气息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刹时间，一股不祥的的预感出现在所有人的心里，在这个武道世界，气息消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姜凌已经死了！

乐天脸色惨白，眼眸里的灵动在这一刻彻底暗淡下去，一股揪心的痛涌遍全身，喊出姜凌的名字之后她无力气说出其他的话。

大牛猛然冲向前，意图前往姜凌所在的位置，但却被一道光幕所挡住了，他两眼通红，看着眼前的光幕，二话不说，直接掏出自己的暴龙锤，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上面砸了上去。

轰——

耳膜嗡鸣的声音传遍整个人城，所有人都被这道惊天的响声吸引，不约而同的看向大牛所在的方向，其中包括宋霓裳……

“不！让我出去！”大牛嘶吼出声，暴龙锤高高抡起，再度砸向屏障，但结果和第一次并无差别，光幕除了颤动一下之后再无其他反应。

开玩笑，这可是兽皇亲手布置的屏障，岂是大牛能够轻易破开的！

“大牛，你不要冲动，冷静点，兽皇在外面，姜凌不会有事的。”羬泽冲上前，一把拉住了大牛，开口安慰道。

“对，对，对，还有皇叔！”听到羬泽的话，大牛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对，对，对，还有皇叔，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大哥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大牛就像神经错乱了一样，自言自语的说个不停，羬泽见状，眼神一暗，不觉有些心疼大牛和乐天。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在欺骗自己，修为越高，越清楚刚才的天劫究竟多么的恐怖……

姜凌能撑过前两重已经算得上空前绝后了，刚才若不是兽皇出手，整个人城都得覆灭在刚才的天劫之下，此刻的他才明白为何姜凌刚才特意要将众人引到妖兽森林，这一切他早有计划……

他的计划很成功，他们几人确实活下来了，但姜凌却没有料到自己的天劫会如此的恐怖！

朱慕翎身体一抖，整个人愣在原地，脑袋里顿时乱作一团，紧接着她的瞳孔开始失去焦距，变得模糊。

少年让人又恨又感动的身影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就在刚才一刹那，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揪了一下，是的，就是揪了一下，从她察觉到少年的气息消失的那一刻起……

这些天里，她的脑袋一直都很乱，乱想的乱！

从出生到现在十五六年里的岁月，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像同少年待在一起的短短时间内这般乱过，那是一种异样的乱，时而会涌上她的心头，影响她的修行，但她内心又清楚的明白她不排斥这种乱。

同时，她也清楚的记得，少年对她出手时的无情，狠辣！

以及凤姨口中姜凌以她的性命威胁天羽域，凤姨甘愿作为阶下囚也是拜姜凌所赐，以及那晚的冷漠……

可以说，没有姜凌，就不会有现在发生的一切。

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冷静，以及对妖兽域的接触来看，天羽域主动进攻妖兽域，姜凌等人对她出手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她并不像所有人眼中所看到的那样——蛮横不讲理！

少年的果断，狠辣。

少年的关键时候挺身而出，将所有人护在身后，包括她……

少年为她买的琉璃锦绣服，少年许诺的冰糖葫芦。

少年的好，少年的恶。

它们水火不容，它们又互相压制。

到了最后，或许只有她才知道到底谁占据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