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以外 第390章 又见白芒

天塌了！

这是苍生最直观的感受，畏惧，惊恐，臣服，毁灭……

血手巨手越来越大，恍如要压碎这一方天地，仅仅只是它一处关节的皱纹的大小，就足以，就胜过数百上千个平宁城。

在大手的映衬之下，姜凌仿佛一粒微尘，尚且不如，这一次的天道化形所渗透出来的气息，远超影村那一次的百倍。

他像是认出了姜凌一般，更是将其列入必将覆灭的死亡名单，甚至不惜碎这方王朝，只为抹杀姜凌。

就在血色大手即将抵达地平面之时，一道参天的白色光幕在这天地间是那样的刺眼，它如石子落入水面般快速荡开，瞬息之间包裹住整个大地。

随即快速撑起，越撑越高，血手大手覆在白色光幕之上，所有人臆想中惊天动地的骇世巨响并未传出。

那只大手就像抓在棉花上一般，没有发出任何的异响，接着，光幕光芒越来越强烈，无数人慌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血手大手的光芒的抵挡之下，就像是力量不足一般，逐渐被顶离地面，高空，直至将其完全抵挡回血海深处还未停止。

轰隆——

轰隆——

血色雷光不断狂闪，将整个世界血红之色，仿佛在宣泄着他无尽的怒火……

“又是白色！”姜凌浑身已经被冷汗打湿，甚至身体都在不停颤抖。

他失神的看着白色光幕的出现，再到消失，最后到异象完全消散，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你身后那人又出手了，你到底是谁，他到底是谁！”失神的不仅是姜凌，还有他体内的世老。

从世老的声音就知道他的这面以及颤栗。

“我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姜凌呢喃自语，内心早已无法平静。

还有，天道为什么要阻拦于他，那株草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引得天道的降临。

随着姜凌的不断成长，他发现这个世界越来越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了。

天道并不是世人想象中的那般仁慈，他高高在上，不容众生忤逆，仿佛只要他发觉任何胆敢忤逆的存在。

便会降下怒火，将之覆灭。

天道仿佛要操控整个世界一样，而那道白光也是与之相反，两者就像是相互忌惮，又相互抗衡的存在，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这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能够抗衡天道？

姜凌不知，世人也不知！

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妖兽域，兽皇心神震荡，呆呆的看着天道的化形的灭世景象产生，消散，久久失神。

这一次还是和上一次一模一样，他们根本无法穿梭空间，就像是被人困住一般，阻止他们得知天道震怒的原因，以及引起的事物，亦或者是人！

“天变了，也变天了！”兽皇失神的自语回荡在天地间。

与之有着同样表现的发生在世界的各处各地。

“会是你吗，小子？”一道略显担忧疑惑声，轻轻响起……

兽皇城再度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平宁城。

异象消散许久，姜凌仍旧盯着天空深处，他不甘，迫切，茫然，仿佛想要看出什么。

突然，他的脸色再次大变，一道红色的血芒划破空间，眼眸被那道月光所占据，等他反应过来时，血光直击他的天灵盖。

随即消散不见。

姜凌脑袋更加空白了，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可他还活着。

接着，他就像是灵魂被人拘走了一样，死死的定在原地。

“小子，怎么回事，为什么天地灵气会对你如此抗拒！”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世老。

在红芒击中姜凌的那一刻起，世老发现整个天地竟在排斥姜凌，一层死气拔地而起，将姜凌笼罩在其中，隔绝了天地灵气的渗入。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脑海里传出世老惊恐的吼叫。

“天道排斥，竟然是天道排斥！”到了最后，世老彻底失语了！

姜凌的心脏突然颤抖了一下，世老开口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感觉到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天地抛弃了一般，那些原本活跃在他周围的灵气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纷纷远他而去，除此之外，他再感受不到任何来自天地间的意境，他就像是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般，这个世界万事万物似乎都对他产生了排斥感。

而最要命的是，他再难摄入一丝来自天地间的灵气，哪怕是一丁点，都不能了！

姜凌就像是遇到灭顶之灾一般，这一刻，不仅是他的武道信念，就连他的武道一途都在震动，隐隐有着崩碎迹象。

他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就像是棵风雨飘摇的小树，只需一触即可断裂……

“停下，小子，停下！”

“快停下！”世老慌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这是姜凌第一次听到世老如此慌张的呼喊，声音像是要震破他的识海。

“还有办法，还有办法，停下！”

“我有办法！”世老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声音尖锐而刺耳，直冲姜凌脑海，打断了他的悲念。“灵石，灵石，还有灵石，你虽然不能吸收来自天地的灵气，但你可以吸收来自于灵石的灵气！”世老慌张而急切的快速开口，他怕自己若是再晚一步，姜凌的武道一路可能就毁在这里了。

后怕，心有余悸，世老从跟着姜凌到现在，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恐惧过。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就是你当初答应我的承诺，你让我太失望了！”见姜凌终于停了下来，世老愤怒的咆哮着，这也是他第一次冒火！

“我知道这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还有我，你还有虚无决，你还有五色丹田，你就这样自暴自弃，你对得起你姜家死去的那些亡灵那，林风尚且还活着，你有脸去面对你姜家列祖列宗，面对你父母的冤屈的亡魂，你对得起那个一路走来的少年吗！”世老盛怒之下，每一句话都像一个毒刺，一针又一针的穿透姜凌的心脏，使其悲痛欲绝。

这同样是世老第一次刺激姜凌，而且还是如此残忍而犀利的语言。

姜凌脑海轰隆作响，世老不断回荡在他的脑海，经久不绝，悲痛而深刻。

啪嗒——

一滴清泪滑落姜凌眼角，接着又是一滴。

“世老，对不起，我错了！”是的，他错了，他错的彻底，他差点因为自己的自暴自弃而葬送了他的武道一途，葬送了为姜家那一百多亡魂复仇的希望，更差点葬送了世老对他的期望……

“孩子，路还没有绝，他还在脚下，没事的！”似是意识到自己刚才语言的残忍的世老语气突然柔和了下来，像是一个母亲在在责备完自己的子女后，又将其搂在怀里，失声痛哭……

但他不能不这么做，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让他扛过天道对他残忍的打击，重新涅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