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起易知纾的发尾,她抬头看了眼上空的太阳,时辰不早了。
“二师兄,那你得到那本秘籍了吗?”
易知纾淡淡的语气让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话语听着像是对秘籍感兴趣,可她的语气又是那样平波无澜。
易伏风在听到秘籍后喉间溢出阴鸷的低笑,他举起手中的修罗刀,秘籍吗?她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知道今天易知纾不会放过自己,他也想知道,在最后关头,她是否也会像大师兄那样,心慈手软一回。
易伏风握紧修罗刀,玄铁刀身泛起妖异红光。
刀光乍起时,空气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易伏风旋身挥刀,气旋裹挟着枯叶和碎石腾空而起,刺耳的尖啸声破空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黑色的死亡帷幕。
……
“快看!进去了进去了”
陈忆典看着马车里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走了下来,并悄悄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小院。
她猫着身子躲在墙角下废弃的草席后面,心里急得能煎颗鸡蛋,这个时候她急需一台手机!这样就能让全皇城的人来看看现场直播。
李肆煊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一只手随时准备按住想冲出去的陈忆典。
“先别急,等他们放松警惕咱们再过去”
陆敛和丽妃私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必然不会带太多人随侍,倒是方便了他们偷听。
陈忆典兴奋的搓了搓手,这种抓别人奸情的感觉简直让人肾上腺素激增。
“哎你说上次丽妃没了的那个孩子会不会也是襄王的?”
陈忆典突然转过脑袋,这个皇宫简直是这么大型个草台班子,皇家大舞台,有戏你就来。
李肆煊捂着被她头发扇出红痕的脸,深呼一口气忍住自己的怒气。
“或许吧,陆敛毕竟年轻力壮嘛”
陈忆典露出猥琐的笑脸,挤眉弄眼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也是,比起老头有低保,丽妃肯定觉得襄王这个小狼狗更有实力”
“哈哈哈,狗实”
陈忆典又补话道,两人吭哧吭哧笑出声,而后又在一秒后回复正经神态。
“走吧,别错过重头戏”
李肆煊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和陈忆典用破旧草席挡着身子慢慢挪到了小院后面。
“哎,这儿有个狗洞,正好能进去”
陈忆典扒开半人高的杂草,兴奋的朝李肆煊招了招手。
“这狗洞太小了,你自己钻吧”
李肆煊嫌弃了看了眼杂草后面的狗洞,他一个大男人才不要钻什么狗洞。
陈忆典鄙夷的撇撇嘴角,装什么装,狗还不嫌弃你过人家的门呢。
她用手量了量狗洞尺寸,像只灵活的野猫般蜷起身子,眨眼间就消失在洞口另一端,只留下晃动的草叶簌簌作响。
这个狗洞位置偏僻,位于院子的西南角,陈忆典躲到石磨下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
好家伙,房门外连守门的人都没有,看来当真是来干大事的。
听到院子里没什么动静后,李肆煊翻过墙头进了院子,顺便把草席也带了进来。
两人借着草席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听墙角。
屋子里,丽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一进来她便朝他各种诉苦,实在受不了独自深处后宫与那些人勾心斗角的日子。
“好了,别哭了,好不容易见一次”
陆敛伸手温柔的抚摸着丽妃的脸颊为她拭去眼泪。
丽妃顺着握住他的手。
“要不咱们加快计划吧,我不想再做他的妃子,我是你的妻”
看到丽妃楚楚可怜的模样,陆敛暗叹了口气。每次见面她都会这样说,实在有些沉不住气。
“暂且忍忍,等这批银子运到宿州,我就准备着招纳亲兵,不过两三年就能养出一批精锐”
他的金库果然在宿州,陈忆典眼眸一亮,这畜生搞了这么些年,她都不敢想得有多少金银财宝。
李肆煊拿出一根细香点燃悄悄顺着地缝塞了进去。
香上烟气几乎呈透明状,无色无味就连石缝里的蛛网也丝毫未受其影响,任由烟缕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这什么东西?”
陈忆典压低嗓子紧用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低声问道。
“这是附髓香,吸附力极强,一旦渗入肌理便很难消融,即便沐浴数次也能留下一些独特香气”
“香气,我怎么没闻到?”
“这香常用于军帐中抓眼线用的,一两个时辰里都不会有味道,但时间一长味道便会显现。只要这两日陆赋见了襄王和丽妃,他自然会发现端倪”
做坏事不嫌累,李肆煊用手快速朝缝里扇去,一想到陆赋可能会在召幸丽妃时发现她和襄王身上有同样的味道,他都能猜到陆赋的脸色得有多绿。
陈忆典见此也加入进来朝香烟扇去,觉得这样太慢了,她索性直接扯平袖口当扇子用,李肆煊乐得给她竖了个拇指。
此刻屋内的两人对外面的事毫不知情,陆敛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的放到丽妃手中。“这是我从南域带回来的衰魂蛊,你想办法混着蛇血让陆赋喝下,这东西半年左右便能大伤元气。料想太医院那些人医术再高明怕是也查不出来”
等拖垮陆赋的身子,他自然慢慢就会花心思去寻找灵丹妙药而不会着眼于朝政。只是下毒的话太容易被发现,但这些太医对蛊应该了解不多,陆敛才想了这个法子。
丽妃看着手里的红色小盒子,也是藏不住的激动,她早就想让陆赋死了,奈何他一饮一食都十分小心,她也一直没能寻到合适的机会。
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心,若是被人发觉,那自己必死无疑。
“放心吧,蛇血滋补养生,陆赋一定会喝的。等他不中用了,自然也无暇顾及后妃,你也可时常偷偷出宫了”
陆敛见她有些迟疑,伸手抚摸着她的眉眼,一副深情姿态。
丽妃点点头,她是得时常出宫,否则襄王府就真是那个女人当家了。
丽妃柔情蜜意将脸偏向他的掌心,感受着那些薄茧带来了酥麻感。
四目相对时,千言万语都化作眼底流转的星子。她指尖轻轻触勾他的衣角,他也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纳入怀中,呼吸缠绕间,唯有彼此心跳声在静谧中回响。
很快屋内纱帐低垂,粉红泡泡像绵密的糖丝四处飘散,而屋外的墙角下两人为了争一个偷看的好位置已经快要打成一片。
“你过去点儿,挡着我了”
陈忆典一屁股把李肆煊挤开,而后赶紧把眼睛贴到墙洞上去。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看这种**场面,我是因为要做正事才看的,起开些”
李肆煊不遑多让,两人在墙根底下挤来挤去,很快就从推搡变成扭打,像两条跳上岸的鱼一刻不消停。
随着草席突然倒地发出轰的轻响,屋内屋外同时安静了下来。
“什么声音?”
暖床上,丽妃惊慌的用被单遮住身子,陆敛也是神色不悦的赶紧穿好衣服。
而屋外的两人在院子里慌忙乱蹿,回来相撞了好几次。
终于在陆敛开门前一刻,陈忆典跟打了鸡血一样几步冲上墙头跳了出去,李肆煊也跟个耗子似的从狗洞里爬了出去。
正巧此刻一条小黑狗从狗洞处跑了进来,朝着陆敛叫唤几声,他盯着那狗看了一会儿才谨慎的关上门房。
院墙外的草丛里,两人趴在地上不敢吱声,直到听到里面的关门声才同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