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岛使馆顶楼的落地窗外,晨雾未散,金色的光带仍挂在天际——那是武神巨像的神纹在云端留下的余韵。
林小武单手插着外卖箱的背带,另一只手敲了敲虚掩的门。
门内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接着是本田急促的日语念叨,夹杂着"武先生"的生涩发音。
门开时,本田的额头沁着汗珠,领口的蝴蝶结歪到耳根。
他鞠躬时,林小武瞥见茶几上摊开的泛黄账本,墨迹未干的"五月香火供奉:武神殿 三贯"几个字,在晨光里泛着青黑。
"武先生,您看这......"本田的手指搭在账本封皮上,指节发白,"这是敝会二十年的香火明细,每一笔都按古法登记......"
"登记?"林小武拖过皮质沙发坐下,外卖箱"啪"地搁在茶几上,震得账本掀到第三页,"东岛的账册,用的是中国的朱笔?"他屈指弹了弹那页墨迹,"朱笔写阴账,你们供奉的是武神,还是阴司?"
本田的喉结动了动,刚要解释,一道寒光突然掠过桌面。
苏雨欣的玄铁量尺精准戳中账本虚页,量尺边缘的算珠"哗啦啦"转成金红二色:"少记了七成。"她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武神残魂的能量转化公式,东岛用的是江户时代的旧版——"她指尖轻点量尺,算珠突然炸开细小的金光,"现在套最新的《武经》换算,这页的'三贯',实际该是二十三万八千六百七十二点三缕。"
"苏小姐说笑了......"本田的冷汗滴在账本上,晕开一团墨渍。
"谁跟你说笑?"唐婉的刀穗"刷"地卷走账本下的玉简,青龙纹在刀穗上蜿蜒游动,"婉姐的汤可没白熬,这玉简里的神纹流向......"她晃了晃玉简,里面浮现出一串寿司店的logo,"东岛黑市的'神纹寿司'?
用武神香火喂鱼,再卖给信徒当'神赐料理'?"
林小武突然笑出了声。
他抽出外卖箱里的保温袋,掀开盖子,卤香混着煎蛋的焦香顿时漫过满室茶香:"东岛人爱吃寿司,我们武神殿爱吃卤味。"他咬了口煎蛋,蛋黄流在唇角,"武哥的条款——"他指节敲了敲外卖箱,箱底的青龙神纹突然活过来,在茶几上游出个"兑"字,"用这二十年的香火债,兑换东岛武道监察队的食堂。"
"什......什么?"本田的眼珠差点瞪出来。
"监察队的食堂。"程雪的警棍"咔"地插进使馆地砖,震得花瓶里的樱花簌簌掉落,"雪姐查了三个月,神纹能提纯成能量块,够建十个外卖驿站。"她歪头冲林小武笑,警帽檐下的碎发被风掀起,"但小武说,要让东岛武道的人,每天吃饭时都看见青龙纹——"她用警棍挑起账本,"毕竟,吃谁的香火,就得认谁的主。"
外卖箱突然发出蜂鸣,虚拟面板在半空展开:"检测到最终清算——建议用关帝庙香火消毒。"林小武伸手碰了碰面板,上面跳动着东岛所有神纹据点的坐标,"系统倒是会挑时候。"他转头看向本田,"半小时内,把消毒用的关帝香送进每个神纹寿司店——"他指了指窗外的武神巨像,"不然明天的直播标题,就是《东岛武道会长与阴账的一百种玩法》。"
本田的手机在这时炸响,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灰败。
他对着手机用日语尖叫了几句,然后重重鞠躬,额头几乎贴到地毯:"武先生,敝会立刻照办!"
林小武扯过纸巾擦了擦手,把保温袋拉链拉上:"记得让财务把兑换协议送到神殿。"他起身时拍了拍本田的肩膀,"对了,监察队食堂的菜单,要加辣子鸡——程队说的。"
程雪冲他比了个"收到"的手势,警棍从地砖里拔出来时,地面留下道半寸深的刻痕,像条细小的青龙。
当暮色漫上神殿飞檐时,林小武蹲在香炉前翻直播回放。
唐婉的刀穗缠上他手腕,把他拽到神坛边:"婉姐的建议,该给巨像画个呆萌脸了。"她举着手机,屏幕里是弹幕截图——"武神巨像眼尾金光大亮的样子好像在笑!神纹脸红了!"
"笑?"苏雨欣抱着笔记本电脑凑过来,推眼镜的动作带起一缕发香,"大小姐的警告,别让弹幕刷满这种傻话。"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三人抬头,武神巨像眼尾的金光正随着晚风明灭,像有长河在巨像眼底流淌,浪声裹着香火味漫进殿门。
林小武摸出外卖箱里的豆浆,喝了一口:"系统说这是武神之心苏醒的前兆。"他指了指巨像眉心,那里有丝极淡的金光在游动,"可能真的......有灵了?"
程雪突然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龙鳞纹隔着衬衫烫得他一哆嗦:"灵了更好。"她把卤蛋塞进他嘴里,"雪姐的夜宵,警队特供辣子鸡拌饭——"她指了指神坛下的食盒,"趁热吃,凉了我揍你。"唐婉笑着打开食盒,酱香混着辣椒香顿时漫开。
苏雨欣虽然皱着眉说"没形象",却也偷偷夹了一筷子。
四人围坐在神坛前,直播回放里的弹幕还在滚动:"武神终章局,打赏解锁神纹解密!求小武哥明天继续直播!"
外卖箱在这时发出轻鸣,虚拟面板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武神之心苏醒——建议开启新系统:日常带货模式。"
"日常带货?"林小武差点被卤蛋呛到,"带什么?"
"带卤味。"唐婉眼尾上挑,"婉姐的直播间正好缺个试吃员。"
"带武道秘籍。"苏雨欣推眼镜,"大小姐的火锅城需要宣传。"
"带警队特制辣椒酱。"程雪捏他的脸,"雪姐的外卖驿站要冠名。"
三女的声音叠在一起,林小武笑着举起外卖箱,箱底的青龙神纹正随着他的动作游动,像条刚睡醒的龙。
殿外的香火青烟飘进来,绕着巨像的眼尾打了个转,然后钻进外卖箱的缝隙里。
深夜的神殿很静,只有四人的笑声和弹幕提示音。
当林小武收拾食盒时,外卖箱突然震了震,一道极淡的彩虹光从箱底渗出,在地面投出个模糊的"直"字。
他刚要细看,程雪已经拽着他的胳膊往寝室走:"明天还要陪婉姐直播,睡了!"
唐婉和苏雨欣对视一眼,憋着笑跟了上去。
神殿里只剩下武神巨像,眼尾的金光在夜色中愈发清晰,像道永远不会褪去的笑纹。
次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神坛上时,林小武的外卖箱突然又震了震。
他掀开箱盖,里面除了保温袋和配送单,多了团彩虹色的光雾,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跳动,像颗小小的、正在苏醒的心脏。
"系统?"他轻声唤了句。
光雾突然凝成个"直"字,接着"刷"地窜出箱口,在半空画出道彩虹桥,直连向神殿广场的方向。
那里的巨像脚下,不知何时多了块巨大的直播屏,正闪烁着"正在连接"的字样。
林小武摸了摸鼻尖,把外卖箱背好。
他听见广场上传来唐婉的喊叫声:"小武!
直播设备装好了——今天卖卤味!"程雪的大嗓门紧跟着响起:"辣子鸡拌饭管够!"苏雨欣的冷笑混在其中:"大小姐的火锅城优惠券,限量一万份。"
他笑着跑向广场,外卖箱里的彩虹光追着他的脚步跳跃。
在即将跨出殿门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水声——是武神巨像眼底的长河,正随着他的动作,荡起层层金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