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的艾草香弥漫京城。城西茶坊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各位看官!侯府嫡女姜婉,表面贤良淑德,实则与江湖人士私通!"
"不可能吧?"卖豆腐的王婶皱眉,"我见过姜姑娘施粥,人可和善了。"
"您懂什么!"茶客李三压低声音,"有人亲眼看见她与暗影阁的人在破庙见面,那可是杀人越货的组织!"
与此同时,流觞诗社的修竹轩内,谢夫人将密报拍在案上:"姜姑娘,外面都在传你与暗影阁勾结,这是何缘故?"
姜婉放下手中的《茶经》,指尖抚过案头的迷香残片:"谢夫人可知,三日前诗社的香灰里,为何会有西域龙脑?"
"你是说...有人故意栽赃?"郡主皱眉,手按剑柄,"敢在诗社动手,简直欺人太甚!"
"不仅栽赃,"姜婉展开市井谣言录,"昨日街头突然出现的《姜婉秘史》话本子,笔迹与暗影阁的勒索信如出一辙。"
话音未落,陆景渊带着阿福闯入,铠甲上沾着晨露:"刚从大理寺来,城南布坊老板招了,暗影阁用白银百两买他散布谣言。"
"百两白银?"谢夫人惊呼,"这是要彻底毁掉姜姑娘!"
"所以我们要先毁掉他们的根基。"陆景渊取出户部账本,"暗影阁的银钱来源,是城西米铺的假账。阿福,带卫戍军封了米铺。"
姜婉望着他眼底的血丝,忽然轻声道:"我陪你去。"
米铺后院,灰衣人正往麻袋里装账本,听见动静想逃,却被陆景渊拦住。姜婉捡起地上的《姜婉秘史》,冷笑:"印刷此书的活字,可是从兰心社借的?"
灰衣人瞳孔微缩,下意识摸向袖中匕首。陆景渊拔剑出鞘,剑尖抵住他咽喉:"说,谁是幕后主使?"
"我不知道!"灰衣人咬牙,却在看见姜柔出现时,眼神骤变。
"姐姐,"姜柔攥着从李氏房里偷来的玉佩,"这是母亲的陪嫁,昨日我看见她交给灰衣人..."
姜婉接过玉佩,见内侧刻着"景"字,与暗影阁密信上的印记吻合。她转头望向陆景渊,后者微微颔首——这正是前朝余孽的标记。
"原来李氏是前朝余党。"陆景渊收剑,"姜柔姑娘,此事你可愿当面向皇上指认?"
姜柔望着姐姐眼中的信任,忽然想起昨夜李氏的嘶吼:"姜婉不死,我们迟早被她踩在脚下!"她攥紧玉佩,指甲掐进掌心:"我愿意。"
是夜,侯府正厅灯火通明。李氏被侍卫押解进来,看见姜柔手中的玉佩,忽然冷笑:"姜柔,你竟然背叛母亲?"
"不是背叛,是纠错。"姜柔将玉佩拍在桌上,"您教我算计姐姐,却没教我害人终害己。"
"妇人之仁!"李氏挣扎着扑向姜婉,"她抢了你的一切,你竟然帮她?"
"我从未抢过她的东西。"姜婉叹息,"侯府的掌家权、世子的青睐、诗社的赞誉,从来不是靠抢来的。"
陆景渊示意侍卫带走李氏,对姜柔道:"明日早朝,我会请皇上彻查前朝余孽。至于你..."他顿了顿,"若想洗脱嫌疑,可愿随我去国子监讲诗?"
"讲诗?"姜柔一愣。
"皇上听说你临摹的《春晓》,"姜婉轻笑,"特意让国子监的女学生们向你学习。"
姜柔望着姐姐眼中的期许,忽然想起儿时在侯府花园背诗的场景。她轻轻点头,指尖触到袖中暗影阁的断指警告——那是今日清晨收到的威胁信,却在看见姐姐的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次日,国子监的讲诗堂里,姜柔望着台下期待的目光,忽然想起暗影阁首领的话:"贵族女眷的名声,比性命还脆弱。"但此刻,她握着姐姐送的狼毫,忽然明白——真正的名声,是靠才华和品德挣来的,而非阴谋诡计。
"各位同学,"她展开《唐诗三百首》,声音清亮,"今日我们讲李白的《将进酒》,此诗虽写饮酒,实则蕴含人生豁达之意..."
与此同时,陆景渊在朝堂上呈上李氏的密信,皇上拍案:"原来前朝余孽竟藏在侯府!陆爱卿,命你即日起彻查,务必一网打尽!"
"臣领旨。"陆景渊叩首,目光扫过殿下神色慌张的官员,心中已有成算。退朝时,徐阁老低声道:"姜婉姑娘让老臣转交你这个。"
展开纸笺,是姜婉的字迹:"暗影阁在城西有密窟,坐标藏在《茶经》第三卷。"陆景渊轻笑,将纸笺收入袖中——他的姑娘,永远比他想象的更聪慧。
是夜,振威将军府的书房里,姜婉望着墙上的《云生水起图》,忽然对陆景渊道:"你说,姜柔今日讲诗时,会不会紧张?"
"自然不会。"陆景渊替她披上披风,"她随你学了十年诗,早该大放异彩。"
窗外,端午的河灯顺流而下,照亮了京城的夜空。姜婉靠在陆景渊肩头,听着远处传来的朗朗书声,忽然觉得,所有的谣言和阴谋,都将在这朗朗乾坤下无所遁形。而她与陆景渊,还有回头的姜柔,终将在这京城的风云际会中,书写属于他们的清白篇章。
"景渊,"她轻声道,"等一切结束,我们去放河灯吧,就写'人心如灯,长明不灭'。"
"好。"陆景渊轻吻她的额头,"就像你教姜柔的诗——'愿将妒火焚成灰,换取真心向日光'。"
春风拂过,带来国子监方向的吟诵声。姜婉望着陆景渊眼中的自己,忽然明白——深宅的风波也好,江湖的阴谋也罢,只要初心如灯,便能照亮所有迷途,让真心永远闪耀在这京城的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