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女娲发髻散开,青丝化作三千混沌魔神虚影,"今日便叫你们知晓,何为真正的混元无极!"红绣球撞碎玄黄塔垂下的光幕,山河社稷图卷住盘古幡锋刃,娲皇镜映出老子袖中暗藏的弑神枪寒芒。三十三天外混沌气翻涌,洪荒大地裂开九万道深渊。
"轰!"
玉如意裹挟着混沌之气擦过女娲左肩,血珠飞溅在太极图上染出妖异的紫斑。女娲踉跄着倒退三步,十二祖巫的惊呼声里混着帝俊压抑的冷笑:"当年补天功德,今日该还了。"
"老匹夫!"女娲反手撕开虚空裂缝,万千红绣球从异界倾泻而出。元始天尊的九龙沉香辇被砸得金鳞翻卷,太清老子的扁拐却在此时穿透漫天红光,"铛"地架住山河社稷图。
"三妹何必逞强?"老子须发间浮起鸿蒙紫气,太极图突然暴涨百丈,"你当知我等体内有老师赐下的......"
"鸿钧灵力?"女娲嘴角溢血却笑得更艳,素手猛然扯断腰间金铃,"那老东西的账,本宫迟早要算!"话音未落,二十四颗定海珠突然从她袖中炸开,整个三十三天外都被映成惨碧色。
围观的大罗金仙们哗然退散,镇元子的拂尘被余波削去半截:"元始道兄!说好的论道切磋,怎的......"
"妖妇窃取盘古精血!"元始天尊突然暴喝,三宝玉如意竟化作开天斧虚影,"诸位道友且看,她方才施展的可是巫族血遁?"
十二祖巫中传来共工怒极的咆哮:"放你娘的罗天屁!"滔天水幕直扑老子面门,却被太极图转瞬蒸成白雾。女娲趁机化作九彩霞光冲天而起,发间金钗却突然被阴阳二气锁住。
"够了!"通天教主的声音裹着诛仙剑气破空而来,"两位师兄当真要当众行那以多欺少之事?"
元始天尊眼角抽搐,突然朝西昆仑方向瞥了一眼。老子会意点头,头顶天地玄黄玲珑塔骤然绽放万道金光,竟与玉清仙光形成阴阳合围之势。女娲周身霞光顿时黯淡如风中残烛,发髻间渗出细密血珠。
"本宫今日就算身陨道消——"女娲突然咬破舌尖,混元金斗在血雾中发出凄厉尖啸,"也要撕下你们这张圣人面皮!"
围观人群中,陆压道君捏碎了掌心的斩仙飞刀,燃灯古佛的念珠突然崩断三颗。就在此时,九幽深处传来后土娘娘的叹息,六道轮回盘虚影竟穿透三十三重天直罩战场。
通天一脚踹开洞府禁制时,陈生正捏着青玉杯往池子里撒茶叶末子。罗睺魔祖蹲在墙角直哆嗦:"这位爷硬闯......"
"陈生道兄!"通天鬓发散乱扑到石桌前,膝盖砸得地面"咚"地闷响,"女娲她......"
紫砂壶"咔嗒"磕在案几上。陈生撩起眼皮:"截教掌教跪我这野修?"指尖突然暴起十二道混沌剑气,削断了通天三缕头发,"说清楚,谁要死了?"
"是常来送点心的阿蛮姑娘!"通天喉结滚动咽下血沫,"就那个总穿杏黄衫子,笑起来缺颗牙的丫头!现在被七个蒙面人堵在混沌海......"
陈生手里茶杯"咔嚓"裂开条缝。池中金莲突然疯长,藤蔓绞碎了半座假山:"蒙面?使的什么兵器?"
"领头的使双刀!刀柄镶着......"通天话没说完就被掐着脖子提起来,陈生袖中飞出三百六十颗定海珠,把洞府穹顶砸出个窟窿,"镶七宝琉璃?操他姥姥的西方教!"
通天被拽着领子撞破三十三重禁制,耳边呼啸的混沌罡风里传来陈生骂骂咧咧的声音:"早说接引那秃驴不是好东西!上个月还偷老子种的苦竹......"
"不就是几个小宫女打架?"陈生懒洋洋地往竹椅上一靠,手里茶碗磕在石桌上叮当响,"娲皇宫里那些丫头片子掐架,也值得你大半夜跑来嚎丧?"
通天一把掀翻了茶桌上棋盘,黑白棋子暴雨般砸在洞府禁制上:"放你娘的屁!娲皇宫顶上血光都冲进三十三天外了!女娲娘娘的元神灯在玉虚宫忽明忽暗,你当这是过家家?"
陈生刚送到嘴边的茶盏突然停在半空。洞府外隐约传来闷雷声,禁制外游荡的混沌罡风突然变得狂躁,在结界上撕扯出鬼哭狼嚎的尖啸。
"当真?"他慢吞吞放下茶盏,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玉佩上"娲"字血纹突然亮起,映得他半边脸猩红如血。
通天突然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玉砖上:"陈生!当年你在不周山下替女娲挡下共工最后一击,脊梁骨都被撞碎三节!如今她命悬一线,你当真要见死不救?"
陈生猛地站起身,玄色道袍无风自动。洞府四壁悬挂的十二柄古剑同时嗡鸣,剑鞘上积攒了万年的灰尘簌簌而落。他抬脚就往门口走,靴底刚沾到门槛外的月光,整个人突然僵住。
"等等..."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我现在不过是个大罗金仙..."
话音未落,洞府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那声音裹挟着腥风穿透禁制,分明是娲皇宫特有的九天玄音。陈生踉跄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石柱上,震得头顶"天地玄黄"匾额咔咔作响。"三清在上!这洪荒早他妈不是当年的洪荒了!"他死死攥住腰间玉佩,指节泛白,"你知道现在外头有多少人在找我?魔祖罗睺的诛仙剑阵就悬在东海!妖师鲲鹏的十万血神子..."
通天突然暴起,一拳砸在陈生脸侧的玉柱上。蛛网般的裂痕顺着柱身蔓延,整座洞府都在簌簌发抖:"懦夫!当年那个敢跟道祖抢蒲团的陈生死了吗?!"
陈生突然笑了。他慢悠悠坐回竹椅,翘起二郎腿晃了晃:"激将法对我没用。要送死你自己去,记得把娲皇宫的琉璃瓦给我捎两片回来当..."
声音戛然而止。通天的视线死死钉在墙角那柄生锈的断剑上——剑身只剩三寸,却把方圆三丈的地板灼烧得焦黑。
"前辈!"通天突然转向那柄断剑扑通跪下,"求您出手!"
陈生差点从竹椅上摔下来:"你叫这破铁片子前辈?等等...你以为我在跟黑莲说话?"他指着墙角那盆叶片发蔫的黑色莲花,笑得直拍大腿,"哈哈哈哈它上周才被雷劈焦了叶子..."
"你说那位前辈..."陈生指尖敲在石桌上咚咚作响,"该不会是西方那位黑莲?"
"放屁!"通天猛地拍案而起,震得茶盏跳起三寸高。他袖口带起的罡风掀翻了墙角青铜灯架,幽蓝烛火在青砖地面烧出焦黑痕迹。"那秃驴也配叫前辈?当年在九幽血海,他连我诛仙剑阵的煞气都扛不住!"
陈生眯眼打量洞府西角。布满蛛网的断剑斜插在石缝里,剑身锈迹斑驳得像是刚从烂泥潭捞出来。"所以你说的前辈...是这把废铁?"他屈指弹出一道青光,断剑纹丝不动,只震落簌簌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