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第142章 应征入伍

“海林，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妈还是那句话，我不支持，但也不反对。如果你决定好了，那我们就请蒋伯伯帮你办理相关手续；要是你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那我们就没必要浪费这些时间和精力了，蒋伯伯也挺忙的。你觉得呢？”

我此刻的心情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如果海林真能去当兵，不仅能圆他自己的梦想，还能学到很多在地方上学不到的东西；忧的是，孩子还小，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我，从此要独自面对所有问题，不知道得吃多少苦头。一旦踏入军营，他就不再是那个需要我呵护的孩子，而是一名肩负责任的军人了！

“嗯！妈，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去军营生活几年，我不想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当然啦，如果我的体检报告没有达到国家核定的标准，那我也不会强求。可以吗？”

海林目光灼灼，眼神中透着坚定，语气更是不容置疑。我看着他，心里明白，他对军营的向往已经深入骨髓，真的是铁了心要去。

“好吧！那我们就麻烦蒋伯伯帮你办理一些手续吧！”

我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着蒋政，眼中满是感激与期待，说道：

“蒋大哥，这事还得麻烦你了，我对这些事真的是一头雾水，啥都不懂。可以吗？”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

蒋政爽朗地笑了起来，大手一挥，

“就冲着他喊了我好多年的蒋伯伯，我也得把这事儿给办得妥妥当当的，何况这对我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嘛！”

蒋政虽然说得轻松随意，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心里清楚得很，只要是我们有所需求，只要事情合情合理合法，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唉！我欠他的人情实在太多了，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

时光匆匆，半个月转瞬即逝。这天，海林一脸复杂地回到家，将一张通知书递到我手上 他的表情变幻不定，喜悦、忧虑、不舍交织在一起。我心情忐忑，双手微微颤抖着打开通知书，“入伍通知书”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刹那间，我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海林真的体检合格了，这也就意味着，他马上就要暂时离开我身边了。尽管我早有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心中的不舍还是如潮水般涌来，怎么也抑制不住。

“妈！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不去当兵了！”

海林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不已，眼中满是不忍。看他那认真的模样，如果我点头，或许他真的会为了我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

我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丝笑容，“妈这是高兴，是高兴的泪水啊！拿到这本通知书，就代表着你已经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我这些年吃再多的苦，也都值了……”

话还没说完，我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泣不成声。海林赶忙走到我身旁，紧紧地抱住我，轻声安慰道：

“妈！两到三年很快就过去了，就算我想转志愿兵，部队也不一定会同意呢！而且我还有探亲假，再说现在交通这么方便，要是你想我了，随时都能来部队看我呀！你说对吧？”

海林说的句句在理，我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嗯！……”

我只能含糊地回应着，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11月底，天气愈发寒冷，整个县城仿佛被一层清冷的薄纱笼罩。在县政府的广场上，带兵的首长身着笔挺的军装，神情庄重。他带领着全县一百多名新兵，即将踏上前往军营的征程。

看着他们所坐的好几辆大巴车渐渐远去，我的身子突然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好在秀英一直紧紧地搀扶着我，她同样泪流满面，哭得稀里哗啦。毕竟，十几年来，她和海林从未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心中的不舍又怎会比我少呢？我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目光追随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仿佛丢了魂一般，不吃不喝，就那样呆呆地守在电话机旁，满心期待着海林的电话。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缓缓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直到第二天，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电话铃声终于如天籁般响起。我瞬间像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满血复活，饥饿感和困乏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几乎是扑向电话，急切地问道：

“海林，到部队了吗？有没有晕车呀？那边水土你服不服？当地的饭菜口味还习惯吗……”

我像连珠炮似的，一口气抛出了好多问题，恨不得把脑海中能想到的所有关切都一股脑儿问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传来海林略带无奈的声音：

“妈！你一下子问了那么多，我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啦！我都记不住你问了多少问题！反正你就放心吧，我一切都很好！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儿子可没那么弱不禁风！好吗？”

海林的语气里透着对我的宠溺与无奈，似乎面对我这一连串的问题，都不知该如何招架了。

“哦，好的好的，妈知道了，只要你一切都好就行！”

我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啰嗦了，可在那一刻，满心的牵挂让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那些关切的话语就那样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和海林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好一会儿，电话这头的我，恨不得把所有的思念和关心都通过电波传递给他。若不是海林主动提出终止通话，我感觉自己兴许真能再和他聊上几个小时都意犹未尽！

我恋恋不舍地缓缓放下电话，仿佛放下了心中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心情瞬间放松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海林这是头一回出远门，独自去面对一个全新的环境，做母亲的难免会格外担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