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盔甲碰撞发出的响动,一名白甲骑兵面露嫌恶地站在了牢房外面,恶狠狠地瞪着里面的三个人。
“你们倒是聊得挺开心啊!我在营房外都听见了!”
仲仁说道:“偷听别人谈话你很骄傲啊?”
“是你们自己说话太大声,想不听都难!”
“不想听可以捂住耳朵,不要多管闲事。”
“你们是囚犯,劝你们好自为之!”
“你家领导还是我兄弟的手下败将,我说什么了?”
硬了。
白甲骑兵的拳头硬了。
他是头一次见被抓进牢房却态度嚣张至极的人,而他偏偏是个灵气稀薄的废材,真不知道他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他面色一沉,摸出钥匙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仲仁以为对方是来找他过招,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白甲骑兵进入牢房,只是用嘲讽的目光瞥了一眼仲仁,最后走向了角落里的零九。
席朗尔立马警觉起来:“你想干什么?”
白甲骑兵没有理他,抓住零九纤细的手臂,用力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啊!”零九被突然地动作吓到,发出一声痛呼。
“你离他远点!”席朗尔快步上前。
可他还没来到零九的身边,被白甲骑兵粗暴地推到墙上,后脑结结实实地撞到墙壁,发出咣的一声闷响。
“喂!”仲仁叫道。
白甲骑兵冷笑一声,环顾牢房里的三人:“你们被枷锁束缚,无法调用灵气,在我眼里跟蚂蚁差不多,我想捏死谁就捏死谁,我劝你们不要不自量力。”
“喂,你一个大人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仲仁没有动手,但不代表他不会动口,“就知道欺软怕硬欺善怕恶,平时没少干刨绝户坟踹寡妇门的事吧?有本事你冲小爷来,小爷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黑恶势力!”
白甲骑兵不冷不热地说道:“你说得对。”
“什么?”
“我就是冲你来的。”
白甲骑兵来到仲仁面前,在仲仁开口说话前,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窝处。
仲仁吃痛地跪倒在地。
“一个小孩,一个你,我都要带走。”
白甲骑兵嘴角依旧带着嘲讽的笑容,仿佛是在嘲笑仲仁的自讨苦吃。
说罢,他拽着仲仁的衣领,另一只手拽住零九的手腕,带着一大一小朝牢房外走去。
“你休想!”
席朗尔从一旁冲上来,双手合拢成一个硕大的拳头,舞动着哗哗作响的铁链,用尽全力对着白甲骑兵的头顶砸了下去!
尽管席朗尔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可在白甲骑兵的眼里,他的动作是那么迟缓可笑且充满破绽。
他仅仅腾出一条腿,甩出一记鞭腿,落在席朗尔右腰偏下的位置。
这一下令席朗尔浑身无力,只觉得体内的五脏瞬间错位,痉挛传遍了浑身绷紧的肌肉,双拳中汇聚的力量从某个不可见的漏洞里泄得无影无踪。
席朗尔重重地跌落在地,抱着右腰在地上打滚,紧咬着不发出声音,可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爆出。
仲仁心惊不已,失去灵力的席朗尔与白甲骑兵的差距,大概就是自己与有实力的灵者的差距吧。
如此直观,如此了然,如此天差地别!
“一个丑恶的魔人!要不是队长有令,你早被我们碎尸万段了!”
白甲骑兵看也不看席朗尔一眼,走出了牢房后,把铁门重重一关,带走零九和仲仁,脚步声逐渐远去。
空荡荡的牢房中,只剩下席朗尔一人。
仲仁和零九跌跌撞撞地走着,双手双脚皆被枷锁束缚,令他们行动非常不便,可推搡他们的白甲骑兵丝毫不为他们考虑,无情地催促他们前进。
来到了牢房的一处拐口,两旁各有一名白甲骑兵上前交接,零九被交到了他的手上。
接着他们分别走向两条不同的通道,零九被带向通道的出口,那里的光线明媚,像是黝黑山洞的出口。
而仲仁被带向更深处,那里昏暗朦胧,像是黝黑山洞本身。
“喂,你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仲仁喝问一声。
“走就是了,别那么多话,累不累啊?”
接手仲仁的白甲骑兵语调懒洋洋的,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说完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仲仁见他比较好说话,立马换了一副语气问道:“大哥,我只是一个灵气比较少的普通人,灵气少不犯法吧?这通道黑得我心慌慌,总不会是要对我严刑拷打吧?我这人耳根子软,威逼利诱就可以了,甚至威逼也可以省了……”
白甲骑兵又打了一个哈欠,吊儿郎当地笑了一声:“你想多了,我们没有虐待俘虏的习惯。”
“那就好。”
“因为俘虏都是当场杀了,哪里留得到虐待?”
仲仁浑身一僵。
“哈哈,开个玩笑。”白甲骑兵懒洋洋地说。
“呵呵……”仲仁勉强配合着笑了一下。
“我们从不留活口,怎么会有俘虏呢?哈哈。”仲仁:“……”
“开玩笑,开玩笑,你不就活着吗?”白甲骑兵这种半死不活又开着玩笑的语气叫人听得很想打人。
“不过你刚才有一句说的倒是对的。”白甲骑兵转到仲仁身后,在他耳边用无比认真的口吻说道。
“嗯?哪一句?”
白甲骑兵嘻嘻一笑:“在我们这,灵气少,还真犯法。”
说完他猛地一扯身旁的把手,通道之中传来了咝咝的机械传动声,像是一条蛇在通道的墙壁之中快速游动着。
仲仁紧张地来回张望,试图用听觉捕捉声音的源头,可他很快就放弃了,因为这些声音似乎来自各个方向!
他听到头顶传来铁链抽动的动静,紧接着他浑身一轻,双脚离开了地面。
一只铁钩扣在了他背在身后的枷锁间,然后把他吊在了半空之中!
他的双手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吊在身后,肩膀被强硬地往前压倒,全身的重量都加在那对枷锁上,把手腕压出了两道深痕。
这才没几秒钟,他已经感受双臂酸胀得厉害,反转的肩关节无比逼近脱臼的临界点。
“我靠……”仲仁痛苦地眯起了眼睛。
嚓!
忽然亮起的火光晃了一下仲仁的眼睛,刺破了通道里的黑暗。
他扭过头,隐约见到白甲骑兵举着煤油灯站在他的下方,仰头凝视着自己。
白甲骑兵大喝一声:“说!你究竟是怎么修炼到这么差的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