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云端 第2章 心意未明情缘定

十月，秋日的一个下午，程淼的车停在林梓公司楼下，白色，车牌号跟他发的信息对的上，林梓打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哎～，美女，上错车了吧？”程淼以玩笑的方式开了场，林梓不好意思的笑了，没动也没转头，就看着前方，这种相亲式的见面，林梓是尴尬的。

林梓跟何森回忆说：“我觉得自己稀里糊涂的，人真的好奇怪，明明是醒着的，现在再回过头去看，却像是睡着了，真是不可思议，当时在想什么呢？”

程淼带林梓去了附近比较大的商场，他们选择吃火锅，那天是周五，晚上人特别多，店外坐着一排人等位，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叫到林梓他们的号，当时程淼是小跑着过去的，林梓印象非常深刻，就好像他不跑就会被别人抢走一般，走在后面的林梓稍稍蹙眉，面露不悦。

林梓跟何森讲述这段过往的时候，她心里却是心疼程淼的，林梓把这种心疼解读为：“对亲人的心疼而非对爱人的心疼。”她说：“我那时候真的有点刻薄，那么多人等位的情况下，他动作快，对店家、对后面等位的人都是一种礼貌，我当时的共情能力真的好差！”

整个吃饭的过程，林梓一直在挑程淼的刺，其实在他们见面之前，线上已经聊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程淼告诉林梓：“想拓展个新客户很难的，夏天去见客户，要顾及很多细节，为了给客户留下个好印象，车里每次都备着一套衣服，因为担心身上的衣服有汗味。”林梓思忖：“这个人很朴实、很上进，没有背景，独自闯荡，挺不容易的。”这些在林梓心里都是加分的，一直以来林梓选择伴侣的条件都是上进有潜力，从没有考虑他现在有什么，哪怕现在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只要人品正、聪明上进有魄力。

林梓潜意识里应该是可以接受程淼的，虽然有些地方并不那么满意，否则，照林梓的性格会转头就走，不可能浪费彼此的时间去喋喋不休挑人毛病的。

晚上送林梓回家的时候，程淼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大概问他在哪，忙什么呢。他回答：“跟你弟妹在一起呢，刚吃完饭。”林梓听他这话心里是有些别扭的，但她也并没有说什么表示拒绝的话。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基本上就定了基调，很明显，林梓强势、程淼在这段关系里没那么自信。

林梓心目中理想的伴侣关系是男强女弱，她是慕强的，她心里更希望找一个自己仰慕的男人，但现实中，林梓又是被动的，高冷的，感情里她从不主动，碰到一个对自己好，差不多的就接受了，人生就像踩到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林梓虽然不物质但也确实随性了点，感情方面她一直都如此感性。

周六的下午，林梓在自己租住的小公寓里打扫卫生，擦地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腰，正趴在床上缓着。突然手机响了，是程淼打来的。

程淼：“忙什么呢？晚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林梓：“不去了，身体不太舒服。”昨晚见过面后，林梓对于‘要不要再见？’没有想法。

程淼：“怎么了？”他声音里有失落，也夹带着关心。

林梓：“没什么大事，擦地不小心扭到了腰。”林梓趴在床上，两条小腿翘起随意地左右摆动着，声音里没有生疏感，也没有女生该有的矜持，总之就是很随意，她没有在意程淼的失落。

程淼：“我带你去医院，你在家等着我！”不等林梓讲话，程淼就把电话撂了。

林梓家附近的医院里，程淼忙着问询导诊台，小跑着帮林梓去挂号，带林梓去问诊室，一副很认真、很着急的模样，之前没有人对林梓这么上心过。

程淼把林梓送到家，把她扶到床上，林梓坐定后说：“今天太谢谢你了，改天你一定得给我匀出时间，我请你吃饭哈，今天你先回去吧。”

“跟我客气啥，听医生的，坐着不要乱动”程淼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林梓抬手摁了一下遥控器的按键，打算先追一会剧再订个外卖。。。。。。她正被剧情吊着悬着一颗心的时候，咚咚咚。。。有人敲门，林梓知道有个快递要到了，就喊了一声：“放门口就行，谢谢啦。”林梓一个人住，从不给陌生人开门。

“是我。”程淼的声音。

“嗯？”林梓穿上拖鞋半弯着腰去给他开门，“落下什么东西。。。了吗？”林梓一句话还没讲完，只见程淼拎着一只白色的袋子，装满了菜，其中有一只鸡，还有一袋子烹饪材料。这小房子布局是进门出门都路过厨房，林梓平时吃的比较清淡，家里只有油、盐、酱油、醋这些很简单的材料，程淼路过时注意了，所以特别买了很多烹饪佐料。

“借你的厨房，炖个鸡汤可以吗？”

“扑哧”林梓被他逗笑了，那天晚上的鸡汤是林梓喝过的最好喝的，之前没喝过，之后也没有再喝到过那么好喝的。

吃完晚饭，两个人闲聊天。程淼：“这个房子是阴面，好像有点潮，住着不太舒服吧？”程淼看着部分发霉的墙纸说。

林梓：“还好，在这住习惯了，通风还可以，比居民房干净。“

程淼：“嗯，住着舒服就可以，多少钱一个月？”

林梓：“2800，不过今年再续租的话就要涨价了。”

程淼：“为什么涨价？”

林梓：“我打电话到他们服务中心问了，他们说续租会涨价，又说如果换个身份证租的话就不涨价，搞不懂他们的逻辑。”林梓边说边摇了摇头。

程淼：“这好办啊，用我的。”程淼很爽快的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林梓：“真的吗？你怎么这么好？”他问到这，林梓就答到这，话赶话就赶到这了，程淼愿意给她用身份证，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这是林梓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拿自己的事当事，林梓拿过他的身份证看了一眼，比林梓整整小了三岁。

又过了一周的周五晚上，为了感谢程淼，林梓特意请他吃晚饭，晚饭过后，程淼送林梓回家，林梓要下车的时候，程淼说话了。

程淼：“时间还早，去楼上聊会天行吗？”

林梓：“。。。。。。行，上来吧。”林梓想了片刻就爽快的答应了，虽然谈不上有来电的感觉，但林梓跟程淼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很踏实，彼时林梓没想明白要不要跟他继续交往下去，甚至拒绝的心思更大些。

停车、乘电梯上楼、开门开灯，程淼进屋后坐在了靠窗桌子前的椅子上。

林梓：“喝点什么？饮料还是温水？”林梓问他。

程淼：“喝点这个吧。”他拿起桌子上一瓶没有喝完的红酒说。

林梓：“哎～，大哥，你还要开车～”林梓阻止道。

程淼：“没事，待会叫个代驾。”

林梓：“那好。”林梓说着给他倒了一杯红酒。

伴随着聊家常，半个小时就过去了，程淼的那杯红酒也喝完了，

程淼：“怎么样？我考核通过了吗？”突然话锋一转来了这么一句，酒劲上来了，他的脸有点泛红。

林梓：。。。。。。“我觉得。。。（林梓顿了一下）咱俩不合适。”林梓沉默了一会，表情似笑非笑但不乏严肃地说出了这句话。

程淼：“哪里不合适？”程淼脸上难掩的尴尬和郁闷。

林梓：“我比你大三岁。”

程淼：“女大三抱金砖。”

林梓：“我之前有过一次事实婚姻，虽然没有领证。”

程淼：“我不在乎。”

林梓：“我。。。还有一个孩子。”林梓紧盯着程淼笑着说。

程淼：。。。。。。“真的吗？”程淼沉默了很久问道。

林梓：“是的！”林梓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程淼，眼睛里流露出“有孩子”是不容置疑的事实。程淼没有说话，缓缓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眯着眼吐着烟圈，脸依然很红，眼圈也开始泛红，他沉默了一整根烟的时间。

程淼：“没关系，我能接受。。。。。。我太爱你了。”程淼使劲地掐灭了烟头，眼睛里泛着泪光。

林梓没有因为程淼的这句“我太爱你了”而感动，反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她理解不了，从见面至此不过两周的时间，就有“爱”了？不过她能看得出来程淼是认真的，林梓这个小房间里接下来安静了很久。

林梓：“哈哈哈。。。。。骗你的，哪来的孩子？”林梓突然笑了起来。

程淼：“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程淼有点懵。

林梓：“没有，我确实曾经很想要一个孩子，但是一直没有怀孕，检查了很多次，医生也没有说过哪里不好，就是从来没有怀孕过，我不确定我到底能不能生孩子，我不想因为这个耽误你。”

程淼：“没事，不是医生没查出问题吗？可能缘分没到呢。”程淼明显的轻松了不少。“你真的要把我吓到了，居然骗我说还有个孩子，有孩子我给你养！”程淼这时候才能玩笑地说出这句话，林梓是可以理解的，林梓一直没有心动，但也想不出来拒绝的理由，看到程淼眼圈泛红的时候，她突然有点心疼这个男人。。。。。。

当晚，林梓小公寓里的灯熄了，程淼的车还停在林梓的公寓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