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大陆江湖传 第573章 他的‘故事’【下】

“我不顾一切的拿着那块石头狠狠的砸那个混蛋的脑袋，用尽全力的砸，那混蛋的血溅的我满脸满身都是，可我就是停不下来，我像是疯了一样的拿石头砸那混蛋的脸，而另外两人似乎是被当时的血腥场面吓到，调头跑了...”

“可那时候我根本顾不上别人，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既然你们不让我活，那我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所以我一下接一下的拿石头砸那个混蛋，直到我全身力气用尽才停下，那个朝我头上撒尿的混蛋其实早就死了...”

“他的半个脑袋都被我用石头给砸烂了，流了好多好多血，那时候我虽不是第一次跟人打架，可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但是，当我看到那个混蛋的脑袋被我砸了个稀巴烂后，我心中不仅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觉得特别特别痛快...”

“最后，我从那具尸体身上拿回了所剩不多的半块饼和几个零钱，之后便托着浑身是伤的身体回到了那座庙里...那是我第一次豁出命去反抗，但很幸运的是我赢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在心中立誓，我发誓我此生绝不再去乞讨，我发誓我要站着活下去！！”

终于，卡洛斯讲完了他的故事，可在他说到最后那句话时，他的拳头攥的咯咯响，他的双目更是露出了一股凶戾，虽然他是在望着河面讲诉过往，可他此时却浑身都透着一股冰冷之气。

而在他身边坐着的李寒衣呢，也依旧没有讲话，她还是和刚才一样一直在盯着他看，默不作声的盯着他看，虽然她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神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心里还是非常震惊的。

因为他八岁时经历的事是她完全不敢想象的，她是名门之后，她的父亲是天启城柱国大将军，她的母亲是铸剑第一派剑心冢的传人，她从小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

虽说她从小就在剑心冢练剑练功，不算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她也确确实实没受过什么委屈，就连后来她出江湖闯荡也是顺风顺水，几乎没遇见过什么令人发愁或者是屈辱的事。

直到现在听他讲述起他的过往，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但她依旧很难相信这个世上竟还有活得如此艰难困苦的人存在，要知道他可是比她还要小上三岁，可他却尝遍了各种各样的苦。

尝遍了她平时都不敢想象的屈辱，见他紧紧攥着拳头，她心里突然有种与他感同身受的感觉，在得知他有过那种屈辱的经历后，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在看向他时她的眼中带着丝同情。

女人的确是感性的生物，多愁善感是刻在她们骨子里的东西，一旦她们遇到或听到什么感人肺腑的故事和屈辱惨痛的经历，她们藏在骨子里的母性光辉就会绽放，就会让她们生出同情。

虽然李寒衣此刻没有张口安慰卡洛斯，但在她心里，她还是很心疼很同情这个比她还要小三岁的男人的，只不过她不习惯将自己的心思显露在脸上，可她心里其实是想去安慰一下他的。

就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所以她没有张口，只是在静静地望着他，她是江湖中人，更是这一辈的六大剑仙之一，她能感受到他此刻释放出的冷冽杀气，但她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不适。

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块大石头上，默默地盯着在她身侧的那个紫发男人，差不多过了半分钟吧，卡洛斯才回过了神，他松开了紧攥的拳头，也收起了身上的冷意，并转过脸看了她一眼。

见她也在盯着他看，他突然感觉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而李寒衣见他缓过神了，她也赶紧调头望向了河面，似乎是想躲避他的视线，卡洛斯见她故意闪躲他的目光，于是他赶忙去道歉了。

“抱歉，我刚才有些失态，是不是吓到你了？”

卡洛斯知道他刚才没有收住他一直隐藏于内的杀气，所以他以为是他吓到李寒衣了，毕竟他刚才的确有些失态，不过他显然是低估了李寒衣，她并没有被吓到，还轻轻摇了摇头，言道。

“不是，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幼年时竟遭受了那么多磨难”

李寒衣仍在望着那流淌的河面，她不肯回过头看他，或许是怕他看到她眼中的那一抹同情，她知道他是个要强的人，肯定不希望她可怜他，所以她选择转过脸，这样也算是对他的尊重。

“......”

听到她那样说，卡洛斯也没有再出声，见她不肯调头，所以他也转过脸看向了面前的小河，两人谁都没有跟谁搭话，差不多过了半分钟左右，李寒衣回过头望向了他，并开口问了一句。

“你不是说你八岁那年发生了两件大事吗？还有一件事是什么？继续讲讲？”

“嗯，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讲”

卡洛斯倒也不介意李寒衣这种不耻下问的精神，因为他觉得她不是外人，给她讲讲倒也无妨，而李寒衣也没有再出声，在冲他露出个微笑后又望向了河面，而这时，卡洛斯继续讲诉道。“第二件事也同样发生在那年秋天，因为我在那个镇子里杀了人，所以我带着我妹妹离开了那个地方，去了一座记不清名字的小城，但由于发生过那样的事，我开始变得谨慎，也终于明白想要保护自己就必须先去伤害别人这个道理...”

“同样的，我也知晓了武器的重要性，所以我在安顿好住处后的第二天就忙着去找铁匠铺了，那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搞到一件能够保护我自己和我妹妹的武器，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再找了一个上午后，还真的找到一家小铁匠铺...”

“我没有钱买，只能跟在那些打铁汉子身后给他们打下手，可我力气太小，抡不动那些铁锤，所以只能做些简单的事，我一会儿给高温炉里添煤，一会儿又拿着扇子给那些打铁汉子扇凉，又是送水又是递东西的，反正是一顿瞎忙活...”

“那个铁匠铺的老板倒也心好，他见我忙里忙外的挺勤快，又看我穿的一身破烂衣服，所以他以为我是来他铺子里讨吃食的，就领着我离开了冶铁房，把我带去铺子后院吃饭去了，那时我自知自己身份低微，没敢上人家的桌子吃饭...”

“那个铁匠铺老板见我不敢上桌，就递给我两个热腾腾的大包子，我那时候跟着那些打铁汉子忙活了一整个下午，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但我没有忘记我去那家铁匠铺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在接过那个老板递来的包子后就转头跑了...”

“那个铁匠铺老板倒也没有留我，只是喊了我几句，他让我以后没饭吃了就到他铺子里帮忙，他愿意给我口饭吃，我那时候也没将他的话当回事来听，因为我到他铺子里的真正目的是偷一把刀，那个铁匠铺老板自然不知道我的心思...”

“再加上那个时候天快黑了，那些打铁汉子都回家了，所以我很容易就摸进了那间冶铁房，我在那里忙活了一下午，自然清楚哪里有我需要的东西，那是一把不到一尺长的小刀，那把小刀做工很糙，刀刃也不利，但它的刀尖非常锐...”

“而且还有一个小皮鞘，我特别喜欢，其实我一早就注意到那把小匕首了，我就是奔着它才去那家铺子里帮忙的，所以我趁着那个铁匠铺老板吃饭的工夫偷走了那把小刀，然后拿着我的战利品高高兴兴的走了，在拿到那把小刀之后...”

“我心里特别踏实，我知道，有了那个尖尖的铁东西以后，我就能保护自己和妹妹不受欺负了，那时我心中莫名的出现一股安全感，我将那把小匕首藏在袖子里，拿着那个老板递给我的大包子回到了我和我妹妹住的那间荒废茅草屋...”

“可是我刚一回去，就看到有一个身高体壮的男人把我妹妹装进了麻布袋里，我知道那个人是人贩子，更知道他要绑走我妹妹，我当时就急了，扔下手里捧的大包子朝那个人贩子冲了过去，我想抢回我妹妹，因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可我那时候毕竟年岁太小，怎么可能是一个身高体壮的成年人的对手，他只是轻轻一脚就把我踹飞出好远，我被他踢到了墙角，肚子传来的剧烈痛感让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那时候疼的在地上直打滚儿，差点儿就疼晕过去...”

“而那个人贩子也没有扔下我不管的意思，他拎着装我妹妹的麻布袋朝我走了过来，嘴里还念叨着又一个摇钱树，我当时也不清楚他口中的摇钱树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不能被那个人贩子抓住，但那时候我被踢的太重根本跑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贩子一步步朝我走来，他脸上的狞笑让我心惊胆战，肚子传来的剧烈痛感和那个人贩子的难听笑声混在一起，那一刻我几乎就要绝望，可就在那个时候我想起了我还有一把匕首，于是我悄悄将匕首拿到手心...”

“而那个人贩子也在那时侯蹲下了身要去抓我，有了上次拿石头砸死人的经验，让我知道了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就是脑袋，所以我瞅准机会一刀扎向那个人贩子的额头，只是可惜我错估了那个人贩子的身高，那一刀没有扎中他的脑袋...”

“而是扎进了那家伙的脖子里，那把小匕首几乎整个没入到那家伙的脖子里，他的血溅的我满身满脸，好多好多的血，那温热的感觉让我有些惊恐，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人体最致命最脆弱的部位不是脑袋，而是人喉咙的颈动脉...”

“那个人贩子因为被我一刀扎透了脖子，很快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他临死前还在用那种凶恶的眼神瞪着我，那一次杀人让我感觉到了害怕和恐惧，但同时我也掌握了杀死一个人最省力的方法，后来我带着我妹妹离开了那座小城...”

“毕竟是杀了人，所以心虚的厉害，不敢在那个地方久待，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若你不想被吃，就必须学会残忍，否则这个人吃人的世道会让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也就是在那之后，我学会了抢别人的东西，也学会了用手中的刀，去扞卫自己和亲人的安全”

卡洛斯再一次讲完了他的故事，不过这一次他讲的时候控制好了情绪，没表现出什么过于激动的神情，更没有露出那种杀气腾腾的眼神，不仅如此，这一次他讲诉故事的时候非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