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城主 第138章 勾栏听曲！

时间渐入深秋，气候宜人的海都城也多了几分干燥的凉意。飞羽殿的院子里，有几棵粗壮的梧桐树，已经变成了深红色，落叶翩翩，漫天飞舞，显出了秋风的模样。

殿内…

秦空和明曜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一副渐入白热化的棋局，随着秦空又一枚白子落下，明曜的额上沁出汗滴，表情越发沉重……

“你已经输了。”秦空淡然一笑，彻底打消了明曜垂死挣扎的幻想。

“啊啊啊……不玩了不玩了！”

明曜心烦意乱，伸手在棋盘上一通划拉，将棋子打乱，痛心疾首地道：“简直是玩物丧志！”

秦空知道这货求胜欲强烈，哪方面都不甘于屈居人下，随即补了一刀：“赢了就耀武扬威，输了就玩物丧志？

别输不起…掏钱！”

明曜掏出干瘪的钱袋里所剩无几的几枚银元，“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心里憋屈极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秦空也不是什么棋术高手，两个臭棋篓子切磋，属于菜鸡互啄的类型，怎么玩着玩着，自己竟能把最后的一点儿酒钱都给输没了！

秦空喜滋滋地把“战利品”揣兜里，捧起身旁的热茶呡了一口，又裹紧身上的鹅绒大衣，这才感觉冻得有些僵直的身子舒缓了许多。

见状，明曜疑惑中透出几分担忧：“感觉很冷吗？”

如今虽已至深秋，但海都的气温不比北方，也就比平时多了几分干燥的凉意。明曜只穿着单薄的武士长袍，长时间居坐在屋内甚至都觉得有些燥热，然他俩相对而坐，却仿佛身处两个不同季节的人。

“有点儿…”秦空吸了吸鼻子，讪讪地自嘲道：“过些时日回到庐州，恐怕没有火炉随身，我都要活不下去了。”

明曜连忙起身取来暖手的火炉，点燃里边的炭火，放在秦空的身旁；秦空颔首致意，表示感激，手捧着青铜火炉，终于感觉到了一些暖意。

坐回榻上的明曜见他这般虚弱的模样，眸光黯淡，沉吟半晌才说：“你当真决定退隐江湖，不再过问世事了吗？”

秦空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嘴里升腾的雾气恍惚了他苍白的脸色：“我已经跟不上你们的脚步，也没有能力再去改变宿命的轨迹…急流勇退是我唯一的退路。”

明曜不舍地劝道：“其实以你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做个运筹帷幄之中的谋士，为牧尘指点江山，为天下苍生发光发热……这难道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想吗？”

秦空沉默半晌，随后怔怔地笑了：“明曜，你错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没有你的侠肝义胆，也不似牧尘那般心系苍生……

我的愿想其实很简单，像普天之下的百姓一样，食有粮，居有所，上有老，下有小…与相濡以沫的结发之妻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而后一同化作黄土。

只是我曾天真的以为，命运赋予了我异于常人的能力，是为了让我改变预见的未来， 成为拯救苍生的救世主……

于是我奋不顾身，可结果却总是不尽人意。”

明曜看到秦空的心态十分消沉，于是开始盘算起来：“可你帮助了永州的百姓摆脱了瘟疫的阴霾。”

秦空摇了摇头：“投机取巧而已，何足挂齿？”

明曜又道：“你还阻止了雾魔祸乱帝都的阴谋，从而避免了朝廷沦陷殃及中原百姓。”

秦空又摇了摇头：“帝都之行，你居功至伟。”

明曜不死心地接着道：“你不久前凭一己之力阻止了八殿魔王引发的灾变，拯救了整个海都！”

秦空沉默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我并无你想象中的那么高尚…我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在赎罪罢了。”

“……”

不等明曜捋清秦空话中的深意，后者便缓缓起身，望着院中萧瑟的秋风，踱步而出……

“这些天总是陪我在这里下棋，闷坏了吧？听说城里最近刚开了一家艺馆，走，陪我出去喝喝酒、听听曲、散散心。”

勾栏听曲？

听了这话，明曜顿时就来劲了…近来牧尘总是忙得焦头烂额，秦空又身体抱恙深居简出，他想找个喝酒的伴儿都没有，早就憋坏了！

于是麻溜地从榻上爬起来，跟了上去，却不忘打趣道：“咱们出去喝花酒，你就不怕阿离姑娘知道，把你的皮给扒了？”

秦空回眸一笑：“我会说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明曜的嘴角直抽抽，“想找我当替死鬼？没门！”

阿离那充满煞气的性子明曜是知道的，别看她在秦空面前温顺得像只小猫，其实心有猛虎……发起狠来，连明曜都要惧怕三分！

秦空从怀里掏出钱袋，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挺重…里边装了不少从明曜那里赢来的银元。他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欠欠地笑道：“那我只能独自一人感受孤独的快乐了…真遗憾呐！”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明曜愣在原地，不自觉地摸了摸兜…呃…囊中已然羞涩。把他的酒钱赢走，还不忘勾起他的酒瘾，属实太坏！

于是不再犹豫，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牲口！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