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宇纪 第31章 菩提种下因果

林衍心中浮现出医书之中的救世医人的高尚医德，又回想起那几个时辰过去依旧昏迷不醒的女童，此刻心中已然位置再让贪念占据。

他心中此刻已然百般通明，眼神之中再也没有丝毫贪念。

林衍一步一步走着，眼前的七色莲花并未再次离他远去，林衍面无表情，将两丈高的莲花弯折，莲花透出的阵阵清香几乎让林衍迷失。

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在取下那朵七色莲花之中的一颗莲子之后，林衍便头也不回的走回岸边。

等走到岸边之时，他才回头恋恋不舍的望向那朵足以改变自身资质的七色莲花，他心中自然还有贪念，只是当此之刻先将救人放在心上罢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乃是贫僧修行以来，见过内心最为纯粹的其中一人，竟然连能改变自身修为的灵药都能忍住诱惑，若是日后踏入仙途，想必这世间浑浊也能为之清明不少吧！”

“大师说笑了，如今晚辈不过只是一个五杂灵根的废物，如今又怎么能在这仙途之中走的长远，若是能保的一方平安，也算得晚辈不虚踏上仙途了。”

林衍苦笑一声，回应玄觉，但他并未后悔，快速用那庙宇之中的破碗接续湖中的湖水，随后将莲子放入碗中熬煮。

两刻钟后，随着莲子散发而出的点点苦味，林衍用手指轻轻沾了点药水放入口中，那自然被苦的满脸扭曲，想到那女童必定忍受不住这种程度的苦味，只得掏出胸怀之中仅存的一小块羊酪放入其中熬煮。

片刻之后那药汤才变得香甜起来，林衍满意得点了点头，这才将那莲子混着甜汤喂入女童口中，林衍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打坐，吞吐着这片天地之间的浓郁灵气。

玄觉看到林衍如此沉稳的表现，才彻底放下心来，开口对着林衍说道：

“阿弥陀佛，原本小施主能采下那朵莲花之中所含莲子，不过却被贫僧打搅，使得小施主未能得到那朵灵药，要说小施主心中没有怨恨，那自然不可能，那莲花之中含有就连我这缕执念都未可知的莫大因果，若是小施主食用，怕是对未来没有好处！”

“莫大因果？”

林衍心中骤然掀起阵阵波澜，若是如此，那自己还承了玄觉的情，那自然不会再对玄觉心生怨恨。

“玄觉大师莫要如此，晚辈也是起了贪念，命中注定与那莲子无缘...”

“命中注定？！对，就是命中注定！”

玄觉听到林衍口中吐出这几个字，看着眼前懵懂而又略显老成的林衍，仿佛心中有什么枷锁被自己的思绪层层破除而开，似乎是明悟了什么一样。

只见得早已灭绝生机的菩提古树泛起点点金色佛光，而那早已干枯的枝桠之中一时间重归青绿之色，那近乎要七八个人才能包围的住的主干也变得生机盎然。

一时间风吹而过，引得菩提古树叶一阵清脆之声，宛若那风铃一般衔风清响。

随着时间流逝，只见得菩提古树之上，那千百绿叶变得晶莹剔透，而那叶间脉络之中透露出丝缕绿霞出来，绿霞点点，状若青丝，与锁链之中散发而出的点点金光交相呼应，自有一番圣洁之意。

林衍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将女童背上之后远离了菩提古树，这缕执念望着林衍的背影，似乎是明悟到了什么真理。

回想起那高阶修士随意一击就险些将自己杀死，这不知道是何等修为的玄觉若是一不小心波及到自己，那自己也有可能性命不保，此刻还是远离这片是非之地最为安全。

林衍远远望去，周边早已是一片废墟，而唯有正中央镇压着无面石像的庙宇完好无损，望向那透过万千绿叶透下丝缕绿光，显得那树下的骷髅神圣异常，一股洪荒岁月转瞬即逝的感觉扑面而来。

菩提树相伴，庙宇存世间，彩莲镇岁月，佛龛现人间！

一莲、一庙、一菩提，百丈佛像伫立其右，千百佛龛封锁其左。

而眼前这番景象只是为了镇压玄觉那一缕魔念吗？不，这一切镇压的定然另有他物。

林衍心中如此想到，心中随着这番景象似乎也明悟到了一丝道法真意，心中默念着《长生诀》的口诀，将这方天地间的浓郁灵气尽数吸纳进身体之内，不多时丹田之处便传来阵阵清凉之意。

他心中泛起阵阵欣喜，继续吸食着灵气，几刻钟后，林衍感受到丹田之中所蕴含的充盈灵力，心中变得无比喜悦，但是却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去做，这让他一时间犯了难。

“勿要焦躁，若丹田充盈，则将用灵力继续精炼灵气，直至化为随意念而动的丝缕灵液，然后将其与那经脉融为一体，相辅相成，方可踏上仙途！”

林衍收归了思绪，知晓这是玄觉在暗处指点，他立时紧闭双眼，按照玄觉所说的方法精炼起那灵气起来，将那磅礴灵气转化为灵液，但自己整整一身的灵气也只能熔炼出一丝灵液出来。

林衍并未气馁，这方天地之间灵气充足，可以支撑自己无数个周天的运功提炼。足足四十九个周天过后，林衍才提炼出身体经脉大小粗细的灵液出来，林衍擦了擦汗，知晓此时已然到达林衍身体的极限。

他顿感心中热流骤起，身体之中肿胀之感涌现全身，自身血管已然全部鼓起，宛若一条条狰狞的虫子，使得林衍痛苦难忍。

林衍在体内催动着那浓缩成灵液的磅礴灵气充斥自身各处脉络，终于在自身奇经八脉之中的‘任脉’之中流转，将那浓缩过的灵液与那任脉融合。

而那脉络之中原本存有的污秽，则透过林衍毛孔之中排出，林衍此前已经经历过那这等苦痛，到了这会已然可以勉强忍受这般痛苦了。

林衍检查着体内经脉传来的阵阵灵力之感，心中大喜，回顾着那修炼心得描述，那么自己已然突破到了通脉境界的一次层，已然算作正式踏入修士的行列了。

林衍感受着那脉络之中传出的点点灵力，回想起《长生诀》的口诀，只见得他身体之中的感官骤然之间提升了一个难以言明的境界。

远处传来的菩提叶随风飘荡的清脆响声，那梵文锁链之中透出的丝缕梵音，那近乎百丈外扇动翅膀的蜻蜓，还有身旁女童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林衍心中大喜，但如今在菩提子的帮助下，自己已然突破了《长生诀》的第一层口诀，也就是突破了通脉境的第一层。

纵使是那仙界之中最为垃圾的‘五灵根’资质，但在这等奇妙感觉之下，林衍顿时觉得自己那几个时辰之前接受到的那挽肉刨骨的剧痛全然值得。

但他并未就此放弃打坐，遥想在青柳村中，自然不存在这等浓郁灵气，想到如今这方天地已然巨变，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离开，他便暂放下突破境界带来的心中喜悦，继续吸纳着这股浓郁灵气。

“这等年纪竟然能有此等定力和悟性，看来贫僧所思所想大概率是真的，只是你这不知道怎么修炼而出的神魂，太过干净了，干净到一尘不染，干净到和这方世界没有半点因果，若是如此，那断然不能超脱出这方世界，贫僧与你总有一段因果，如今也算为你补上那做不到的部分吧，这颗菩提子可以为你阻挡天机，希望这颗菩提子能帮助你一二。”

玄觉心中突然浮现出那与林衍神魂相似的那个人出来，心中难免回忆起那往日种种，回想起那个人的身影，玄觉心中就不免升起阵阵敬佩之意起来，而玄觉这缕执念，很大程度上就也受到那个人带给玄觉的影响。

“命中注定么？若是你的话，会相信命中注定么？那么贫僧相信了命中注定么？贫僧难道真的死去了么？”

玄觉心中浮现出莫大的悲哀出来，想起那人的身影。

“难道你，也总会有逝去的一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