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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渊从来没有想象到他有一天会这么近地走在人类的身边，他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和那些普通的人类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来来往往的人群从他的身边走过又路过，有大胆的姑娘久久注视着他，见他看过去还朝他飞了一个妩媚的飞眼。
吓得蔺渊急忙往虞嫣身边靠了一靠，殊不知在那些姑娘眼里这举动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拒绝，他向她们展示他已经名花有主，他旁边亲密的女孩就是他热恋中的女朋友。
久而久之，看蔺渊的眼神变得少了起来，给蔺渊一些喘息的机会。
他站在虞嫣身边，竭尽全力的想让自己适应这一双短暂的腿，以免让其他人发现这是他新装的腿一样。
蔺渊甚至还不太敢乱说话，他怕他说出一些在人类看来很奇怪的话让别人发现他和虞嫣的身份。
但是虞嫣整日与人类打交道，已经能够很自然的与人类交谈，相熟的老板挑挑眉毛，露出八卦的笑容说：“看来这是你的男朋友，长得还挺帅的。”
“如果你结婚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给你打一个折。”
“谢谢你，”虞嫣把一袋子珍珠拍到案板上。
“会有机会的。”
蔺渊虽然听不太懂他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但是他能够猜出来这件事情和他有关。
因为和虞嫣说话的那个人眼神频频扫过蔺渊的脸，要不是因为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和善的笑意，蔺渊甚至觉得那个人类老板看清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虞嫣带他来的地方是一个繁华的夜间市集，各种各样的人类都在这里叫卖自己的商品。
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虞嫣和他走走停停，在各式各样的药草小铺上寻找他们俩个需要的魔药材料。
蔺渊虽然不说话，但是在挑药材的时候却很专心，他往自己的框里不断地选出合适的优秀的药材。
是个买药材的一把好手。
看得老板心里几欲滴血，这人怎么知道他把好一点的药材都藏在罐子底下了。
两个人的进度很快，很快就买好了接下来所需要的药材。
蔺渊自然地接过虞嫣手里颇有些重量的篮子，跟着虞嫣从街头转到街尾，从一家小店转到另一家小店。
虞嫣手里的珍珠还有很多，她见药材买得差不多，拖着蔺渊的手进了集市一头的面包店。
这家面包店在这个地方开了几十年，想来以特色的鱼干面包为主打招牌，每天来排队的人络绎不绝。
几乎要从他们家店的家门口排到遥远的港口。
现在这会正正值晚饭过后的阶段，因此热闹的店里反而没有什么人。
虞嫣带着蔺渊往里面走过去，她指指橱窗里的鱼干面包说：“要不要尝尝这个？这个面包在这个镇子里面很出名的？”
灯光打在她素面朝天的脸上，美得有些惊心动魄。
蔺渊躲避一样地避开了视线，随后点点头。
这个店里面可以选择外带也可以选择在这里吃，虞嫣去付了账让蔺渊坐在窗户旁边的地方等她。
面包店里的灯光明亮，有着淡淡的面包香气。
蔺渊躲避的眼神此时此刻终于敢正面看虞嫣的背影，数着还有多长时间才能轮到虞嫣到柜台前面排队。
面包店桌子之间的距离并不大，可以看到其他桌子上的人在干什么。
蔺渊看到虞嫣往这个位置看了一眼，急忙收回了目光假装去看自己旁边的人。
那是一个母亲和孩子，母亲正在逗弄怀里的小孩子，让小孩子不时发出可爱的笑声。
许是因为那小孩子笑的声音太可爱，那个母亲低下头在孩子的脸侧留下一个爱怜的吻。
“宝贝，妈妈永远爱你。”
“宝宝以后要健康成长哦。”
蔺渊摸上了自己的侧脸，上一次虞嫣吻的时候好像也是吻的这个位置。
他心不在焉地看向虞嫣排队的身影，对虞嫣推荐的鱼干面包突然失去了兴趣，就连这个面包店的香味都已经变得没有那么有吸引力起来。
他看见虞嫣和柜台后面的店员说话，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话题她朝着柜台后的人温柔一笑。
虞嫣察觉到一道视线好像是在追随着自己，她扭过头去的时候，发现大家都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的不稳妥之处。
“小姐，这是你要的儿童玩具。”
“请您慢用。”
虞嫣端着餐盘走到了蔺渊旁边，她把手里的蓝色小青蛙递给蔺渊说：“这是送的小青蛙，送给你了。”
“谢谢。”
蔺渊情绪有些失落，他看着自己腰下面的腿，这次的药的效力只有到晚上十二点。
过了十二点，他就要重新变成人鱼，不能够在陆地上继续行走了。
蔺渊看向对面正在品尝面包的虞嫣，她应该是吃到了好吃的东西，多情妩媚的眉眼舒展开来，像是一朵吸饱水的玫瑰花，无知无觉的绽放着自己的魅力。
感觉虞嫣喜欢行走的人类多一点，他想要蜷缩一下尾巴，却发现自己只有僵硬的双腿。毕竟虞嫣在海底的家的时候一直也喜欢在家里走路，而不是用鱼尾漂浮。
回去的时候虞嫣发现蔺渊少见的安静，根本就不像一个第一次逛人类集市的人鱼的心情，整个人看起来欲言又止。
到了他们两个要下水的礁石边上，两个人肩并着肩坐在一起感受海浪时不时地扑到脚面上。
她们两个在等着蔺渊的腿变回鱼尾，然后两个人从这里回归海洋。
月亮高高挂在椰子树的树杈上，投下了椰子圆圆的阴影。
整个沙滩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海浪的声音扑到耳朵里清晰的过分。
蔺渊看着她皎洁美好的面庞，终于没有忍得住说：“虞嫣，你不想当我妈妈吧。”
虞嫣一瞬间觉得自己甚至听错了，她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蔺渊。
一副“你最好给我个好解释”的表情。
蔺渊失落地说：“我刚刚看到一个妈妈在亲她的孩子，就是亲的侧脸。”
“她说希望自己的孩子快快长大。”
而虞嫣上一次亲的地方就是他的侧脸。
虞嫣能够猜到人鱼的世界里没有亲吻这一课程，但是她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么单纯。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琥珀色瞳孔被掩藏在黑暗之中，她饶有兴致地盯着蔺渊纯洁的脸。
“那你猜猜我这次是什么想法？”
什么？
虞嫣用两只手捧住了蔺渊的脸，跪在了沙滩上，扬起头吻住了他。
虞嫣对他恶作剧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亲吻他的嘴唇。嘴唇相接，仿佛有一股微弱却不容忽视的电流在两个人之间传递着。
虞嫣的动作很轻柔，只是简单的唇贴着唇，却让蔺渊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立在海滩上的木头。
他看到虞嫣长长的眼睫毛扫过他的睫毛，睫毛相互粘连又很快放开。
虞嫣亲了一下，抬起头和他对视，眼眸里带着细碎的笑意，“我现在是第几种？”
不，不是第一种，他没有溺水，他很健康，他不需要做人工呼吸。
想到第二种的答案，蔺渊的心狂跳起来，他听到自己呼啸而来的狂喜与兴奋，所有的理智与克制都被那个答案冲昏了头脑。
他低下头，不管不顾地吻住了虞嫣的嘴唇。
他亲吻的很用力，有汹涌的情感从相接的嘴唇间蔓延开来，他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满足叹息。
他吻得迷醉，心脏却被酸酸胀胀的情绪充满，像是带着无限的爱与满足，喜悦又充满酸涩。
不知道为什么，他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的时候欣喜的酸涩起来。
他停了下来，把虞嫣脸侧的头发勾到她的耳后。
腰下的双腿已经逐渐开始变成银白色的鱼尾，飘荡在一波一波的碧蓝海水里。
蔺渊深呼吸了一下，话语飘在了海面上，在寂静的沙滩上清晰可闻。
“是我很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