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维秘钥 第42章 老裁缝们

司马卫策马靠近马车，道：“先生，前方是文水城，此时已近黄昏，今晚就在城里打尖歇息一番吧。”

郭风撩起车窗帘，看了看西沉的太阳，道：“好！”他心里思忖着，这文水城的名字比卧牛城的名字雅气多了。

城门上的士兵远远见到司马家的金色大旗，早早的打开城门，列队在城门两侧。司马卫一马当先进入城门，之后是马车，骑士紧随在马车之后。

郭风掀起帘子，往街道上张望。这里街道约莫三四丈宽，街道两侧有各类商铺，虽比不上卧牛城的繁华，却也算是热闹。

街道上的众人见到司马家的马车和骑士队伍，都往街道两侧躲避，但没有惊惶失措的情形。街上的众人看着马车，议论纷纷。

“马车里是司马家哪位？竟然是司马小公子在前开道。”

“莫非是司马慧大小姐？”有年轻人道。几位公子打扮的年轻人站在街边，眼望马车侃侃而谈，一位手摇折扇点头道：“是也，唯有司马慧小姐方可让小公子开道。”

“若是能一睹慧小姐芳容，顷刻死了也值。”另一位把玩着翡翠玉石的公子爷遥望马车道。

当马车经过他们跟前，看到马车内揭起窗帘的郭风，一个个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些人心里像有千万匹马踩踏而过。

这个面生的小子，肯定不是司马家的人，他有何资格要司马卫公子护送？难道是青州城的一位大人物？

众人心中又开始猜测起来，青州城的大人物来这偏僻的地方做甚？

街道上的路人中极少有修炼士的，张望之间，郭风蓦然看到一家卖衣服的店铺，对司马卫道：“小卫，停一下。”

“吁——”的一声，马车和骑士队伍停了下来。

郭风下了车，司马卫下马后跟在身后，骑士们列队在大街上，骑在马上岿然不动。这家店铺新装饰过，风格和宫家裁缝店一致，大门上的匾牌写着魏家衣店，左下方一排小字：宫薇制衣厂直销店。

司马卫见郭风看着匾牌，道：“魏家乃是文水城一家较大的家族，我的一位堂嫂就是魏家人。”郭风点点头，走进了店铺。

面积挺大，大抵有三丈见宽五丈见深。衣店门口摆着几个木制的模特，上面挂着女士内衣，店里悬挂的都是绣有“宫”字样的衣服。店里的顾主不少，还有几个美女店员在给顾主推销衣服。

该店掌柜早被街上的队伍惊动，这胖胖中年人模样的掌柜没想到郭风二人进了他的店铺，忙走过来，作揖道：“司马小公子，小的有失远迎，请小公子恕罪！”

司马卫摆手道：“无妨，今日本公子陪同郭先生前来，尔等听先生吩咐就是了。”

胖掌柜一听是郭风，神情惊讶又兴奋，忙躬身作揖道：“小的眼拙，望郭先生见谅！”

郭风作揖还礼道：“掌柜，客气了。”

店里的店员和顾主们听到是郭风，一个个眼冒星星，尤其那几个美女，好似花痴一般。要不是惧怕全副武装的司马卫，早扑过来了。

掌柜将二人引入内室，分宾主坐下，自有侍女奉上茶水，那侍女正是店里的一位女店员，她一脸兴奋和崇拜，偷偷瞄一眼郭风，而后低头退下离去，片刻之后，外面店里传来了低低的嬉笑声。

郭风问道：“掌柜，贵店生意可好？”

“自价格降了以来，顾主日益增多，销量也大了。”掌柜道，“由于制衣厂予以固定的利润，店里的收益也多了。”郭风闻言点点头。

掌柜接着道：“往时店里裁剪做衣时，人数多支出大。而今只需售货的店员，店里节省了开支，店员的工钱却反而增加。”

“贵店的裁缝师傅们如何安置的？”郭风问道。

“哎，此乃是敝店的烦恼，好些师傅干了几十年，而今无法安置，东家不知如何处置。”掌柜叹道。

“贵东家何不予其一笔安置费？”

“以往，老师傅们皆在店里直干到动不了，而后东家给一笔养老钱。如今养老无望了。”掌柜道。

看来无论何时何地，每个行业的变革会给很多人带来利益，但又会损坏部分人的利益。

“请问掌柜，文水城里约莫有多少如此情况的老师傅？”郭风问道。

“大抵上有二十余个。”

郭风转头对司马卫道：“小卫，派人将此情况报给宫薇小姐，相信其他城镇亦有此类情形，请她想办法解决。” 司马卫应声离开安排了一位骑士，次日一早赶回卧牛城。

胖掌柜见郭风竟然为卑微的裁缝师傅考虑，霎时感动，长作揖道：“先生真乃大善人也！”

“诸多人因制衣厂受益，但老裁缝师傅们则因此失去收入，理当解决。”郭风神色庄重道。

是夜，郭风一行来到城里最大的一家大客栈，包了一座院子住下，刚用了晚膳，文水城里排的上号的家族蜂拥而至来拜访，名义上是拜访司马卫，实际想一睹郭风的风采。

司马卫不太喜欢这些应酬，但这些都是司马家的附属家族，也只好硬着头皮应付。郭风倒无所谓，一一见面，交谈甚欢。正当院子里热闹之际，有小二来报，客栈外有二十余个老翁求见郭风。郭风好奇是何等老人来拜访，遂叫小二领他们进来。

一盏茶的时间，一群老人进了院子，正在交谈的众人顿感诧异，为何有如此多衣着寒酸的老人进入院子。

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中有的带着鄙夷的眼光看着老人们，有的鼻子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觉得和这些人待在一起有**份。

为首的一位老翁老态龙钟，手持拐杖，走路颤颤巍巍，其他大部分是年过半百的普通老人，满头白发，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这群老人正是文水城各店的裁缝师傅。

郭风在老人们进院子之时就站起了身子，他看着老人们在小二的引领下来到跟前。

“卜通——卜通！”老人们突然在郭风面前跪下来，匍匐在地行大礼。

郭风赶紧扶起为首的一位老人，道：“各位老丈，折杀小可了。”并一一将老人们扶起身来。

为首的那位老翁老泪纵横，道：“郭先生能为老汉们做主，实是大好人，我们无以回报，只能叩头跪谢！”

郭风道：“各位老丈因小可而困窘，小可理当担当，老丈们放心，小可定当让诸位安过晚年。”老人们当面听到郭风的承诺，又纷纷跪倒拜谢。

为首的老翁道：“郭先生所举乃利在大众，老汉们虽丢了吃饭的家伙，心里丝毫不怨先生，只是老汉好奇先生是如何大量缝制衣裳的。”

郭风笑道：“小可会安排诸位老丈前往制衣厂看看。”

老人们喜出望外，他们做了一辈子衣服，突然被什么制衣厂弄的没了饭碗，比普通人更好奇其中的原因。

不久后，老人们欢天喜地的离去。

这时，有一个尖尖的女声传来：“郭先生对这般低贱之人如此，有**份。”郭风皱皱眉头，回头看去，只见那女子浓妆艳抹，花枝招展，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在场的众人大都连连点头，甚是赞同这女子所说。

郭风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人俱是父母所生，何来低贱之说。”随即朝众人稍稍一揖甩袖离去。

司马卫冷冷的看着那女子，道：“在先生和本公子眼里，尔不如那些老汉！”，又对众人道：“先生累了，各位请回吧！” 说罢负手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一众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