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传 第434章 遗憾

董昭入狱之夜，也正好是他儿子降生之时，造化弄人，莫不如是。

五月二十八日夜，南岩董宅。

“生了生了！”丫鬟萧红兴奋的喊道。

随着一声婴儿的哭声传来，董宅内响起了欢呼声。

躺在榻上的白梨，虚弱无比，胎儿出世，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她终于当上了母亲，这在她没遇到董昭之前，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夫人夫人，是个男孩！”丫鬟吕寒兴奋道。

“是小少爷！”黄稚也激动的喊了起来。

“给我看看……”白梨虚弱的说了一句。

当被洗干净的婴儿被放在白梨枕边时，白梨偏过头，看着这个一尺来长的小娃娃，秀眉一颦：“怎么这么丑？”

“夫人，刚生下来都是这样的，长开了就漂亮了。”萧红说道。

白梨笑了笑，可随即她又蹙起了眉，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董昭呢？

他当父亲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夫人，我们发信给老爷吧？他在京城，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黄稚说道。

白梨却摇摇头：“不要发……”

“为什么？”黄稚不解。

白梨轻声道：“他知道的，而且，蕙兰，应该也差不多生了……”

三个丫鬟齐齐愣了一下。

“我等他回来就好……我会给他当好这个家！”白梨郑重道。

看着白梨那凝重的神色，房间内的人原本的兴奋感一下就沉了下去……夫妻同心，白梨知道，自己的丈夫不容易，自己在南岩尚且三番五次被朝廷的人打扰，何况身在京城的董昭呢？

“昭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白梨默默念道，念着念着，眼角泪水不觉滑落了下来……

自己生孩子，董昭不在身边，这该是多大的遗憾？对她来说是遗憾，对董昭来说又何尝不是遗憾？

远在京城的董昭，如今已经深陷囹圄……

当董昭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阴暗的牢房之内。他的身上被套着一副枷锁，手脚都被铁链子绑着，但好在，他没有被穿琵琶骨，也没有受到酷刑。

董昭睁开眼后，开始打量起这牢房来，看着这牢房里的火盆，柱子，墙边的刑具，他感觉这个牢房他有印象。细细一想之后，顿时他就明白了。

这间牢房，就是当初韩延钊将他抓进来，关押他的那间牢房！也就是皇帝救他出去的那一间！

董昭轻笑一声，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这里了么？命运可真是捉弄人……

他开始担忧起来，自己被抓，那么其他人应该也不安全了……闲园的几个，瑞王朱枫，邵春，这些人恐怕都会被皇帝抓起来……他们很快要面临一场大难了！

董昭想着想着，忽然门外脚步声响起，他抬头，看见了一个梳着绺辫，穿着黄衣服的人。

康朝！

康朝也正好也在看着他！

“董昭，你可别怪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康朝开口就说道。

董昭闭上眼，懒得搭理他。

“我们也知道，你是个英雄，但是，有句话叫英雄也有末路！谢院长派人来扬州，对我们两个百般威胁，我们是迫不得已才指证你的，我们也想活命！”康朝继续解释道。

董昭再度睁开眼，问了一句：“谢天呢？”

“他陪在圣上身边，圣上受惊不轻，又淋了一场雨，病了过去。”

“呵呵……”董昭轻笑一声，再度闭上了眼。

“我们奉谢院长之命，看守你，我们不会为难你，因为你的命，关乎着千万人的性命！”康朝继续道。

“别啰嗦了！我很烦！”董昭骂了出来。

康朝闭上了嘴，随后，脚步声再度响起，绿衣服的阳阙也来了。

阳阙开口道：“董昭，如果你日后能出去，还请不要为难我们兄弟……”

“出去？”董昭挑了挑眉，随即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面刺陛下，将他骂的狗血淋头，我还能出去？哈哈哈哈……”

康朝一脸严肃道：“你被抓的消息，不知是谁，已经传出宫去了！”

“什么？”董昭脸色凝重起来。

“恐怕很快，大乱将至，你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你师姐手握重兵，真刀兵相见，京城的禁军可没有胜算……”阳阙道。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谢天是不会放过我的。”董昭摇头道。

康朝阳阙闻言，不作声了。

“行了，让我休息吧。”董昭偏过了头，不再理会这两人了。

殊不知，董昭被抓的消息传出皇宫后，很快掀起了一场风波！

五月二十九，暴雨依然在下，闲园内，所有人都忧心忡忡起来，董昭一夜未归，定然是出了大事！

“昭哥怎么又一去不回？”江月溪一脸愁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道。

“出事了……”叶眠棉脸色凝重无比，她眼眶也是黑的。

徐治道：“得知道出什么事才行啊……”

“恐怕，是董昭救度然大师的事被皇帝知道了！”叶眠棉分析道。“不止如此，如果程大叔被抓了回来的话，恐怕还有别的麻烦！”江月溪道。

“什么麻烦？”

“扬州的大事，是我们跟程大叔联手压下的，如果那件大事曝光的话……”江月溪不敢说下去了。

“会怎么样？”徐治问道。

江月溪秀眉一颦，脸色难看至极：“会死……”

叶眠棉跟徐治闻言，心都凉了半截了！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徐治打着雨伞冲进暴雨之中，打开了门之后，发现来人是顾炳！

“亲家？”

“里边说！走！”

湿了半边身子的顾炳跟徐治进了园内，关上了门后，冲到了厅前，随后顾炳连忙说起了大事来。

“董昭被抓了！圣上病了！我不知道昨天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一定是天大的事！”顾炳上气不接下气道。

“天大的事？他被抓了，关在哪里？”叶眠棉问道。

顾炳道：“枢机院！”

“我们得去救他啊！”

“怎么救？谁去救？”顾炳一脸无奈问道。

叶眠棉也说不出话来了，如今的京城，他们这些人都被皇帝的人紧紧的看着，根本就没法行动……

笼子里的鸟，如果没有外边的人搭手，是飞不出牢笼的。

皇宫之内，养居殿里，皇帝躺在软榻之上，此刻的他，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看上去病得不轻。

胡长眉正在给他把着脉，把完之后，胡长眉松开了手，脸色也凝重起来。

“胡老，圣上怎么样？”旁边一个长相雍容华贵的女人开口问道，她正是许右卿的女儿，当今的皇后。

“娘娘勿忧，圣上是气急攻心，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胡长眉道。

“调养？如今国事繁多，他天天都要忙那么多朝事，怎么调养啊？”许皇后说着眼泪都掉了下来。

“放心好了，有老夫在，他身体出不了事。”

正在两人说话间，皇帝醒了过来。

“胡老……”皇帝看见胡长眉，立马喊了起来，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圣上，不用担心。”胡长眉拍了拍皇帝的手。

“圣上你可算醒了！臣妾好担心……”许皇后抹着眼泪道。

“你先出去吧，朕跟胡老说说话。”皇帝朝许皇后挥了挥手。

许皇后懂事的出去了。

皇帝看向胡长眉，眼里尽是无助。

“胡老，你说，朕该怎么处置董昭？该怎么对付伊宁？”皇帝说着眼里透出了恨意。

胡长眉摇头：“老夫不会参与国事，这是规矩。”

“胡老，都火烧眉毛了！朕真的想不到办法了！”皇帝激动的说道。

胡长眉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结出了恶果，早晚都要吞下的。”

皇帝闻言，沉默了下来。

难道这真的如胡长眉所言，是自己种下的恶果吗？

他真的错了吗？

伊宁骂了他两回狠的，董昭一次就骂了他一个狗血淋头，让他差点发疯……

他该怎么办？这董昭，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杀了，伊宁那个女人就会发疯！立马就会举兵造反，攻打京师！这个女人可是全才，要多难对付就有多难对付，他京城的禁军有胜算吗？

若是不杀，自己又如何咽得下那口气？那已经不是谩骂了，那可是羞辱！

堂堂皇帝，被一个江湖出身的泥腿子羞辱！

“圣上，好好歇着吧。”胡长眉不再多言，给他注入一道真元后，转身就走了。

胡长眉走后，皇帝顿时感觉空落落的，忽然，门外内侍太监道：“圣上，谢院长一直守候在门外呢。”

“叫他进来！”

谢天很快就进来了，他进来，自然是献计献策的。

“圣上身子可好了些？”谢天关切问道。

皇帝勉强坐起身，问道：“董昭已经被关押了吗？”

“已经关押在枢机院了，而且正好关在当初韩延钊关押他的牢房里。”谢天有意说道。

“你觉得该怎么处置？”皇帝问向了谢天。

“自然是杀了。”谢天毫不隐晦道。

“杀？那个女人怎么办？”

“臣没说现在杀，他自然得先关着，咱们得调开那个女人，然后……”谢天说着似乎有些犹豫了。

“说下去！”皇帝来了兴趣。

“这样，圣上，现在那个女人肯定不知道董昭被抓的消息，您立马拟一道旨意，命令她率军前往浙江平定反民！接下来，咱们就看这个女人会如何行动，她若亲自前往，咱们就调集禁军，打入山西，摧毁她的根基！她若是派人带兵前往，那咱们就调集州军给她的人马来个埋伏，逼她救援……”

“你要开战？”皇帝立马打断了谢天的话，他没想到谢天居然这么疯狂。

“不错，圣上，如今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彻底灭了他们，才能稳固这江山呐！”谢天神色凝重道，“如今这个伊宁，看样子还不会死，她正在不断的壮大势力，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啊！”谢天说道。“可是……”皇帝还在犹豫。

“圣上，臣已经在山西布下了棋子，到时候里应外合，定能让她内部翻天！”谢天信誓旦旦道。

“你果真有把握？”皇帝问道。

“当然！”谢天点头，他已经无路可退，必须跟皇帝绑在一起，彻底消灭伊宁才行！

“那京城的那些人怎么办？要不要抓？”皇帝问道。

“暂时不用，他们得知董昭被抓后，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告诉伊宁的！而咱们，只要在城外布置好陷阱，抓住他们送信的人就好了！”谢天阴狠的眯了眯眼。

“你指的是？”皇帝问道。

“圣上，如果臣所料不错，瑞王的人，一定会去紫荆关报信！臣早已派人埋伏到去紫荆关的必经之路上了，只要抓了那送信的人，这瑞王跟伊宁来往的证据也就有了！”

皇帝怔了一下，这谢天好深的心机！

“圣上，到时候，咱们给他来个一锅端！”

皇帝犹豫着，这谢天的计策似乎太毒了，他没有点头。

谢天继续道：“圣上，如今这伊宁董昭两人，早已是反意昭彰了！咱们必须下定决心，将他们除掉啊！”

除掉二字一出，皇帝心都颤了一下，他不由问道：“那其他人呢？也除掉吗？跟他们有关系的人那么多，难道要一一除了不成？”

“圣上，这些人得暂时控制起来当人质，等到除掉了伊宁，这些人圣上您想怎么样都行！”

皇帝听完，脸色沉了下来，他难道真的要这么做吗？难道大战不可避免吗？

“圣上您好生歇息，臣告退！”谢天说到此处，便点到为止了。

他相信，皇帝一定会按照他的想法去走的。

皇帝已经陷入了迷茫之中，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以前都是伊宁跟敌人打仗，现在好了，伊宁要跟自己打仗了。自己哪里是她的对手？难道谢天真的能对付得了她？

之前败那么惨，回来跟个乞丐一样还历历在目呢！

可是，不相信谢天，他又该相信谁呢？

相信齐宣不成？

皇帝想了很久，大概想了一个多时辰，他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他要再见董昭一面！

是的，再见一见他曾经称为京中麒麟儿的人！

“来人，扶朕起来，朕要再见一回董昭！”皇帝对内侍太监喊道。

内侍太监慌忙给皇帝更衣，皇帝拖着病体，上了轿子。

或许是胡长眉的真元起了作用，上了轿子后，皇帝感觉身体好了些了。

殿外的雨仍然还在下，只是没了雷声。但是这雨挡不住皇帝的那颗心，他不知为何，一定要再见一次董昭！

御林军冒着雨，簇拥着皇帝的轿辇前行，一个个淋的一身湿透，整个队伍里，就皇帝一身是干的。可皇帝根本不在意这些，命人加速往前，前往枢机院而去！

还是那熟悉的黑色府衙，还是那间董昭曾经待过的牢房，皇帝在这里，再次见到了董昭。

可是此刻的董昭，已经被绑在了柱子上，浑身被鞭子打的鲜血淋淋……

谢天就站在董昭的边上，他手里握着一根鞭子，显然，董昭身上的伤，是他的杰作。

“圣上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喊，谢天停下了手里的鞭子，立马转身下跪。

皇帝拖着病体，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董昭，心中回忆起两年前那时候，五味杂陈。

董昭看到皇帝来，咧嘴一笑，吐出一口血沫来，说道：“陛下，你就这么喜欢折磨人吗？给我个痛快好不好？”

“董昭，你可知朕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吗？”皇帝开口道。

“当然知道，陛下的意思是你当初能在此处救我下来，也就能在此处将我重新绑上去，是不是？”董昭笑道。

“不错！你冒犯了朕，大逆不道，罪不容诛！朕会让你知道后果！”皇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又提了起来，胸膛再度一起一伏。

董昭轻轻一笑：“陛下，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想我董昭一生，走过南，闯过北，上过雪山，下过大海。又邂逅过那么多红颜知己，斩杀过那么多罪恶弥天之人，我这辈子，就算死，也已经知足了。”

随后，董昭话锋一转：“可是你呢？我的陛下，你常年待在这京城，既没有见过雪山，也没有遨游过大海，甚至大江大河都未见过。如今的你，只能龟缩在这京城，时刻还要提心吊胆，你纵然活着，又活的有什么意思呢？”

董昭的话再次戳痛了皇帝的内心，他的确待在宫中太久了，董昭所说的那些地方，他都没去过，也许一生都不能去……

这，恐怕会成为他最大的遗憾……

“陛下，你空有这天下，可惜你却根本没法去看遍天下风景，你好可悲啊！”董昭又笑了起来。

皇帝脸色再次一冷，谢天忙道：“圣上，不要听这小子瞎扯！待臣再收拾他一番！”

“来，谢天，你继续来！有种把我打死为止！”董昭挑衅道。

“啪！”谢天拿起鞭子狠狠给了董昭一鞭，鞭子上都是血，可董昭哼都不哼，朝谢天狞笑起来：“谢天你是没吃饭吗？”

“咱家弄死你！”谢天怒不可遏，想要再度抽打董昭。

“住手！”皇帝喊停了。

谢天停手，皇帝朝着董昭道：“董昭，朕来的路上，得知闲园诞生了一个新生命，她是顾章和的女儿吧？”

董昭脸色凝重了起来，没想到皇帝说出了这事。

皇帝继续道：“朕也知道，白梨也怀了孕很久了，你之前说过，她大概就是五月底六月初生产，想必此刻，你的孩子，也已经诞生了，对吧？”

董昭脸色更加凝重了。

“是，朕是有很多遗憾，没能一览这天下的大好风景，可是你呢？”皇帝指着董昭，“你的孩子才出生，恐怕你这个当父亲的，很快就要死了，你的遗憾，难道比朕的少吗？”

“你动下他们试试？”董昭大声道。

皇帝可算是戳中了董昭的软肋，他继续道：“董昭，朕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怕你家人死！”

“你想干什么？”董昭怒视皇帝。

“朕想干什么？问的好！”皇帝走到董昭面前，指着董昭，“你跟伊宁这么恨朕，瞒着朕做下那么多事，杀了朕那么多人，朕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你也会付出代价的！”董昭吼了起来。

“哼，朕只要将你们拿在手里，伊宁根本就不敢动！她若是敢玉石俱焚，朕就让你的妻儿死在你眼前！”皇帝大声威胁了起来。

“你敢？”

“你看朕敢不敢？这个天下，依然还掌控在朕的手中！朕只要诏书一下，饶州府的兵马就会抄了你的家，将你的家人通通抓到京城来！”

“你！”董昭目眦欲裂，这个皇帝，似乎已经疯了！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敢跟朕侈谈什么遗憾？等朕将你们全部诛杀之后，自然会游历天下，到时候什么风景看不到？而你们，终将化为枯骨尘埃，永远成为遗憾！”皇帝得意道。

旁边的谢天暗笑不止，他早就知道，皇帝早晚会跟他站一边的……

看来他已经想通了。

“你不会得逞的！”董昭咬牙道。

“那你就好好看着吧！这间牢房，你永远也别想逃出去！你会带着你的遗憾，死在这里！董昭，这就是你的命！”皇帝狰狞道。

看着皇帝那狰狞的面目，董昭终于是明白了。

这才是他最真实的嘴脸！

撕下了伪善，放下了架子，他终于露出了獠牙！

这条龙，想做垂死挣扎！

董昭冷笑起来，他看着皇帝，笑声不止。

“怎么，你还笑得出来？”皇帝有些不解道。

“哈哈哈哈……走着瞧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看看咱们到底，谁会留下遗憾！”董昭厉声道。

“哼！谢天，继续给我打，不要打死就行！”皇帝朝谢天吩咐道。

“是！”

谢天拿起鞭子，狞笑了起来……

但是皇帝跟谢天不知道的是，董昭，根本不是武功已废，他只是被大力神丹反噬了，暂时没有功力而已……

一旦他功力恢复，这小小的牢房，小小的京城，是困不住他的！

他是麒麟，踏遍天下的麒麟！

而此刻，远在关西兰州的顾章和，也正站在城头，仰天长叹！

“二弟，怎么叹气了？”顾章平问道。

顾章和低头：“大哥，日子到了。”

“什么日子到了？”顾章平不解。

“我的孩子，这几天，应该已经生了……”顾章和低声道。

顾章平脸色变了变，随即一笑：“这是好事啊！你当父亲了，我当伯伯了！”

可顾章和却满脸愁容：“我没能陪在蕙兰身边，真是遗憾……”

顾章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总会相见的！”

“大哥，我们回去吧？”顾章和突然道。

“回去？”

“对！我们留下关西军的三位指挥使在此，我们率领我们的人回去！”

“回哪去？”

“当然是山西！我们跟宁姐汇合，我有预感，要出大事了！我不能看着我的妻儿卷入漩涡之中！我们兄弟得出力！”

“可是没有圣旨……”

“管他娘的圣旨呢！哥，你还没看透吗？在皇帝眼里，我们不过是棋子罢了！”顾章和道。

顾章平脸色沉了下来，思忖了一下后，点头道：“好！”

“好，那我们明日安排一下，便出发！”

“行！”

很快，两兄弟就让人准备去了，他们在此已经待了太久了，天下有变，他们也得为自己人而战！

为了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