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月满西楼 第一百二十六章 蔑视皇威

太后的寿宴刚刚恢复平静，裘玠就以献寿礼为名出来搅局，户部尚书纳兰德见裘玠出言不逊，向皇上请求严惩裘玠。

宴席的风向瞬时变化，刚才还在为太子寿礼之事议论不休的百官们都转移兴趣，开始看裘玠的热闹，这个几年前出手伤人被赶出京师洛阳战功累累的大将军，沦落到北疆偏远地区凉州城。

本以为他会从此在大周的朝堂上销声匿迹，没想到一场西戎的战争竟然让他得以翻身，成为周西战争的功臣，事隔十几年还能重回京师，委实是一桩奇事。

不过，裘玠来到京师以后并没有一改往日的骄横跋扈，依旧是到处宴请官员，送礼结交权贵，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让很多正直的官员颇为不满。

如今他又口出狂言说什么开皇石更是让这些官员愤怒，许多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就连自以为将裘玠牢牢掌握在手中的阎显也深感意外，这次的寿礼裘玠并没有事先同他商量。

他暗暗思虑：“哼，裘玠这条毒蛇果然是笑里藏刀，做任何事情都防不胜防，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跟他商量，看他这下要如此收场。”

皇上也十分奇怪裘玠的寿礼，“纳兰德，你先退下，让裘玠把话说完，若是他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再定他的罪也不迟。”

他又向站在那里的裘玠道：“裘爱卿，你倒是说说看，这块石头为何是大周昌运之初，为何叫开皇石？”

裘玠俯身行礼，道：“回陛下，正如刚才臣所说这块石头本身并没有什么稀奇，不过是山上随处可见的一块巨石，但它却又有它的与众不同之处，这块巨石是臣从断木崖上面运下来的。”

“断木崖？可是北疆青云山上的断木崖？”皇上听到大周神圣的断木崖一时来了兴趣，“有点意思，这巨石居然来至断木崖，若是论起断木崖在我大周的地位，那么上面的石头确实是有它的价值。林阁老，你认为呢？”

林璞出列道：“断木崖乃我大周神圣山崖，青云山又是我大周第一圣山，从上面运下来的石头自然是不同其他地方的石头。不过青云山那么大，生产的石头如此这多，裘大人如此随意的搬运一块过来只怕也是说不过去。”

皇上道：“阁老所言极是，裘爱卿，你这石头除了是产至断木崖可还有其他不同之处？”

裘玠道：“皇上，林大人说的的确没错，青云山上石头如此之多，臣为何单单只运这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作为太后的寿礼。臣不才也知道献给太后的寿礼何等重要，绝对不敢随意糊弄，请容臣讲一个故事。”

“故事？”太后觉得这个裘玠倒是有些意思，不明说原由现在倒是不慌不忙地要给她们讲故事，也算是一个人才，“裘爱卿，你说说你要讲什么故事？”

裘玠道：“回太后，其实臣要讲的这个故事可能在座的众人都很熟悉，臣的故事讲的正是大周开国皇帝在断木崖上断木起义的故事。”

纳兰德道：“这故事恐怕大周三岁孩童都知道，裘玠你何必多此一举在如此重要的太后寿宴上卖弄自己的口才，有什么秘密别藏着掖着，赶快说出来让大伙知道知道。”

“对啊，裘大人，你要说的故事老朽六岁的时候就听家父说过，周高祖的伟大事迹在场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

裘玠道：“皇上，太后，各位大人，周高祖断木崖起义的故事震撼人心，为我大周开创百年基业奠定基础，这个故事的上半部分相信大家都知道，但这个故事还有下半部分，臣也是在长期居住在北疆偶然间得知。”

皇上道：“下半部分？是什么内容，裘爱卿你倒是说说。”

裘玠道：“回皇上，当年在断木崖，周高祖天生神力将自己的武器青龙戟插入山崖，强大的冲劲将青龙戟从中折断，只留有一半的画戟在断木崖的崖壁上。另一半，臣听说现在应该保存于皇宫之中，陛下，臣说得可对？”

皇上道：“裘爱卿说的没错，当年断木崖起义后，被折断的剑戟却是被保留下来，现存于太祖庙内供奉，爱卿为何提到此事，这块巨石与高祖的青龙戟有何关系？”

本想进一步上前回答皇上的问话，裘玠从宴席的中央向高台走了几步，还没走到高台下就被站在那里的纳兰德拦住去路，只见纳兰德快步走到他身边，气势夺人地道：

“大胆裘玠，端木崖乃我大周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崖，高祖皇帝的青龙戟两百年插在那里无人敢随意挪动，你竟然胆大包天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将圣物从端木崖上强行挖下来，你该当何罪。”

“把青龙戟从端木崖取下来，这，这是对高祖皇帝的大大不敬啊，陛下，此人居心叵测不能留啊！”纳兰德声泪俱下，跪倒在高台之下，强烈恳求皇上处决裘玠，慰藉高祖英灵。

皇上脸色大变，破坏高祖圣物那可是对先祖的极为不敬，大周历代皇帝都谨遵先祖遗训，励精图治管理者泱泱大国，若是在他当政期间出现这等毁坏圣物之事，后人史书怕是要写上昏君二字。

他绝对不会容许此事发生，他大声喝道：“来人呐，把这个蔑视皇威的不臣之徒拖出出去，打入暗牢。”

不多久一群身着黑衣铠甲的禁军就冲进宴席，擒拿住裘玠要把他拖出大殿。

“父亲！”坐在后排的裘晴雯不经为父亲担心起来，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想跑过去阻止他们带走父亲，人还没离开座位，手臂已经被其他人抓住，那人的力道足以将她牢牢地控制在原地。

裘晴雯求父心切，也顾不得是谁阻止她，一心想要向前扑过去，可那人的手掌实在是太有力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他的控制。她心里着急气愤地回过头去，想看看是谁如此不讲理拉着她。

但当她回眸的一瞬间，她却眼前的来人惊呆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