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月满西楼 第一百八十七章 颠倒黑白

“哟，这不是竹竿吗？怎么这么巧，能在这么遇见你，大晚上到我屋里做什么？”秦仁阴冷地笑道。

高个太监不仅长得高，人还很瘦，掖庭里的太监都叫他竹竿，至于他原来叫什么，连他自己都不忘记了，竹竿跟路生一群太监晚上睡不着觉，就聚在一起赌博。

玩得正欢的时候，忽然间听见外面的惨叫声，众人好奇都跑出来查看，见扫茅房的小太监邓子惊恐地跑过去，便都跟了上去，一路跟到掖庭总管秦仁的房间。

邓子冲进秦仁的房间后，竹竿等人也想跟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可是被秦仁赶了出来，胆大的几个太监趴在窗户上偷听。

路生不知道看见什么莫名其妙地离开后，竹竿按耐不住好奇心凑到窗户边继续窥视，不想被屋里的人发现，连拖带拽将他整个人拉进屋里摔在地上。

竹竿抬起头发现站在身后的是秦仁，冷汗直冒，他战战兢兢低说道：“秦公公，好巧啊，我，我就是晚上尿急，路过这里，路过，我这就回去回去。”

他想从地上爬起来离开，可他的右手还拽在秦仁的手里，这一动连带着手臂跟着疼起来，“哎呦，秦公公，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吧。”

秦仁道：“竹竿，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茅房的方向不在这里吧，上茅房也能上到我这里，你胆子是越来越大啊！”

竹竿战栗，“秦公公，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确实是来上茅房的，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秦仁道。

“我，我就是在外面听见邓子的惨叫声跟着过来，我刚到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求秦公公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没看见？看来刚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就不能留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只能怪你倒霉知道的太多。”秦仁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机，俯身逼近竹竿。

竹竿见亲人动了杀机，也顾不得其他，生存的强烈**让他疯狂，他使出全身力气推开秦仁，从地上爬起来向屋外狂奔。

房门刚才被秦仁从里面反锁，一时间打不开，竹竿慌乱地站在门口试图强行打开房门，身后一道黑影靠近，秦仁出手迅速，手臂绕过竹竿的脖子，一下子扼住竹竿的咽喉。

秦仁卡住竹竿的脖子用力向后收拢，致命的袭击让竹竿拼命扎挣，他双手抓住秦仁的手臂想将手臂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下来，黝黑的脸因为窒息已经涨得通红。

瞳孔放大，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救，救，命…”

最后，他两脚一蹬，头一歪，再也没有动弹。秦仁见他不再挣扎料定他已经气绝，松开自己的手臂，竹竿软绵绵地滑落到地上，漆黑的瞳孔失去光泽，却依然睁大看着前方。

邓子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他已经先后在这间房间里面亲眼目睹两个人的死亡，前一个算是他的无心之失，但竹竿却是在他面前活生生的被掐死。

他惊恐地看着行凶的男人，发至骨髓的害怕席卷全身，他看到秦仁杀人的全部经过，秦仁会不会向杀死竹竿那样将他杀死，他也想站起来逃跑，但双腿早已经吓得瘫软，动弹不得。

秦仁踹了地上的主干两脚，确实他不在动弹后便不再离他，转身看向邓子，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小邓子，你说竹竿是怎么死的啊？”

吓得魂不附体的邓子呆坐在那里，没有反应。

秦仁并没有生气邓子的反应，他慢慢走到邓子身边，半蹲着身体，他将右手放在邓子的左肩上，拍了一下，邓子惊醒，看见近在咫尺的杀人狂魔。

他惨叫一声，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去，秦仁的手掌还搁在他的肩头，可怕的力量将他牢牢地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尖利的指甲掐进邓子的肩膀里疼的他直叫唤：“秦公公，饶了我，饶了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秦仁稍微放松一点力道，“放心，小邓子，我不会杀了你的，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知道自己不会被杀死，邓子松了一口气，“秦公公，您说，别说一件事情，一百件事情小的也帮您办成。”

秦仁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记住今天晚上竹竿醉酒闯入我房中，意图闹事，见我屋中奉茶的宫女兰儿貌美，借酒行凶，意图玷污她，你我两个人上前阻拦，混乱之中，竹竿失手杀死兰儿，他自己也畏罪自杀，懂了吗？”

邓子愣住，刚才的事情虽然发生的太快，有些事情他没有弄明白就已经发生，但大体的过程他还是记得，事情明明不是秦仁说的那样，小宫女兰儿是被他误杀，竹竿跟兰儿的死没有丝毫关系，如此颠倒黑白，真的可以吗？

他有些迟疑，“可是，秦公公，事情不是…”肚子里的话还未说话口，他就被秦仁杀人一般的眼神镇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仁恶狠狠道：“怎么，你想说兰儿不是竹竿杀得，你打算告诉全皇宫的人，兰儿的死跟你有关系，还是你打算告诉其他人，你刚才看见的一切？你不想按照我刚才说的话行事？”

邓子似乎听到秦仁手指关节活动的声音，只要他敢说出一个“不”字，下一秒秦仁的魔爪就会向他身过来。

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昧着良心说谎，“秦公公说得对，是竹竿意图不轨，失手杀了兰儿，我和秦公公亲眼所见。”

秦仁拍拍邓子的脸蛋，“乖，这才是我秦仁调教出来的人，以后你就听着我，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杀人的事情我就不会说出去，否则”

他伸手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杀人的动作，邓子吓得缩起脖子，连连点头。

秦仁站起来，指挥道：“好了，乱七八糟的，你处理一下，把这两具尸体给我抬出去，找人把他们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是，秦公公。”邓子现在除了服从也没有其他办法。

“等一下。”秦仁想起一件事情，“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