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的救世主 第224章 囚绞

224.

服部平次在病床上躺了半月有余，期间白马探和诸位警员都抽空来探望过他，甚至连小川宜贰和渡边社都来看望他了。

小川宜贰甚至这次好心的给他买了束花。

但是服部平次知道这两人是单纯来看他死没死的。

这半月以来他总是只能吃清淡的东西，目暮警官和佐藤警官他们时常会来探望，而且服部平次之前与FBI也达成了合作，所以他自己躺在医院里还是安全的。

唯一让服部平次感到心躁的是工藤新一这半个月没来过。

好歹上次只是脚伤工藤新一都连夜赶过来看他了，这次被车撞了长达半个月时间他都没有看到工藤新一。

他甚至以为是FBI看守太严了所以工藤新一本人不会露面只会乔装进来，但是就算是他把自己的眼睛瞪成火眼金睛视线扫过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一只工藤新一。

原本被车撞之前他们就有任务的，工藤新一没有来看望他，是不是他也出什么事了？

服部平次试图从媒体新闻那里得知工藤新一的行踪，但是网络上没有一点关于工藤新一的踪迹。

服部平次坐在床上看书坐不住，躺在床上养病躺不住，工藤新一没有消息，他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等来得空看守他的灰原哀，灰原哀作为黑衣组织的捕捉对象自然还是不能太过暴露在外界了，于是就算是看望服部平次她也只待半天。

服部平次还妄想从她那里知道工藤新一的消息，但是问了半天灰原哀也只是回答。

“上次我给他抽血检查，他血小板稳定，没有贫血，身体康健。”

“.....上次是什么时候？”

“一年半前。”

服部平次无语半晌，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灰原哀已经戴上耳机拿起书籍在看了。

放眼望去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是可以给他透露关于工藤新一的消息的，服部平次坐不住了想要自己去找，但是他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这次不敢乱行动了，他得留着命。

一夜晚，服部平次正在病房内站在桌子前整理文件，他身后的窗户被人慢慢打开，一阵冷风率先吹进来，服部平次感到了一阵寒意，他扭头一看，一个黑影从窗户上翻进来落到了地上。

黑影站起来之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服部平次立刻喜出望外。

“工藤！”

担心这么久终于见到真人了，服部平次立刻喜上眉梢，他走过去立刻将工藤新一拥入怀里。

可总算是来了，让他好一顿担心！

工藤新一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服部平次又抓着他的肩膀上下打量。

还好没伤。

服部平次抱着许久不见的心上人一通上下叙旧左右夸赞，约莫十几分钟后他发现工藤新一话少了，他总是盯着他不说话。

服部平次立刻将工藤新一拉到灯光下想仔细问问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随着灯光将工藤新一的脸慢慢照应出来，服部平次忽而心里一惊，他手一抖，差点松开工藤新一的肩膀。

工藤新一是没瘦也没伤，整个人还好好的，但是服部平次望着他那张脸忽而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知道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工藤新一看上去还是那个工藤新一，但是服部平次感觉他就是变了很多。

他很无能为力的发现他概括不出来工藤新一现在的状态。

工藤新一与他对视，他看到服部平次脸上消散的笑容，随后似乎是为了让他不要担心似的，他扯动嘴角笑了笑。

“我最近很好。”工藤新一说。

服部平次无言了。

工藤新一望着他，脸上的笑又浅了下去，他叹了口气，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开口道。

“服部平次，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离开这里？”

他这句话开口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语气也没有什么波动，他似乎是想了很久，对于他来说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在做什么挣扎了。

服部平次看着他，他眼中的希冀忽而被失落取代，落到他眼底的光此刻也竟然成了今夜的霜。

他松开工藤新一的胳膊，退后一步看着他。

“你又怎么了？”他问。

工藤新一听出他语气里的情绪，他只是付之一笑。

“我不需要你在这里，你回大阪吧。”

服部平次摇摇头，他又故作轻松的耸肩：“我们不是之前就说好不谈这个事情了吗？你听话好不好，别跟我提这些事，你知道我不喜欢谈论这个事情。”

工藤新一只是望着他：“我这次来只是通知你，不管你愿不愿意。”

“你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了解你很多事情，包括你冒充高桥历的身份待在米花警视厅的事，你想想看你要是不走，我把这些事捅出去的话你是不是就麻烦了，情况不好一点，或许服部警官也会受到牵连。”

“你至于这样逼我走吗？”服部平次喘着气问他，后来工藤新一再想说什么他都不想听了，他终于还是抓着工藤新一的肩膀问他，“你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因为担心我？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吗？你别这样，好不好，你不要这样逼我啊工藤....”工藤新一甩开他的手。

“你不走，明天会有警察找上你的。”

他说完就要离开，服部平次一把将他拽过来直接把他压制在床上，工藤新一原本还想挣扎但是服部平次身体的伤本来也没好全他挣扎了两下就被完全控制住了。

服部平次这次真的被他刺激到了，他手上的力道完全不受控制，甚至都没心思管自己身上的伤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在东京为什么留在米花市为什么冒充高桥历吧，你现在又要搞什么啊？赶我走？你这是关心则乱？你这是为我着想吗？工藤新一，你完全是为了你自己！你为什么一次一次的要这样对我？我为你付出的一切到底算什么？”

工藤新一别过脸不回答他的话，这样的沉默让服部平次彻底爆发。

“要我走，好啊，那你跟我一起吧。”

工藤新一听到这样的话总算是有了点反应，他蹙眉看向服部平次的瞬间就被对方拽着手腕往外拉，门外此刻站满了FBI和警方的人，要是在此刻两人出门服部平次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工藤新一立刻反手拽住他。

“你站住！你要干什么？”

服部平次一言不发拽着他往外走，工藤新一被他拽着手腕跟在他身后，就在服部平次真的将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工藤新一一个健步冲上去将门又堵上，服部平次又试图将门拉开，工藤新一手速快直接将门反锁了。

就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工藤新一甩手扇了他一巴掌。

服部平次手指刮过被扇红的脸颊，他转身将工藤新一双手扣在门上刹那间就欺身而上。

工藤新一又去推他，服部平次强制着禁锢住他，工藤新一重重的咬上他的唇很快两人的口腔内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服部平次搂着他的腰将人又拉近了，工藤新一身形挺直腰身很出色，服部平次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将其一把将人锢在怀里，工藤新一只要一反抗就会迎来服部平次更加肆无忌惮的掠夺。

最终工藤新一率先伸了脚想要将人一脚踢开。

两人无意义的打斗之间又纠缠着走到床跟前，服部平次单手将人抱起来倾身压倒，又伸出另一只手覆上他的脖颈又滑上他的脸。

工藤新一只听着服部平次声音沙哑但是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

“别赶我走....”

工藤新一咬着唇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眼中蔓延着无尽的黑。

服部平次此刻的乞求犹如魔咒困扰住了双方的理智的思绪，工藤新一最终无力的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逼我.....”

“别推开我.....”

“工藤.....”

“我喜欢你，我在意你，我爱你....”

喜欢？

在意？

爱？

人类被誉为美好的情感原来这么痛吗？

黑羽快斗难道没有这样同他说过吗？

明明知道前方只有鱼死网破，却还是飞蛾扑火，这就是所谓的爱。

所谓爱，就是沉默的痛苦对吧。

工藤新一想到了黑羽快斗那天晚上的质问。

难道他不懂爱吗？

他明白啊。

爱，就是囚。

所有人都用爱给自己织了一张网，网中的猎物都无处可逃，明明前方就是海阔天空，但是他们宁愿将自己困死闷死绞死在网中也不会轻易将网扯破，于是他们一边爱一边恨一边死亡。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服部平次也是这样。

他用一把锁将自己与工藤新一牢牢锁在一起，有形的锁有钥匙，无形的锁栓在思想上，被牵住的人挣脱不开，上锁的人找不到钥匙。

在日复一日的奔赴与挣扎中，他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工藤新一成为了他的唯一执念，一旦工藤新一试图挣脱，他就会应激，他会比他还疯。

爱的痛苦却又不愿意放手那就继续痛苦，反复的痛苦就是作茧自缚。

工藤新一最后回到公馆，他将自己锁在屋内，此时已是深夜了。

他走进浴室抬手打开水龙头将浴缸弄满了冷水随后他疲软的动不了了，又将衣物只脱得剩下一件衬衫，他一脚踏入冰冷的浴缸中试图用冷水将自己的思想与感知都冻僵。

他浑身湿透，发梢上一滴滴的水落下来，他又蜷起双腿抱着膝盖掰着指头细细数着，他到底还要失去多少？

心脏感知了情绪便开始抽痛起来，工藤新一一旦察觉到心脏的跳动就会将自己彻底闷在冷水里。

他对抗情绪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自己困在水里让自己感受窒息。

窒息就是呼吸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沉寂，大脑不会转动了，心脏也不会感知情绪了，全身都好像与世界隔离了，只剩失重。

指尖被刺骨的寒意侵蚀，窒息到最后刺痛的会是脑部神经，灵魂在沉沦本能在求生。

工藤新一肺部开始抽痛起来，他一手伸出水面死死地抓住浴缸的边缘，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而他强制着继续将自己困在水里，一段时间后他终于承受不住，张开嘴便立刻呛了几口水，他扶着浴缸咳嗽了一阵之后大口的呼吸起来。

如此反复几轮，只有将自己折腾的精疲力尽了，他才会因为没了多余的力气沉沉的睡去。

人与动物相比起来，果然最可恶的还是思想，要是睁眼闭眼只剩昏晓，那可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