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的救世主 第257章 唯一的生路是毁灭式的自我拯救

257.

在很久之前，工藤新一曾在阿斯莫德身上见过她因为服用药物而情绪失控的样子。

那时她总是克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又哭又闹很难稳定下来。

利未安森说过，稳定阿斯莫德的情绪唯一的解药在路西法手里掌握着。

以前工藤新一还甚至开口问过阿斯莫德为什么要和贝利尔联手坑害费雷斯，现在时隔多年阿斯莫德再次负面情绪发作时他觉得自己终于想通了这个问题。

工藤新一看向路西法，他的眼神在落到他身上时越发深邃不可探了，路西法此时正在与其他人商讨着下一次的计划，而工藤新一看着他则想到了三天前他路过阿斯莫德房间门口正好撞见她失魂落魄提着刀出来的场景。

她负面情绪上来完全克制不住自己，这短短一两年的时间里工藤新一回想了一下发现她根本没发过病也没有找路西法要什么解药，但是这次他撞见她提着刀去找路西法时才发觉她现在的情况有多严重。

她双眼无神脸上满是泪痕说话也说不利索，如果不是工藤新一拦着她，此时她恐怕已经找上路西法闹了。

工藤新一将她重新推进屋子里时阿斯莫德的情绪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因为他的出现越来越严重。

她此时完全没了往日的高贵与笑容，头发散乱在满是泪痕的脸上，双唇颤抖着，一双眼睛彷徨又无助眼泪克制不住的往下掉，她两只手都是冷的，浑身都浸着冷汗浑身发抖。

工藤新一蹲在地上让她靠坐在门边上试图稳住她的情绪夺过她手里的刀，阿斯莫德虽然浑身发抖但是握着刀的手力气和往日一般大，工藤新一试图去夺她的刀的时候她甚至对此做出了防御攻击的姿态。

“阿斯莫德.....”工藤新一一手稳住她握着刀的手，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沉稳低缓的试图开导她，他张了张嘴，语气温柔的哄道，“贝尔莎，放松点——放松点，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

阿斯莫德状态不见好转，只不过在听到“贝尔莎”这三个字的时候哭的更凶了，她情绪一激动拿着刀的手就越紧，工藤新一沉住气稳住她，循循善诱。

“贝尔莎，你看着我，你这是怎么了？你忘了我吗？我是伊诺啊.....”

阿斯莫德眼泪就此决堤，她眼泪婆娑的看向工藤新一，此时悲痛交加压抑的哭声更大了。

工藤新一按着她肩膀的那只手缓缓松开，随后他轻轻抚上贝尔莎的脸，拇指几乎是小心翼翼的拂去她脸上的泪珠。

“姐姐....你怎么哭成这样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伊诺，是你的弟弟啊....”工藤新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柔带着稚嫩，他的声音这些年已经变得有些低沉了，所以要装稚嫩还有少许挑战，“姐姐别哭了好不好，我真的好心疼啊....”

贝尔莎哭的更加失控了，她一情绪崩溃手中的刀就开始随着手一起颤抖，工藤新一情绪稳定极其有耐心的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终于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随后他轻轻将其搂在怀里一边轻声哄着一边慢慢卸下她手里的刀。

“我知道你哭成这样一定是受了委屈对不对？你一个人扛着一定很痛苦很难熬对吗？”工藤新一抱着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说，“原谅我离你太远太远了，我甚至不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马上抵达你的身边，但是我依旧很在意你....即使不能与你见面我也依旧会为你的痛苦感到心痛，姐姐，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

贝尔莎此刻抓着他的衣服伏在他肩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询问委屈时，心里积攒过多，想要说出口反而欲语泪先流。

一个人承受岁月给予的莫大的悲痛时与人诉说起来是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与文字都难以承受的，于是也只能哭，可就算是眼泪流成大海也未必能说清从始至末的缘由，眼泪逆流成河那也是身体的极限，不是灵魂的极限，那些眼泪诉说起的悲痛甚至不及人所经历痛苦的万分之一。

她多次想开口，可是心脏抽痛悲伤扼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工藤新一抱着她，任她哭的天昏地暗，最后哭声都嘶哑。

她一只手用力攥着他的衣服，张了不知多少次嘴才哭出一个破碎的字。

“家.....”

工藤新一眼眸在那一瞬间暗沉，半晌后才轻声问道：“想回家对吗？”

贝尔莎只能哭，哭的时候又无力又坚定地点头。

“你想家了.....”工藤新一说这句话时语气轻飘飘的甚至只有他的灵魂才能听到。

贝尔莎哭了很久才又断断续续边哭边的说道：“回家.....妈妈.....我......我不要待在这里.....没有人把我当人看.....妈妈.....”

“我不喜欢那个名字.....我真的不喜欢那个名字.....好难听啊呜呜呜妈妈.....”

“求求你们带我回去吧.....这里的人都好可怕呀妈妈.....”她不喜欢这里，她一点都不喜欢。

她不喜欢组织，不喜欢每次血淋淋的任务，不喜欢那个难听的代号，不喜欢那些禽兽不如的动物。

她是个爱干净的女孩子，她很喜欢漂亮裙子，可她总是被冠以恶魔的名义，她长那么漂亮她从小就喜欢天使，天使白白净净的被所有人爱着，为什么她从小被剥夺了家庭身为受害者努力的呐喊却依然得不到任何救赎，唯一的生路就是走上她厌恶的道路，用曾经屠杀她所爱之人的刀刃去屠杀别人的生命.....

她也曾经被爱着，妈妈会给她准备漂亮的小裙子也只是因为爱她。

她现在所得到的一切不管多少堂皇艳丽都是她身上的污点，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的污点。

她曾经甚至妄想着将囚禁她的牢笼幻想成她的家，可是她依旧痛苦，她此后不管怎么走依旧得不到曾经失去的爱，甚至她所走的每一步看似自我挣脱实际上一条退路一条出口都没有，最荒诞的是她所做的一切让所有人都开始厌恶她，包括在这个组织上唯一会对所有人都好的工藤新一。

选择死路，她不甘，选择出路，她必死。

困于其中起舞，轻纱白裙是她的索命白绫。

她最终的结局只有被绞死。

她的渴望越强烈，恨意就越炙热，她快要焚成灰烬，于是毅然决然的选择她认为的牢笼同她一起消亡。

“杀了路西法......”贝尔莎抓着工藤新一的手，喃喃自语，“伊诺，我要杀了路西法.....”

只有杀了路西法她才有出路。

工藤新一一愣，他忽而也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有听她一句句的呢喃。

“杀了路西法.....”

她要逃离这里，这里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