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倾晓月 第9章 进入水潭

冷月和冷血入水之后，往下潜了不知多少米，只感觉这水潭深不见底，很快两个人就被浓浓的黑暗包围。这时，冷血拿出一颗夜明珠，夜明珠浅蓝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方寸地方。

冷血拿出的这颗夜明珠虽是后期经过人工打磨而成的圆润珠玉，却是实实在在天然的夜明珠，无需经过任何光照就能持续发光，在越黑的地方就越耀眼的上等夜明珠，一颗的价值也是不可估计。

第一次冷血拿出夜明珠的时候，师兄弟们皆看呆了，一句父亲送予他玩弄的话，更是惊得众人说不出话来。甚至有师弟如此说他的家世：“冷血师兄，我知你家有钱，没想到竟如此过分。”冷血虽只是憨憨一笑，这个师弟也免不得因为这番言论被师父一个敲头教训，顺带着其他人也一起训教一番。

在天清宫冷大天师的教导之下，天清宫众人皆淡泊名利，一心降妖除魔匡扶正道，不畏生死。

冷大天师的教育方式与其他除妖师略有不同，他不会因为对方是妖魔就随意斩杀，他认为人有情妖魔亦有情，妖是可教化向善的。除妖师有这般思想，是谓危险，所以天清宫门下弟子不多，大多都是无家可归、无父无母的孤儿。这里头不乏因为妖魔而失去归宿的孩子，所以冷大天师的思想也不是所有弟子都认可接受，让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冷月。

冷月尚在襁褓之时，父母、乡里都是死于妖物的一场屠杀游戏，他也是因为母亲才得以幸存。他懂事之时，师父就已经明确告诉他的身世，他却没有因此仇视所有妖物。冷大天师并没有觉得这是受到自己的影响，反而是与生俱来。让他怀疑冷月前世是妖，今世投生为人，如此这般必有渊源，也曾意外给他算过一卦。虽然不知冷月的前世，倒知道他今生的姻缘，让他颇为担忧。

在夜明珠的光芒之下，两个人找到了出水口，里头漆黑一片，两个人互视一眼，冷血便明白他想独自进去，被拒绝了。他在水中艰难比划着，虽杂乱无章，冷月也明白他的意思。

冷月没有执意独自进去，他比划着两个人，意思是两个人一起进去，但是又在他胸前用拳头比划了两下。冷血也明白他的意思，是征求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己拒绝他一个人也会进去。冷血比划着，让他先行自己随后，冷月点了点头便向着里头游去。

一开始水流还算缓慢，越往里就越发的湍急拥挤，只得一人过。冷月还是一直游在前头，冷血紧随其后。

就算运用法术，两个人进入水里也已经许久，如果再不返回，将危及性命。冷血拍了一把冷月的脚，冷月也知道，正打算借用水流的力量出去。水里竟然有不同于夜明珠的光芒，定睛一看竟是雪花，源源不断的流出。方才并没有这些，冷月扭头看看身后，因为狭窄没有办法看得更远。身后的冷血已经消失，不一会儿又回来了，他示意冷月继续往里。

冷月游到更为狭窄的地方，只能利用双手往里头挤，结果因为不堪重负，竟然出现了坍塌。冷月利用法术，冲了出去，他已经看到了前方的光芒，感受到了风，猜到里面有空气。但是他没空高兴自己猜对了，一落地就甩出自己身上缠着的细铁链，将冷血给成功拽了上来。

冷血一上来就喘着粗气，将铁链解开。

“师兄啊，下次能不捆脖子吗？我生怕脑袋给你拽下来咯。”

“刚刚我也只能捆脖子。”

“往下一点，捆身子也成啊。”

“来不及。”

冷血没有继续，他开始观察四周，都裹着一层冰。

“果然别有洞天，看来，十有**是这了，就让我们瞧瞧藏身此处的是妖还是神吧。”

冷月没有让冷血继续向前，示意他跟冷霜汇报一下。终于和他们取得联系，冷霜着急的拿出铜镜，因为冷血呼出的雾气，冷霜几乎看不清他们。不过从声音上可以判断两人无事，她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水潭真有问题，我们还没有找到什么。”

虽然冷霜更想听听冷月的声音，但是，一向这种时候，多数都是冷血汇报，所以她没法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这里一切还好，你们放心。”

“师姐那么厉害，我和师兄可不担心，招惹你才是愚蠢。”

“我是没听出一丝夸，你小子可别贪玩坏事，资格证的事我可会记一辈子的。”

“我错了，这次回去，我一定跟师父请罪，让他老人家把证还给我们，您看成不？”

“那你倒是给我速回，你知道我没耐心的。”

“好嘞。”

冷血自然知道这里头有她独特的关心，还是忍不住给冷月解释了下。

“师兄，总之情况不妙，我们就撤，师姐可担心着呢。”

“知道，我也怕她等不住下水寻我们。做事。”

冷血和冷月都光着身子，倒是施法弄干了身子，由于两个人都没有继续施法御寒，不得不忍受彻骨的寒冷。与林原他们单纯的锻炼体魄不同，他们从小就被师父放置于极寒极热的地方训练过，就是为了提高他们御寒御热的能力。就算如此，他们也清楚人体有极限，所以两个人也是抓紧时间勘察此处。两个人看了一圈，发现这里头犹如迷宫一般，四通八达，都裹着一层冰。冷月看没有任何收获，想起水中雪花的事来，过去查看流水，有一段倒没了。然后冷月发现交界处正好有个山洞口，而且洞口处的冰更厚实，洞里头的风也更加冷冽。他看向冷血，冷血点头表示赞同他的想法，于是两个人跳了过去，往洞里走去。

“看来我们得花点力气了，本想留着有危险的时候，再不施法我们怕是得冻僵不可。唉，也只有这个时候，我就怀念起小师妹的百宝袋，要不然掏两套冬衣出来，不过是伸手的事罢了。”

“教你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算了吧，变化之术不过障眼法而已，没用。”

“师父曾说过，只要功力到，就不是障眼法了。”

“我倒想啊。你看看，现在除妖师里的天师，全天下不过七人，能有这般变化之术的仅仅三人。唉！

听说两千多年前，除妖师也是达到了空前的巅峰，光是能被称作天师的就有八十六人，其中一十二人是天师中的天师，专门驻守天都守卫天帝天后，每每想起这辉煌的历史，啧啧啧，我就忍不住想去那个年代瞧瞧了。”

“乱世出英雄，你想去当英雄吗？”

“只有狗熊才没人愿意当，好像这么说也不对。”

“你要知道，两千年前既是除妖师的巅峰，也是妖魔横行的年代，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妖界。他们可是毁了天都的罪魁祸首，十二位天师也是耗尽毕生之力，才将其封印，不然这天下就是妖的了。”

“从小你我就对这事最为感兴趣，还相信得天机者得天下的荒谬之论，两千多年了，哪有什么天机呢。”

冷血不屑一笑，也是对自己以前的深信不疑感到可笑，虽然他们的师父从未觉得他们的行为荒谬，也从未阻止他们去寻找所谓的“天机”。但是，行走江湖多年，冷血的坚持在一点一滴他人的嘲笑中渐渐消失，到了自觉可笑之至的地步。他看了一眼默默向前走的冷月，知道他还相信着天都和天机的传说，也没有再说些嗤之以鼻的话。

“得到天机就能打开天都结界，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耀，成为天帝君临天下吗？我并不是为了这种东西。”

冷月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什么“得天下”的预言，他所追求的，不过是最真实最完美的天都传说，因为他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在那里头。从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说开始，他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指引，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除了确信自己想要的绝不是什么天帝之位什么天下。

“师兄你说，那天帝设计一网打尽妖族之前有没有想过，会把十二天师以及整个天都给搭进去，也不知道天帝是不是早就躲出了天都。”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能看为什么不看，怎么也得先找到天机再说吧。”

“你若与天机有缘，或许明天就能得到。”

“你这么一说，我倒期待起来了，那就为了明天得到天机，让我好好看看……雪妖的真面目吧。”

终于走出了洞穴，洞口一阵寒风吹来，即使已经施法御寒的冷血还是忍不住哆嗦起来，冷月确信自己已经找到了地方，只要出了那个洞口，他这样想着。于是，他握着自己的铁链，冷血握着自己的匕首，小心翼翼的过去。只是现实和他们所想的实在相差太大，两个人都愣在了洞口，握着武器的手也僵硬的落在体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