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之昭昭慎心 第151章 血色雪夜2

正当门内众人终于大仇得报之时，紧闭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几人回首，只见程少商和袁慎相继到来，袁慎一看见上官澄就冲了进来，江维桢见状将妹妹身边的位置让开...

“昭昭，咱们走！”袁慎拉着上官澄的手就要往外冲。

“袁慎！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上官澄甩开袁慎的手。

“昭昭，我说过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你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咱们回到胶东好不好？我陪你一起...一起回家...”袁慎还是坚持要拉着上官澄走，上官澄直接扇了袁慎一巴掌，“袁善见！你糊涂！为了我，放弃你的大好前途真的值吗！你说过要当三公之首，造福万民，如今为儿女私情便将之前所有的努力尽数放弃，我真真看不起你！”

“瑰儿...”江维桢想上前劝阻，被上官澄一记眼刀拦住，袁慎低着头，双手在身侧捏紧。

“昭昭，我只是想要带你回家...我只是想看着我们的孩儿平安降生...我想和你长相守！有错吗！”袁慎抬起头抓着上官澄的肩膀，上官澄别过脸不愿看他，袁慎心知上官澄心意已决，苦笑两声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既然如此，我便祝昭昭你...得偿所愿...”

上官澄接过盒子打开，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杜鹃花簪，上官澄的泪水流下，双手颤抖着拿起簪子插于发间，笑着对袁慎祝愿：“那我...便祝郎君仕途坦荡，福寿安康...”

另一边程少商质问着凌不疑：“凌不疑...不...或许我该叫你霍无伤，你为何偏偏选在今日，为何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不论我是谁，我对你的心都不会变，而你我如今定亲，若是我等到明日之后再动手，定会牵连程氏满门，我不愿牵连你们...”凌不疑说罢，程少商看着凌不疑眼眶微红...

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府外传来，“凌不疑擅动虎符，调乱军防，意图谋反，罪无可赦，若今日胆敢迈出此门一步，杀无赦！”

“是！”

“少商，我没有退路了...”凌不疑也流下泪来，“我自己做的过错，我自会去抵命。你我从此诀别，永不再见！”说罢，凌不疑走向门外，梁氏兄弟想要跟着却被凌不疑拦下。

“少主公！”“活着！”说罢，江氏两兄妹便跟着凌不疑一齐出去，临到门口，上官澄停住了脚步，袁慎看着上官澄的背影有些期待，而上官澄只是微微侧头，最后还是果断离去，袁慎面上苦笑，左手紧捏着曾经与上官澄定情的玉佩...

与此同时，凌不疑拖着长剑带着江氏兄妹缓缓走到门口，看着面前左将军率领的兵士，几人停下了脚步...

“凌不疑！你私动军防，吾等特来拿你归案！若再敢动一步，杀无赦！”凌不疑听着左将军的威胁，仍是不管不顾地向前走去，江维桢却拦住了上官澄冲她微微摇头，果然凌不疑没走两步，一枚羽箭便射伤了他的肩头，而凌不疑甩起长剑便将箭尾斩断。

左将军一看这情形，便目光沉下：“凌不疑！你敢抗旨！别忘了，你还有几个帮凶，难道你想让这两位与你一道上路吗！”说着还不忘看向后面两人，“你若再敢上前，万箭齐发，取你们性命！”

说完这话，另一支羽箭射向凌不疑的腿，凌不疑直接扯掉箭矢，怒道：“来啊！”

“杀！”左将军刚说完这话，远处便传来几声马鸣，几人望去，是程少商和袁慎骑着马赶来。

“啊！”梁氏兄弟和紫鸢也从凌不疑背后冲出，“咻——”羽箭破空的声音传来，城阳侯府的房梁上一队黑衣人齐齐搭箭与左将军的人马对峙，萧元漪他们看到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

突然一个黑衣少年从房顶飞身而下，挡在上官澄等人身前，“女公子！公子！飞鹰卫救援来迟！今日便让我们来好好会会这位左将军！”

左将军看着没入脚边的羽箭，自觉受到了威胁，便颇有些恼羞成怒，这时候梁氏兄弟找准时机，将左将军从马上撞下，程少商和袁慎齐齐伸手，凌不疑果断拉着程少商的手上了马，上官澄震惊地看着面前的手，忽然腰身被人托起，江维桢和袁慎合力将上官澄拽上了马，接着程少商和袁慎便掉转马头跑向远方...

“阿兄！”上官澄看着江维桢喊道，江维桢朝着上官澄露出了一个笑脸，接着转身直面左将军。

“还不快给我追！”

“要想追我阿妹和妹婿，得先过我这一关！”江维桢拿剑指着左将军。

“你又是何人！”左将军被士兵扶着站起问道。

“飞鹰卫左使江维桢！”说完，江维桢便顶着众人惊诧的目光冲向前方...

“驾——”程少商带着凌不疑在前面开路，袁慎环着上官澄紧随其后...

“阿曜，你不该来的！”上官澄攥紧袁慎的前襟。

“昭昭，如今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一定会送你和孩儿平安离开，驾——”袁慎继续策马疾驰。“吁——”程少商将马停下。

见前方有火光，上官澄四处观察瞧见了之前的标识，“少商，朝东走，快！”

“好！”说罢，程少商和袁慎驾马奔向东边，最终跑到了一处悬崖...

“程娘子，袁公子！凌不疑这个逆贼，弑父弄兵，犯下滔天大罪，上官澄助纣为虐，罪无可赦！你二人帮他们逃离已有从犯之嫌，尔等若不束手就擒，休要怪我了！”说罢，左将军率领的士兵包围成圈，缓缓向中间走来，程少商将凌不疑护在身后，袁慎本想抱紧上官澄，上官澄却翻身下马...

“别傻了...这是我一人所行之路...同行之人，不该有你！”凌不疑带着哭腔说道。

“好！既你从未把我当成同行之人，那我问你...我与你在你母亲灵前啮臂为盟，算作是什么！我说过你不是孤身一人，你不必怕，我与你同生共死！”程少商坚定地说道。

“我别无选择，你不该来的！”

“可我还是来了！我程家上下全为救你而来！你说你自小不曾被真心疼爱过，我来疼爱你了；你说你喜欢烟火气，我家人给你了。为何此时此刻，你就不肯放下仇恨，好好为我想想！”

“少商，于你，这只是一场十六年前的家国仇恨；与我们...却是亲眼所见，压在心头数年的血海深仇！你可知我每日睡去，耳边皆是孤城亡魂的申冤声，眼前...皆是父母兄弟惨死在面前的惨状，这一切太重...太重了...我放不下，我也不会放下...少商，我自知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我现已是天下罪人，唯有死才不会连累你，连累你们全家...”凌不疑说道。

“凌不疑...若你今日敢弃我一人，我程少商对天起誓，此生此世绝不原宥，生生世世也绝不原宥！”

“从不敢奢望你原宥，程少商...你我缘分已尽...”

“说完了吗！”上官澄推开袁慎，抬起头对着左将军邪笑。

“原来...你们中原人的将军都如此痴情啊...”上官澄突然来了句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又是何人！”左将军发难道。

“纯熙，你在说什么！”袁慎想拉住上官澄，却被上官澄一掌掀翻在地。

“哈哈哈！这不光军中多痴情种，连你们未来的朝堂上也有...我大雍复国指日可待，哈哈哈！”上官澄几近癫狂地笑，笑着笑着流下了泪。

“你...是前朝余孽！”左将军扬声道，“给我搭箭！射死这个女人！”

“哈哈哈！前朝余孽！我可不是前朝余孽，前朝玉屏公主早死了！我现在是匈奴线人赫连云！”上官澄扯下肩上的羽箭。

“纯熙，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别吓我！”袁慎又冲上来护着上官澄，上官澄看着面前的脸哂笑道：“你的纯熙早就在寿春一战死了！袁善见...你和凌不疑一样都被我耍得团团转，若不是我煽风点火，凌不疑怎么可能这么快弑父，而后边城无守，我匈奴铁骑定将横扫边城，届时就是你们大厦将倾之时！”上官澄看向凌不疑冲他微微点头，而后又继续挑衅，“左将军今日杀了我，我的上级定会替我报仇，一年后边城见！”

“给我杀了她！”左将军扬起手中长剑。

“不用你们动手！”说罢，上官澄在众人目光下跑向悬崖...

“不要！”

“嘀嗒——”袁慎手上的血滴在上官澄脸上，上官澄看着袁慎的脸，“阿曜，放我离开吧...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阿兄他们，你也不会受到牵连...史书上女子多是历史罪人，既然改变不了结局，那我便主动接受...以我一人之名声，换忠臣良将之平安，换边城百姓之安宁，我江泠瑰无悔...”

“不要...不要！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要你为他们顶罪，我只要你！”袁慎也泪流满面，手上力气渐渐透支却还是坚持着紧握上官澄的手，上官澄脸色惨白地笑了，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另一只手抬起取下鬓间的发簪，“阿曜...我...要带着我们的孩儿去过好日子了...珍重...”说着，上官澄一发狠将发簪刺向袁慎的手臂，袁慎吃痛与上官澄牵连的手松开，上官澄释怀地笑了，风吹散了绑发的白条，上官澄阖眼下坠...

“不要！上官澄！”袁慎趴在悬崖边无力地伸手，想要将人拉回，紧接着是锥心的痛呼：“啊！”

“外族奸细已除，现在便到你了，凌不疑！不论怎样，你弑父之事属实，仍有意图谋反之罪...”左将军又不怀好意地看向凌不疑和程少商。

“少商，对不起！”凌不疑还是推开了程少商坠下山崖，“凌不疑！”程少商冲到山崖边被人拉住，晕了过去...